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群人一擁而上。
有人朝我小腿踢,有人朝我肚子打,我痛得連尖叫都斷斷續(xù)續(xù)。
彭語晴等他們一群人打完后,叫人按著我,拿了把刀片,朝我走來。
她說要劃花我的臉。
那天是運(yùn)氣好,周圍呵斥阻止的人中。
有一個是他們學(xué)校的老師,大喝了一聲:“你們哪個班的?”
我隱約聽見有人說了句‘宋老師’,帶著些驚恐的味道。
一群人一哄而散。
我順著墻壁滑下,身體痛,腿也軟,根本撐不起來。
“小姑娘,你沒事兒吧?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宋老師說。
我蜷在墻角,搖頭,眼淚直流。
彭語晴等人被他們學(xué)校記大過處分了。
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事兒。
白靜把彭語晴按在床上,用晾衣架狠狠抽了一頓。
然而,她依然覺得罪魁禍?zhǔn)资俏�,在街角,我不該跑,不該叫,更不該這么多年賴在他們家惹人嫌。
她打彭語晴的時候會連我一起打,大罵我惡毒,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無懼惡毒后媽的名聲。
我能躲則躲,周末也漸漸不回家。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正是人生最叛逆的時候。
彭語晴壓根不覺得她找人打我有什么問題,反而覺得酷斃了!和一群男生走得更近。
我躲在學(xué)校,沒了家里亂七八糟的事,每天瘋狂刷題。
想要改變命運(yùn),脫離這個家,學(xué)習(xí)是唯一的途徑。
5
高考前有三天假,我不情愿地回到家。
我爸和白靜為了給彭語晴創(chuàng)造良好的學(xué)習(xí)氛圍,連走路都像貓一樣。
彭語晴學(xué)渣,坐在書桌旁,要不發(fā)呆,要不咬著筆頭,皺著眉。
我懶得理這群人,只盤腿坐在地鋪上看書。
無論發(fā)生什么,等高考結(jié)束,這個家和我也就沒太大關(guān)系了。
兩天后,高考前夜。
仿佛冥冥中自有召喚,我半夜醒來,咫尺間,巨大的陰影嚇了我一跳!
彭語晴站在我的地鋪旁,雙手抱著開水壺,一動不動。
我‘咻’地坐了起來……
“你做什么?”
彭語晴一聲尖叫,仿佛受驚嚇的是她。
一大壺剛燒開的水朝我臉上潑來,我下意識雙手拉著被子去擋……
自2008年后,這是我第一次進(jìn)醫(yī)院。
我爸送我來的,白靜留在家安撫‘驚嚇過度’的彭語晴。
我額頭上、臉上、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燙傷。
燙傷是什么感受?
是一層薄皮下,肉被燙熟燙爛,是不間斷的,沒有任何神經(jīng)能切斷的疼痛,是無法安睡,生不如死!是以我的筆力依然無法描述。
醫(yī)生叫我馬上住院。
我沒同意,我還要高考,這是我人生最大的轉(zhuǎn)折機(jī)會,我不能錯過。
醫(yī)生搖著頭給我開燙傷藥和消炎藥,叫我這兩天注意點(diǎn),千萬別蹭破皮,免得感染。
之后,回家的路上,我爸不耐煩:“半夜三更,你惹她做什么?”
我本來就痛,加上心里焦灼,害怕休息不好影響第二天考試,再加上多年委屈,脾氣蹭地就上來了,如火山爆發(fā)般,站在空蕩蕩的街上低吼:“什么我惹她?我睡得好好的,怎么就惹她了?”
“爸,你偏心也合適點(diǎn)!我們家那水壺,那是剛燒開的水!她那是想弄死我�。�!”
“身在地獄的人,總是千方百計(jì)想把其他人也拉下去!”
我爸一個耳光扇過來。
我懵了。
燙傷疊著耳光,我痛得幾乎喘不上氣,眼淚不受控制地大滴大滴往下落。
我只是不被人在意的孩子,無論我爸還是我親媽,在他們眼里,我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