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你且說說看。
”冬月郡主扯出一個笑容,李家的姑娘們可以啊,都很會談判。
若非她以后就是這群人的表妹,她真想現(xiàn)在就撂挑子走人了。
這場婚事本質(zhì)上確實(shí)是交易,不過好就好在,感情可以慢慢培養(yǎng)。
混雜著利益的感情,才是最難分開的死結(jié)。
再者說寧國公府,可比楊家好了不是一個檔次。
“的內(nèi)容,徹底想通了的李穗歲就開口了。
聽到她這么說,冬月郡主也有些不理解:“什么意思?”“郡主不用擔(dān)心,今天出了這個門。
李家,就是太子門下的人了。
”李穗歲翻了個白眼,那請問她昨日思考那么些算什么?算她是個小丑嗎?伯父恐怕此時已經(jīng)在皇宮里跪著,求圣上解除楊家與李家的婚約了。
估計冬月郡主前腳走了,后腳給寧國公府三公子和阿姐的圣旨就下來了。
伯父當(dāng)真算的深遠(yuǎn),是個難得的“對手”。
還好她是伯父的家人,若是對手只怕早就被算計的連骨頭都不剩了吧?“你的意思是,父親已經(jīng)去求皇上了?”李穗景一瞬間臉色蒼白,她現(xiàn)在的大腦完全無法思考。
她昨晚也就說了句自己想退婚而已,父親就已經(jīng)直接去求皇上給自己和寧國公府三公子賜婚了。
父親的境界果然無人能敵【伯父果然是老謀深算。
】即使她們現(xiàn)在商量的再好,只要這位李家的家主和圣上說了,就由不得她們做主了。
冬月郡主的臉色鐵青,這么多年向來只有她算計別人的份。
誰知道今天輪到別人算計她了?!李穗歲看到對方慍怒的臉色,也不好意思說什么。
這次自己的伯父這一手,確實(shí)足夠離譜。
所謂富貴險中求。
這么險的路,他也敢去?要知道,現(xiàn)在的太子可不是前太子。
現(xiàn)在的太子,太過于仁德心軟,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自己這個伯父,為了讓自己贏也是費(fèi)盡力氣�。《驴ぶ骼浜咭宦暎骸澳銈兝罡彩强梢园�,把我們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李穗歲大著膽子看了冬月郡主一眼,有些許緊張。
看到對方的臉色有好轉(zhuǎn),忽然松了口氣。
冬月郡主還要比李穗歲大一歲,所以按照禮數(shù),李穗歲還得喊她一句姐姐。
“冬月姐姐,你也知道,我伯父就是關(guān)心則亂。
”李穗歲上前去,半蹲在冬月郡主的面前,扯扯對方的袖子。
趁冬月郡主撇開頭的一瞬間,李穗景從另一個地方十分隱蔽的往李穗歲屁股下塞了一個小矮凳。
李穗歲和李穗景對視一笑,繼續(xù)哄著冬月郡主。
雖然李穗歲一向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了解自己的伯父了,但是不得不承認(rèn)他這次的算計她沒想到,而且這一招棋對李家一行人,有百利而無一害。
冬月郡主本就不是真的生氣,看她倆這么費(fèi)力的哄自己開心,也就算了。
只是她可不覺得,這位李大人只是為了家里的姑娘著想。
幾個人又說了幾句,天色就變幻陰沉了下去。
冬月郡主連忙起身告辭。
送走了冬月郡主,李穗歲和李穗景松了口氣。
現(xiàn)在是能退婚了。
可是接下來的日常,才是真的像藥渣,又苦又難熬。
只怕楊家還要鬧上一陣子,可李穗景才不害怕,畢竟剛才也和那邊的掌柜說了一下安排。
楊家,不能留。
李穗歲送走了李穗景,只覺得自己又被擺了一道。
不過這次確實(shí)是自己送上去給人家擺的,伯父恐怕一開始也在思考能給阿姐定下誰。
結(jié)果自己早上眼巴巴得去請了冬月郡主過來,這不正好是現(xiàn)成的人選嗎?冬月郡主說親近一點(diǎn)的人,無非三家。
皇室,許家還有就是寧國公府。
皇帝本就是污了李家的名聲,才能把刑部尚書換成自己的人,所以只要李家不是盯上皇室的人,他就能捏著鼻子認(rèn)了。
畢竟寧國公府唯一一個待訂婚的人,在京城里的名聲可算不上太好。
在這位皇帝的眼睛里,可不就是擺著的火坑。
李家既然愿意往里面跳,他也定然不會攔著的。
至于許家,主心骨已經(jīng)被下毒了,剩下的人又都是“蠢到極致”的純臣。
李家就算真的有所圖謀,也是在他“可控”的范圍內(nèi)。
他有什么不高興的?只要現(xiàn)在把太子處理了,他好好養(yǎng)著身體,就算的上是高枕無憂了。
李穗歲想到這位皇帝自從從圍獵場回來之后,就時不時地敲打一下朝中的一些重臣就覺得有些可笑。
如今大梁可算不上和平,只是前些年皇上從七子奪嫡里撿漏來了皇位,因此也算得上兢兢業(yè)業(yè)的明君。
可是兩年前,卻廢了大皇子的左膀右臂,害的對方跳崖自殺。
然后扶持了現(xiàn)在的太子,卻暗中不停打壓對方。
與前幾年相比,好像變了個人。
只可惜她現(xiàn)在的勢力幾乎為零,否則她真想弄清楚,皇帝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才能做出這么多的荒唐事。
想到這里,李穗歲又有些頭痛了。
身邊的事情一個接一個的迅速被解決,她總有一種不真實(shí)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是被推著走。
她搖搖頭,可別自己嚇自己了。
隨后,她站起來準(zhǔn)備去找她那位大伯父好好聊一聊。
京城的冬天,晚上總是來的格外的快。
在不知不覺間,又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李穗歲回來之后,卸下斗篷,輕快地走到她們的身邊。
“今天的晚膳是什么?”李穗歲聞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有些驚喜:“今天晚上居然有廬山打上來的魚嗎?”“是。
”秦嬤嬤笑瞇瞇地將東西擺好,讓青團(tuán)先給李穗歲凈手:“今天老夫人知道姑娘辛苦了,專門讓人從外面買了廬山的魚回來。
”廬山的魚一年四季最多能釣上來,不過三四十條,因此它們的價格也是十分的高昂。
“祖母真的是很厲害,這都能買的上來。
”李穗歲最喜歡的就是這一口魚,鮮嫩肥美,入口即化,刺還很少。
只可惜往日只有家宴或者重大日子才有品嘗一口的機(jī)會,因此格外的令人懷念。
秦嬤嬤點(diǎn)點(diǎn)頭,這一條魚姑娘一個人自然是吃不完的,那么剩下的就可以分給她們。
廬山的魚誰都知道味道到底有多好,因此連帶著她們也很激動。
“不過姑娘,剛才夫人傳話說這幾年都回不來了。
”秦嬤嬤想到這件事就很頭疼,這樣一來,小少爺和三姑娘的教養(yǎng)責(zé)任,就壓到自家姑娘身上去了。
先不說小姑娘,就說這位小少爺和姑娘的關(guān)系,她就很難不承擔(dān)責(zé)任。
李穗歲和她這位弟弟的關(guān)系極好,上輩子去世,也是他為自己求來和離書,將自己葬入李家的墳?zāi)埂?br />
可惜最后他出家了,不然的話,李家倒也不至于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可是父親和母親如今不在,她一個人又要去考女官,總不見得把弟弟妹妹扔給祖母和伯母吧?還不等她多想,清蒸魚的味道就出來了。
她抬起筷子:“晚些時日我再去拜訪祖母,商量兩個孩子的教養(yǎng)方式,現(xiàn)在先用晚膳吧。
”她現(xiàn)在腦子已經(jīng)快轉(zhuǎn)不動了,不得不說,老一輩就是老一輩。
算計自家孩子都毫不心慈手軟,在和大伯父談話的這段時間,她只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被燒出焦味了。
晚膳用完之后,李穗歲才開始思考家里的這倆孩子的出路。
她上輩子因為身體不太好,所以沒怎么帶過孩子。
一時半會,她還真想不出來什么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