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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城市里有一條真理，小明已經(jīng)深深體會到了。
——網(wǎng)購，是個好東西。
此刻，她面色莊嚴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炫彩頁面，小臉幾乎貼上去，被金光閃閃、特效浮夸的彈窗廣告徹底擊中了心。
“是兄弟就來砍我！”一個粗獷的電子合成音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回蕩，伴隨著刀光劍影和怪獸哀嚎的音效。
畫面里，一把造型極其夸張、渾身纏繞著廉價電光特效的巨刀，正以摧枯拉朽之勢，把一群長得像哥斯拉和霸王龍私生子的怪獸砍得嗷嗷叫，爆出滿屏的金幣和裝備。
最后，巨大的、閃爍七彩霓虹的字幕跳出來：【屠龍寶刀！點擊就送！0元免費！一刀999！今日不領(lǐng)，后悔一年！】小明盤腿坐在硬板床上，眼睛瞪得溜圓，小嘴微張，臉上寫滿了震撼。
她自然地略過“屠龍”“999”之類的字眼，視線已經(jīng)完全被“點擊就送”“0元”“免費”這些字眼深深吸引住了。
“哇——！”她發(fā)出一聲由衷的贊嘆，“免費的刀！直接送！城里人太大方了！”她的手機還要一分錢呢，刀竟然是免費的！手指帶著薅到頂級羊毛的激動，精準地戳中了那個碩大的【立即領(lǐng)取】按鈕。
頁面跳轉(zhuǎn)，白色的圈圈開始轉(zhuǎn)啊轉(zhuǎn)。
與此同時，手機下方彈出“是否現(xiàn)在安裝《遠古之龍apk》”的橫條。
這是點到哪兒了？小明沒太明白，她對手機操作還不算熟悉。
只是之前打工時，曾有熱心的同事震驚于她手機屏幕上花花綠綠的方格子海洋，十分沉痛地給她刪了個七七八八，然后按著她的肩膀擲地有聲地告誡過：“陌生網(wǎng)頁別點�。【退悴恍⌒狞c到了，下面彈出來的安裝申請千萬要點拒絕！一定給我記住了��！”“你這手機都快成頁游啟動器了�。�！”同事表情太過痛心疾首，一直用懷疑的眼神看小明，覺得這個傻孩子要不了多久就會重蹈覆轍。
但小明還真的記住了。
這次她就點了拒絕。
安裝包提醒消失了，小明退出“免費網(wǎng)購”的頁面，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感覺今天又是被城市慷慨饋贈的一天。
小明在城里待了快半個月，并且在上周進入購物軟件時，在它的推送界面用過001元買到了一口小煮鍋，它超級棒，插電就可以煮小杯的米飯、還可以煮湯，完美省下一半飯錢。
雖然在向同事推薦時同事哈哈笑了一下婉拒了并表示“這得砍多少刀啊砍不下來的”讓小明有點摸不著頭腦，但她親測證明其實十分好用！她甚至開始盤算，這把“寶刀”到了，就可以買土豆切土豆絲啦，甚至可以拿它拍個黃瓜？就在小明暢想免費寶刀切菜如泥的美好未來時，某個城市的普通角落，租貿(mào)運行著一些牛皮癬頁游的廉價服務(wù)器機房。
一臺老舊的服務(wù)器風扇發(fā)出茍延殘喘的嗡鳴，散熱片上積了厚厚一層灰。
機器上，燈光突然毫無征兆地劇烈閃爍了一下，又很快恢復(fù)正常。
沒人值班，沒人在乎。
這種三流頁游，bug比玩家還多。
然而，這一次的bug有點特別。
游戲里，一部分的數(shù)據(jù)包，在發(fā)送回服務(wù)器的路上，不知怎地，被那個異常波動“擠”出了數(shù)據(jù)通道，像一滴滾燙的、由代碼構(gòu)成的“油”，滴進了現(xiàn)實世界復(fù)雜的信息流海洋。
這個數(shù)據(jù)包——或者說，這個錯誤映射的、帶著游戲規(guī)則碎片的“概念”，順著無處不在的網(wǎng)絡(luò)信號，開始了它的漂流。
它沒有實體，更像一段混亂的、帶著微弱攻擊性的錯誤程序，渴望找到一個載體或者宣泄口。
但世界排斥著它。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場對物理規(guī)則的褻瀆，它急需一個錨點。
-星耀創(chuàng)想公司辦公室。
a總面無表情地盯著天花板，在腦子里復(fù)盤并剪輯前幾天的詭異經(jīng)歷。
花錢買驚嚇，還是限定版驚嚇，鑒于那估計是十分少見的、花錢也沒法復(fù)刻的玩法，就這么忘記掉總覺得很虧。
秘書拎著投喂老板的飯盒進來，看見躺在沙發(fā)上的廢貓，有些意外：“您宣稱的再也不看竟然真的做到了？沒有有趣的了嗎？——也不去玩兒游戲？”“只是不看無限流了，別的題材還是很多的，我只是暫時不想看。
”a總強調(diào)。
“以及游戲……唉，總覺得不夠帶勁啊。
”-和常用平臺上網(wǎng)購買的東西總是當天到達不同，這把免費的刀在路上跑了整整三天。
但小明很理解，只要是免費的，她可以原諒一切。
一個皺巴巴的瓦楞紙盒，被隨手丟在了小明的日租房門口。
小明去超市做完分揀臨時工工作后，回家正看到它，激動地沖過去，像捧圣旨一樣把盒子捧回屋。
拆開層層疊疊的氣泡膜，露出了“寶刀”的真容。
空氣仿佛凝固了。
想象中金光閃閃、霸氣側(cè)漏的寶刀呢？眼前躺著的，是一塊……呃，勉強能看出刀形狀的物體。
此刻它就沒有宣傳廣告頁面那龐大的體型了，等比例縮小至兩掌長半掌寬，小明自己琢磨了一下，估計是廣告里頭被砍的動物沒有想象中那么大，該反思自己的先入為主。
不過別的部分小明就不能找自己的問題了。
整體笨重，刀柄看著是鐵皮，但摸上去又像粗糙的硬塑料，接縫處明顯硌手。
和刀刃連接處搖搖晃晃，感覺隨時會分家。
重量輕飄飄，感覺還沒一捆大蔥重。
刀身上倒是用漆歪歪扭扭地印著四個字：屠龍寶刀。
其中一個“龍”字還缺了個點。
小明沉默了。
她拿起這把“寶刀”，感覺像拿著個大型兒童玩具，前幾日在傍晚的河濱公園散步時似乎看到過賣給小孩的同款。
“廣告里不是這樣的��？”她困惑地嘀咕。
鑒于多次在網(wǎng)購平臺上購物的成功經(jīng)驗，她現(xiàn)在依然對宣傳廣告十分信服。
人不可貌相，刀也不可。
說不定是內(nèi)秀的類型。
她看向桌面上特地買回來想要煮湯的那幾顆土豆，洗了一顆，拿起刀用力一削！“嘩——”刀刃在土豆表面上完美地滑開了，土豆皮毫發(fā)無傷。
她又找了一張寫信失誤的廢紙，試圖裁開。
一刀下去，紙被壓皺了，沒斷。
小明是個很善于反思自己的聰明姑娘，很有自覺不會死犟。
既然不是刀的問題，那就是自己的問題了，一定有哪路操作不對。
突然靈光一現(xiàn)——是沒開刃？新買的刀是得開刃來著，但她也就聽爺爺說過，沒自己見過怎么做。
新刀開刃，新鍋開鍋。
一個意思吧。
用油擦擦！行動力超強的小明立刻從柜子上翻出一瓶同樣才買的、最便宜的食用油。
倒了一點在抹布上，開始認真地、用力地擦拭這把“屠龍寶刀”。
刀柄上的劣質(zhì)金漆遇油，掉得更歡了，還混合著油漬，整把刀變得油膩膩、滑溜溜，握都握不穩(wěn)。
最后，她看向砧板上洗干凈的土豆。
深吸一口氣，雙手舉起刀，用盡吃奶的力氣，朝著土豆砍去！“當啷！”一聲悶響。
刀身彎了。
土豆留了個白印。
“……”小明看著刀刃和刀柄折成一個鈍角的“屠龍寶刀”，再看看那顆嘲笑她的土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城里廣告……有時候，確實有點點夸張哈？”她撓撓頭，有點小失望，但節(jié)儉的本能讓她沒舍得扔，“算了，免費的，留著吧。
萬一……萬一能切個豆腐呢？”她把刀隨手放在了砧板旁。
-與此同時，那個從游戲里“穿模”出來的數(shù)據(jù)包，在現(xiàn)實的信息海洋里漫無目的地漂流、擴散。
它本身沒有智慧，只有一股混亂的、想要顯化或破壞的本能。
它的存在，開始對現(xiàn)實世界的底層信息交互產(chǎn)生極其細微的擾動。
真正的危機，從虛假降臨到真實的世界之中。
全球互聯(lián)網(wǎng)卡成ppt，各大平臺瞬間被“網(wǎng)絡(luò)炸了”、“運營商出來挨打”的怒吼刷屏。
程序員們焦頭爛額，服務(wù)器報警燈響成一片。
無人知曉，那個數(shù)據(jù)的概念逐漸與現(xiàn)實融合，正在顯化成一個具體的、可以被定義的物理形態(tài)。
巨龍。
或者更加具體一點——【世界boss】遠古之龍·深淵吞噬者·黑暗君主·尼格霍斯·尊享版�。�！……是的，就是這種具體法。
對此知曉微末一點的，只有那位絕望地瞪著屏幕、眼睜睜看著游戲終極boss模型消失，開始瘋狂找bug而不得的無辜程序員。
假如這位正在凝聚的龍神能感知到對它最強烈的恨意來源，它或許會直接降臨在那位崩潰的程序員頭頂，或者順著被打爆的客服電話線爬過去。
但它沒有。
它尚且在現(xiàn)實世界游蕩、消耗，本能地尋找著能承載它存在概念的東西。
冥冥中，它被一個“錨點”吸引了——一個穩(wěn)定存在于這個世界、而與它出自同源之物。
一把刀。
一把屬于游戲世界的刀。
即使是三日簽到免費贈送給所有玩家的普通品質(zhì)小刀，但此刻它的存在意義遠大于它的戰(zhàn)力意義。
錯誤的數(shù)據(jù)流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開始瘋狂地向小明出租屋的位置、向那把彎刀匯聚！信息層面的擾動驟然加��！數(shù)據(jù)的異常在明港變得尤為激烈，無數(shù)在線會議中斷，直播黑屏，游戲掉線。
熱搜瞬間被網(wǎng)絡(luò)抽風霸占。
然而更加可怕的，時間開始混亂。
有人感覺過了一世紀那么漫長，有人覺得只是眨了下眼。
情侶吵架吵到一半，忘了對方在罵什么；老板訓(xùn)話訓(xùn)到高潮，突然忘了自己是誰。
明港龍湖的派出所值班室里，電話響起。
陳遠歸接起來：“喂，龍湖派出所。
”對面?zhèn)鱽硪粋�驚恐的聲音：“警察同志！我家貓！我家貓剛才飄起來了！飄在半空！還轉(zhuǎn)圈！”陳警官面無表情地記錄：“嗯，貓飄起來了……然后呢？砸壞東西沒？……沒有？行，知道了。
可能是貓?zhí)吣憧椿ㄑ哿�，或者它最近伙食太好有點浮腫？建議觀察，再有問題聯(lián)系獸醫(yī)。
”掛斷電話，陳警官嘀咕：“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破警情。
”-就在這次元層面侵略的邊緣，就在全球人類即將更新世界觀認知的時刻，小明同學(xué)，正身處風暴的中心——她那不足五平米的日租房。
窗戶透進外面異常純凈的天光，把廚房映照得一片慘白。
那種令人窒息的寂靜和混亂的時間感，似乎對她影響不大。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砧板上那塊頑固的、硬得能直接拿來防身抽人的凍魚上！在超市打工是好工作，可以拿到?jīng)]賣出去的土豆，也可以用超便宜價格買到臨期的肉肉。
日租房里沒有冰箱，今天再不吃就要壞了！節(jié)儉的小明絕不允許這種浪費！本想自然解凍，卻放置了好半天都沒有半點化凍的跡象——不是時間不對勁就是魚不對勁，當然只可能是后者啦哈哈哈。
總之等不及了！她試過了熱水泡，泡了半天，只軟化了最外面一層皮，核心依舊堅如磐石。
又用小錘子砸，砸得“咚咚”響，魚還好好的，鄰居的暴躁大爺已經(jīng)開始罵街了。
小明的目光，再次投向砧板旁那把彎成月牙的“屠龍寶刀”。
她也沒有別的刀，用這個試試看簡單切點口子，用手掰成幾段就這樣直接煮吧！絕望之中，一絲“死馬當活馬醫(yī)”的狠勁兒涌上小明心頭。
“豁出去了！”小明一咬牙，雙手死死握住那滑不留手的塑料刀柄。
為了防止脫手，她甚至把抹布纏在了手上，用盡畢生力氣，高高舉起這把象征著免費沒好貨的恥辱之刃！她的眼神無比專注，信念無比純粹。
拯救世界的屠龍勇士通常就有這樣的眼神——“我——砍——�。。 钡朵h劃破油膩的空氣，朝著凍魚狠狠斬落！就在刀鋒接觸凍魚表面的那一剎那！異變陡生！現(xiàn)實與數(shù)據(jù)的邊界，在這一點上變得無比模糊！沒有預(yù)想中砍到硬物的“當啷”聲，反而傳來一聲極其怪異的——“噗嗤！”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如同燒紅的烙鐵戳進了一塊巨大的、堅韌的油脂里。
小明只覺得刀下一空，一股難以形容的、滾燙的、帶著濃烈硫磺味和鐵銹腥味的“液體”，猛地從砧板上炸裂噴涌而出！這“液體”呈現(xiàn)出一種粘稠的、閃爍著暗紫色星輝的詭異狀態(tài)，溫度高得嚇人，卻又沒有引燃任何東西。
“哇��！”小明驚呼一聲，被這滾燙的熱氣糊了一臉，臉上手上火辣辣的！那味道嗆得她直咳嗽，眼前似乎還閃過無數(shù)破碎的、扭曲的像素塊和怪獸的虛影，轉(zhuǎn)瞬即逝。
她下意識地扔下刀，抬臂死死捂住口鼻，嗆咳得彎下腰，根本沒看見這股“液體”如同活物，完全地覆蓋包裹了那把彎彎的劣質(zhì)“屠龍寶刀”！滋滋滋——！刺耳的聲音伴隨著大量蒸騰而起的、閃爍著七彩光芒的蒸汽！刀身上那層劣質(zhì)的金漆和油膩瞬間被汽化消失，整把刀在高溫的“液體”中發(fā)出熾烈的、仿佛在熔爐中淬煉的紅光！-“噗嗤”聲和“滋滋”聲過后，世界……安靜了。
真正的安靜。
-隨著“龍”的數(shù)據(jù)流被斬斷與現(xiàn)世的連接，現(xiàn)實世界的信息擾動被世界逐漸平衡回原位。
那籠罩全球的詭異力量，在被人窺見前便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正常的藍天白云和陽光重新出現(xiàn)。
混亂的時間感同步了。
吵架的情侶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挨訓(xùn)的員工接著挨罵，大家只是覺得“剛才好像走神了”。
全球互聯(lián)網(wǎng)瞬間通暢！網(wǎng)絡(luò)好了登上熱搜榜首，網(wǎng)友一片歡騰，仿佛打贏了一場勝仗。
各大科研機構(gòu)和天文臺的監(jiān)控室里，科學(xué)家們看著瞬間恢復(fù)正常的、毫無異常的能量讀數(shù)曲線，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干擾源消失了？故障排除了？”最終結(jié)論歸于一次史無前例、原因不明、但已解決的全球性強電磁干擾事件，這樁奇聞，可能會在多年后入選地攤雜志的“宇宙百大未解之謎”。
龍湖派出所里，亂七八糟的值班室報警電話瞬間消停。
之前打來電話說天沒了、看見外星人、時間停了的人，也再沒打來。
陳警官長舒一口氣：“虛驚一場！”最近怪事怎么好像有點多？算了，肯定都是巧合。
他端起保溫杯，猛灌了一口枸杞茶。
世界，在懵然無知中，安然度過了毀滅危機。
如同打了個盹兒，什么也沒發(fā)生。
-小明被那滾燙的蒸汽和奇怪的味道嗆得眼淚汪汪。
她抹了一把臉，手上沾了點粘稠的、迅速冷卻干涸的暗紫色結(jié)晶，像沾了點劣質(zhì)眼影。
剛才好像耳朵里嗡了一下，現(xiàn)在突然特別清凈。
“咳咳……什么鬼東西……”她心有余悸地看向砧板。
她的魚不見了！砧板中央，她剛才下刀的地方，只安靜地躺著她的“屠龍寶刀”。
但此刻，這把刀已截然不同！油膩的金漆和塑料感蕩然無存。
整把刀呈現(xiàn)出一種古樸、暗沉的深灰色金屬光澤，質(zhì)感厚重了許多，隱隱透著一種內(nèi)斂的寒芒。
之前厚厚的、未開鋒的刃口，此刻在燈光下，反射出一條冷冽的、近乎完美的直線寒光！刀身上“屠龍寶刀”四個字連同鍍金層一起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刀體表面一些仿佛被燒蝕后的焦痕紋路，透著一股很有故事的滄桑感。
小明好奇地拿起這把煥然一新的刀。
入手冰涼，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唯一美之不足的是之前被她暴力使用留下的傷口還在，刀刃和刀柄之間不自然地連接著，并不在同一個平面上。
她隨手拿起旁邊一根水靈靈的大蔥。
手腕輕輕一動。
“唰！”一聲輕不可聞的破空聲。
大蔥應(yīng)聲而斷，切口光滑如鏡，滲出新鮮的汁液。
小明眼睛瞬間亮了！她又拿起一個圓滾滾的土豆。
刀鋒貼著土豆表皮輕輕一旋。
薄如蟬翼、幾乎透明的土豆皮，如同被施了魔法，一圈圈流暢地脫落下來，毫不費力，連一絲果肉都沒帶走！“哇！”小明忍不住驚呼出聲。
最后，她看向那塊消失的凍魚的位置。
地上、角落里都找了，沒有。
大概是被剛才那股“熱氣”給融化蒸發(fā)了？小明心疼地撇撇嘴：“可惜了，好大一條魚呢……”但是今天可以吃土豆湯啦！小明看著砧板上完美的土豆塊，又看看手中這把雖然刀刃歪斜但是非常好切菜的神兵利器，臉上綻放出無比燦爛、無比滿足的笑容！所有的驚嚇、疑惑都被拋到九霄云外。
“原來是這樣！”她恍然大悟，興奮地揮舞了一下刀，“原來這就是給刀開刃！廣告沒騙人，是我沒搞懂方法！這真的是一把寶刀！”小明哼著走調(diào)的鄉(xiāng)下小曲，用這把新鮮出爐的、被龍血灌溉淬煉過的神器，輕松愉快地處理著晚餐食材。
土豆切得片片分明。
青菜在她手下被分解得又快又整齊。
拍一顆蒜！“啪！”一聲脆響，蒜瓣瞬間粉身碎骨，蒜香四溢。
那把刀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起落都帶著一種行云流水的韻律感。
“嗯，這刀，得好好收著！”小明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把刀仔細洗干凈擦干。
刀柄沒孔，她便找了根繩子捆住柄，掛上墻壁掛鉤。
窗外，城市的霓虹早已亮起，車流如織，人聲鼎沸。
燒烤攤的煙火氣，廣場舞的動感音樂，寫字樓明亮的燈光……構(gòu)成了一幅再尋常不過的都市夜景。
小明也吃到了美味的土豆湯。
世界依舊喧囂，依舊運轉(zhuǎn)，對剛剛擦肩而過的毀滅一無所知。
只有墻上那把掛著的深灰色菜刀，在廚房昏暗的光線下，偶爾閃過一絲內(nèi)斂到極致的、仿佛能切開虛空的寒芒。
深藏功與名，切菜一級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