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上起了雞皮疙瘩，我用力推開他。

    “你的愛就是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是看到我難過還要笑著和我分享你和小三的趣事；是妄想將我改造成一個沒有任何自我意識，完全歸屬于你的物品是嗎？那你的愛還真是惡心得別致啊。”

    傅恒之的面色一寸又一寸地白了下去。

    我不想再和他掰扯。

    “離婚協(xié)議我后面會讓人送來，你到時候好好看看，我先走了�！�

    剛跨出沒幾步，手機響了。

    見是江桉的來電，我沒有任何猶豫就接通了。

    少年的聲音里是掩蓋不住的喜悅。

    “姐姐，我爸爸媽媽夸你比明星還漂亮，說我踩了狗屎運才能遇上你……”

    我還來不及回答，手機就被猛地奪走，狠狠地砸在了臺階上，碎片四起。

    傅恒之面色駭人，在我的叫嚷中直接將我拽進了屋。

    15

    門被用力地帶上。

    傅恒之將我抵在門后，呼吸急促。

    “和他分手！”

    我是真的惱了，使勁推了他一把，沒推動。

    “你有病吧！發(fā)什么瘋！”

    傅恒之目光沉沉：“我再說一遍，和他分手�！�

    我差點被氣笑。

    “你以為你是皇帝，誰都得聽你的嗎？”

    他的手落在了我的脖頸間，逐漸收緊。

    “舒茵，我沒和你開玩笑，和他分手，不然我們一起死。”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漸漸地，傅恒之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為什么不說話，你不怕死嗎？”

    我沒有回應(yīng)，他可能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我眼里有多可憐，眼底盛滿了惶恐，又帶著孤注一擲的絕望。

    這一刻，我相信了他還愛我，只是這愛，太讓人膈應(yīng)，我已經(jīng)沒法再撿起來了。

    呼吸被擠壓，我閉上了眼。

    忽然，有淚砸到了我的眼皮上，一滴接著一滴，順著眼皮滑落。

    我睜眼的瞬間，傅恒之放開了手，轉(zhuǎn)身背對了過去。

    “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他盡力維持著自己的體面，可聲音的顫抖卻怎么也止不住。

    我喉嚨里的話滾動了半晌，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只化作一道嘆息。

    拉開門，還沒走遠，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道壓抑的哭聲，哭到后面，越來越大。

    我知道，我和傅恒之的五年。

    徹底結(jié)束了。

    16

    離婚冷靜期后，傅恒之沒有拖沓，和我去了民政局。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想到外面等著我的少年，心情明媚極了。

    收拾好東西正打算往外走，傅恒之跟了上來。

    他盯著民政局門口那棵系滿紅絲帶的大樹，眼里是道不明的眷戀。

    “茵茵，你還記得咱們當(dāng)年來領(lǐng)證時，系紅絲帶的事嗎？”

    怎么不記得呢？

    當(dāng)年流行系紅繩許愿，民政局門前這顆百年大樹掛滿了紅絲帶。

    傅恒之擔(dān)心系得低了被別人扯掉，找工作人員借了個梯子，一步一步爬到最高處，那紅繩繞了枝干一圈又一圈，他仍覺得不夠牢固。

    我笑他傻，說這根本沒有必要，他卻很嚴(yán)肅。

    “這種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都說要系夠99天，萬一沒系牢，它散了，你也離開了怎么辦？一想到那場景，我就覺得心痛�！�

    如今抬眼望去，那根絲帶早已不知飄到何處，人事也早已不復(fù)當(dāng)初。

    并不想和他一起追憶過往，我點頭，態(tài)度冷淡而疏離。

    “記得，你還有事情嗎？沒有我就先離開了，江桉還在等我�！�

    傅恒之伸出的手又默默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