第25章
少挽點了點頭：“好主意，那咱們?nèi)ヌ撕舆叀?br />
”到了河邊，徐風(fēng)亦活動雙拳：“好久沒動筋動骨了。
”褚殃展劍出鞘欲逼出水祟，少挽和宿冼華分站兩邊，防止水祟從側(cè)面逃跑。
河面震蕩不止，一個穿著紅衣的女水鬼浮出水面，渾身shi漉漉，聲音空空幽幽夾帶著嗔怪：“你們真是吵死了！”徐風(fēng)亦將女水鬼逼至岸上：“怎么是個女的？”女水鬼蒼白著臉，面含怒氣：“我在這兒幾十年了，又沒做過什么壞事，抓我干什么？”溺水之人魂魄困于水中后，可分為無形和有形兩種，一般有上百年道行的為無形之祟，力量最強。
眼前這個女鬼目測也有幾十年道行，說長不算很長，說短也不短。
褚殃劍鋒一轉(zhuǎn)對上女水鬼：“半年前，一個十九歲左右的年輕男子曾溺水而亡，你沒讓他做替死之鬼？”女水鬼本就蒼白無色的臉更白了，委屈道：“你們怎么這么兇。
”少挽看到她模樣有點兒怕怕，微恐版貞子走入現(xiàn)實，宿冼華走上前安撫女水鬼：“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不會刻意為難，既然你能幾十年未找替身，說明從未害過人，我們也不會傷害你。
”女水鬼蒼白一笑：“還是你人好，我確實沒害過人，你們說的那個年輕人，半年前，我有印象，不過他在岸上就已經(jīng)斷氣了，是被人推進(jìn)水里的。
”事情比想象中復(fù)雜，張元魂魄不在水中，也不在附近，那會在哪里，包括尸身，又被誰藏哪里了。
宿冼華示意其他人把劍挪開，讓女水鬼接著說。
女水鬼眨了眨眼睛：“即便他沒斷氣，我也不會取他性命，你們不知道，我很善良的，在這兒三十多年，河里不知掉過多少人，都是我救上岸的。
”徐風(fēng)亦抬了抬下巴：“你一個水鬼，救人干什么？”女水鬼生氣道：“你不要瞧不起鬼好不好，人分好人，那鬼也分好鬼的。
”說完這些又小聲嘟囔，“我多積陰德，日后成了水神，長食香火，你們懂什么。
”少挽往前站近一些，摟住宿冼華胳膊：“姐妹，你是個好鬼，待我們事情辦完，就找個大師為你好好超度，你陰德厚，去了地府肯定也混得好。
”女水鬼聽罷慘白臉色染上悲傷，少挽以為她不想被超度，女水鬼陰涼的聲音更加凄涼：“看你們幾個實力不俗，有真本事在身上的，不像之前那些，我隨便嚇一嚇就跑了。
只是我當(dāng)年被人做法，永生永世長困河水，普通人超度不了，如果你們有辦法幫我，那我也盡我所能幫你們。
”誰這么狠，對一個如此善良的女孩子下此狠手，雖然都很想了解一下，但他們尚有要事兒在身。
褚殃頷首，答應(yīng)了：“可以，不過要先等我們解決張元之事。
”女水鬼很配合，把她所知道的一一道出：“具體是誰我不認(rèn)得，只知道那些人穿著好，有錢人家打扮，應(yīng)是外地人，我總共就見過那一面，不太會是附近的。
”忙碌一天，天色又暗了。
幾人把女水鬼放走后準(zhǔn)備回去，剛走出河邊沒多遠(yuǎn)，隱隱聽見有人去了岸邊。
修行人耳力好，停下來聽岸邊人在抽泣。
“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對不住你，你放了我們吧。
”“沒了我家二蛋，我活不了的。
”幾人折返回去，二蛋娘看見來人，趕緊把準(zhǔn)備燒的紙錢撿起，起身就要走。
徐風(fēng)亦一陣風(fēng)似的上前攔住她去路：“二蛋娘，你這是做什么呀？什么叫被逼無奈？”二蛋娘支支吾吾不肯說，明顯藏事兒。
少挽受不了墨跡，直截了當(dāng)：“我略通醫(yī)理，之前看你家二蛋命不久矣，如果你再不說實話，那他活不過三日，如果你告訴我，我讓他多活幾日，待找到解決辦法，村上人誰都不用繼續(xù)死。
”二蛋娘咬了咬牙，似是下了很大決心：“姑娘能救我兒，我都說，半年前張元在我們村子里被幾個有錢人給打了，村里人本想著上前幫忙，可是那幾個說誰上去就連誰一塊兒打，他們帶了不少膀大腰圓的護(hù)衛(wèi)，我們也……也不敢違抗呀。
”“后來帶頭的那位說誰踹上張元一腳就賞他一錠銀子，最初沒人愿意，那人又說加到五錠銀子，就有人愿意了，那張元本就奄奄一息，一下一下被踹死了，二蛋也去踢過一腳。
”“我真是后悔，該攔著的，不該拿這沒良心的人錢，定是那張元的冤魂回來找我兒了。
”“姑娘，你救救我兒呀，沒了他，我可怎么活。
”少挽聽罷被氣笑了：“沒了兒子你活不了，那你可想過張元娘，沒了孩子多凄慘。
”二蛋娘頭快垂到地上去：“都是我們的錯。
”宿冼華微瞇了眼睛：“那你可知道帶頭的是誰？”二蛋娘搖了搖頭：“這個我們不知道，估計是鎮(zhèn)上哪戶員外家。
”那也奇怪，既然要報復(fù)，那帶頭的也好不到哪兒去，但卻未聽申屠南提起過鎮(zhèn)上誰家還有這情況。
幾人又跟著二蛋娘去了她家，未進(jìn)門就有陣陣惡臭，尸臭一般。
少挽皺起眉頭走近床上的二蛋，一個壯實大男人此刻躺在床上消瘦憔悴，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潰爛程度比其他人好一些，二蛋娘神色勉強地解釋了句：“我日日給他喂藥。
”少挽掃了眼二蛋娘放在桌子上的藥，隨后抽出一根長長銀針，插入二蛋體內(nèi)，過了會兒抽出，銀針從她手持那一端逐漸變黑。
少挽神色沉凝：“把所有藥停了。
”不僅二蛋娘疑惑，在場人也疑惑。
徐風(fēng)亦張了張口，有些不解：“停藥做什么？”少挽捏過二蛋每日吃的藥，以及大夫開的藥方：“日日喂他這些，反而害了他，你們看這根銀針，內(nèi)里毒深，體表毒淺，毒素已經(jīng)深入肺腑，你還日日喂他解外患之藥，讓毒素發(fā)不出去，我看他的病比別人還要重。
”二蛋娘面色一沉：“這……這是那江湖郎中給的，好些人吃了有見好。
”“那只是外象，一時的，誆騙誆騙外行人，要不然前兩天突然去世的，怎么解釋。
”“那姑娘既然知道病癥，肯定也知道怎么解，您可得救救他呀。
”少挽也發(fā)愁，她只跟著姜方稚粗學(xué)了醫(yī)理，瞎貓碰上死耗子，見過這種，知道不能如此治法，但真讓她去做解藥，她也不會呀。
少挽起身，抬頭，交代褚殃：“你傳訊申屠南過來，通知村里人全部停藥。
”“好。
”申屠南惺忪雙眼，剛從被窩爬出，過來后敬佩不已：“幾位真敬業(yè)呀。
”宿冼華快速和他解釋了當(dāng)前情況，并問起張元家事情。
申屠南眉頭一皺：“害，這個我們也想到了，派人都查過，沒查出啥不對，張元他娘手無寸鐵婦道人家，看不出能做啥事兒呀。
”褚殃輕挑眉毛，轉(zhuǎn)念問他：“張元生前可有和哪些員外家有交集，員外孩子可有此癥狀者的。
”申屠南認(rèn)真想了一會兒：“據(jù)我們打聽，張元讀書特別好，考上秀才后被鎮(zhèn)上錢員外請去做過夫子，村子外沒聽過誰得了這病。
”少挽擰眉：“解鈴還須系鈴人，找到下毒人，村上人才有一治。
”這二蛋和村民情況皆不樂觀，看來要日夜兼程找線索。
方向矛頭又指向錢員外家，褚殃望向少挽，聲音很輕柔：“今日很辛苦了，你們倆在村子里忙完先回去，我和徐師兄去錢員外家。
”褚殃和徐風(fēng)亦連夜去了員外府方向，少挽和宿冼華幫襯著通知完村民，也不打算閑著，再去趟張元家。
趕到后，她倆趴在房頂偷偷觀察室內(nèi)，屋內(nèi)黯淡光弱，張元娘坐在昏暗燈前補衣服，手里衣服是男兒款式，只是可憐慈母手中線呀，她補了一會兒后，側(cè)臥傳來異響，有個年輕書生走向她：“娘，晚上做針線傷眼睛，你歇一歇。
”少挽和宿冼華面面相覷，啥玩意兒，張元沒死嗎？她倆又朝下看去，那年輕書生身上無傷，面色如常，還頗為紅潤有氣色，宿冼華又使用探魂術(shù)，發(fā)現(xiàn)張元的魂魄亦在身上，難不成真是活人，那為何要藏著掖著，白天怎么沒感受到魂息。
頭要大了。
與張元曾是舊相識，張元做過苗肖章幼時伴讀。
經(jīng)查苗肖章便是殘害張元的主兇，也是苗員外重金請人做法把他們幾人身上病疾轉(zhuǎn)移給劉家村的青壯年村民身上。
”原來如此，原來這病疾一開始就奔著罪魁禍?zhǔn)兹サ模徊贿^被人為轉(zhuǎn)移了，轉(zhuǎn)移到打過張元的人身上，這些村民自知理虧，也不敢聲張。
少挽又把昨晚看到已復(fù)活過來張元的事情告訴他倆，四人沒做停歇，又去了張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