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吹過,秦瑞琳從身上冷到了心底。</p>
她在讀大學之前就跟季白深領了證,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四年。</p>
可無論是這四年又還是上輩子,她都沒見過季白深臉上這樣溫柔的笑。</p>
更別說像姚明月,用這樣委屈的語氣對著季白深撒嬌。</p>
上輩子她畢業(yè)回來,只是出于激動握住了季白深的手。</p>
可季白深卻觸電似的甩開她,義正言辭的開口:“秦瑞琳,請你注意影響!”</p>
可如今……</p>
秦瑞琳看著不遠處幾乎靠在一起的兩人,眼眶寸寸發(fā)燙。</p>
她重重閉了閉眼,大步走了上去。</p>
“季白深!”</p>
季白深轉頭的瞬間,眼底的笑意退散,冷意浮現(xiàn)。</p>
“秦瑞琳同志,現(xiàn)在是飛行團的晚課時間,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p>
說著,他言辭鋒銳:“團里的人都是統(tǒng)一就餐,你不要搞特殊,非要來國營飯店吃!”</p>
秦瑞琳的心被狠狠一刺。</p>
她張了張嘴,半晌才露出一個苦澀的笑。</p>
“季白深,我還沒有正式報到,不能去上晚課�!�</p>
一句話,堵死了季白深所有的指責。</p>
這時,一旁的姚明月柔柔開口:“白深,這位就是瑞琳吧?”</p>
她上前一步拉住秦瑞琳的手:“秦家是十里八鄉(xiāng)都知道的高知家庭,吃不慣食堂也是應該的�!�</p>
秦瑞琳眉眼一凌。</p>
她的父親是農(nóng)業(yè)大學的教授,母親是正式醫(yī)生。</p>
身為秦家獨女,她確實被千寵萬嬌的養(yǎng)大。</p>
但秦家家教嚴明,父母更是時常把“為人民服務”“要勤儉節(jié)約,敢于吃苦”掛在嘴邊。</p>
秦瑞琳從來都不是什么吃不了苦的人。</p>
她用了巧勁掙脫了姚明月的手。</p>
“姚同志,我只是看見我丈夫跟你在一起,所以進來打個招呼,你怎么就認定我要在國營飯店吃飯?”</p>
姚明月臉色一僵。</p>
季白深當即劍眉緊皺,攔在姚明月面前:“秦瑞琳同志,話是我說的,不用為難她�!�</p>
飯店里沖出滾燙熱烈的香氣,沖的秦瑞琳眼睛有些發(fā)澀。</p>
幾人的動靜已經(jīng)引起不少人往這邊看來。</p>
秦瑞琳擔心影響不好,指甲攥進掌心,才忍住了當場質問季白深的沖動。</p>
“回家再說吧�!�</p>
季白深唇角繃直,卻是先看向了姚明月:“以后有什么事情就來找我,沒人會攔著你。”</p>
意有所指的話語,讓秦瑞琳死死攥緊了手。</p>
還想再說什么,卻看見季白深已經(jīng)大步出了飯店。</p>
她只好轉身跟上去。</p>
兩人一前一后的在路上走著,沉默蔓延。</p>
秦瑞琳看著季白深高大的背影,終于忍不住開口:“季白深,你和姚同志……”</p>
“注意言辭!”</p>
季白深冷聲打斷,凌厲的眉眼如同一把刀。</p>
“我跟姚明月清清白白,你不要胡亂猜忌,對她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p>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解釋,而是擔憂姚明月的處境。</p>
秦瑞琳心臟直直往下墜,聲音發(fā)緊:“身為你的妻子,你跟別人的來往我都不能問嗎?”</p>
季白深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p>
“我們結婚本來就是雙方父母定下,既然婚姻成了,我就不會反悔。”</p>
“但,也僅此而已�!�</p>
秦瑞琳整個人重重一顫,這是上輩子季白深沒有跟她說過的話。</p>
她也終于明白。</p>
上輩子整整六十年,季白深忠于的不是婚姻,而是雙方父母的承諾。</p>
一瞬間,秦瑞琳心臟仿佛被人生生撕成兩半。</p>
堅守了一世的愛情,原來只是一個笑話!</p>
看著季白深轉身要上車,秦瑞琳突的喊住他,字字澀苦。</p>
“季白深,如果是這樣,那我們離婚吧�!�</p>
男人高大的身形一頓,隨即搖頭:“不行�!�</p>
秦瑞琳驟然看過去,卻聽他薄唇開合間,吐出一句刺心的話語。</p>
“部隊有規(guī)定,雙方無重大過失,不能離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