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p>
《成年后的劇情》第二章：有一種生態(tài)，叫“長得漂亮，人在深圳”</p>
綠茶婊到底是什么物種？</p>
1,事業(yè)女性和綠茶婊的江湖之爭</p>
趙大奔是處女座，沒有強迫癥，沒有潔癖，勉強注意一點個人衛(wèi)生，基因突變，被開除星座籍的處女座。</p>
然而卻有一個不是處女座勝似處女座的員工，強迫癥晚期患者。停車一定要將車頭對準(zhǔn)路邊；走路要按地磚走，走錯一格要重新走；桌面上的文件一定要角對角，頁頭對頁頭碼得整整齊齊，一陣風(fēng)吹過，文件紙七零八落，馬上跑回去收拾第二遍的男員工。</p>
“這是病你知道嗎？這是�。∧闫綍r有空為什么不去看�。恳灰医o你休三個月的產(chǎn)假，你找個大夫一次性根治？一個上午就給我碼那幾張紙，能不能騰點時間干點正事？！”趙大奔在電話里對著該員工咆哮。</p>
另外一名男員工與上一名不太一樣，倒是沒有強迫癥，就是反射弧繞地球一周，好不容易把事情明白過來，卻只有七秒鐘的記憶，一天之中第二次把當(dāng)天要準(zhǔn)備的活動內(nèi)容忘得干干凈凈。趙大奔沿用上一個同款咆哮：“你每天上班帶過來的那個腦袋是為了顯高的嗎？活動流程在會議上說了那么多遍，你不會用腦子記住嗎？腦子記不住就不能用筆嗎？筆還記不住，就不能問其他人嗎？其他人也沒記住，你難道沒有想過死嗎？！”</p>
趙大奔開著車，我坐在她的副駕駛上，聽著她一個員工輪著一個員工罵，不禁嘆為觀止：“嚯！還是自己當(dāng)老板爽�。∵^的完全是舊社會地主婆的癮！你們家的員工哪是員工，分明是賣了身的佃戶�！�</p>
趙大奔申辯：“你真不知道這些男人一個個有多廢柴！一件簡單的事情分十步做，十步里面有九步錯，事后還特開心的跑過來邀功，因為有一步做對了�。 �</p>
我高聲笑起來，然后無情的拆穿她：“他們又不是第一天虎，你今天才想起來罵街？明明就是失戀，拿男員工撒氣！”</p>
趙大奔惱羞成怒：“誰失戀了！誰失戀了！誰特么失戀了��！”</p>
我說：“別激動！你都壓線了！”</p>
趙大奔扭頭去看前面的馬路，發(fā)現(xiàn)自己的車正觸目驚心的跑在了雙黃線上，對面一輛要變道的車對著她狂按喇叭。</p>
趙大奔調(diào)整了方向盤，鎮(zhèn)定的繼續(xù)開著。</p>
不一會兒，突然一拍腦門，說：“糟了，剛剛那個紅綠燈，我忘了是不是綠色的了！”</p>
趙大奔又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繼續(xù)鎮(zhèn)定的開著。</p>
不一會兒，手機里的GPS導(dǎo)航發(fā)出語音：已為您切換路線，距離目的地還有21公里。</p>
在此之前，距離目的地只剩下10公里。趙大奔繞錯一個大彎。</p>
我終于忍無可忍：“趙大奔，你給我下車，我來開！”</p>
趙大奔乖乖的靠邊停車，我們互換了位置。</p>
我操控著趙大奔頂配的奧迪SUV，自我感覺非常良好，一度懷疑自己是故意找茬從趙大奔手里將車搶過來開的。趙大奔垂頭喪氣的坐在我的旁邊，誠懇的問我：“我看上去真的那么像失戀了嗎？就那么顯臉嗎？”</p>
我非�？隙ǖ膶λf：“顯臉！”</p>
趙大奔拉開化妝包，“嘩啦啦”的在里面翻化妝品，從萬丈雜物中，翻出一支口紅，扳下車載鏡，對著鏡子左右擺腦的涂，直到涂出了吸血鬼剛剛吸完血的效果，然后張著血盆大口，再一次誠懇的問我：“這樣還顯嗎？”</p>
我從前方扭過頭去看她的臉，再從她的臉上扭過頭來看回前方，于心不忍的說：“不顯了！答應(yīng)我，待會兒見人的時候把嘴巴擦一擦。”</p>
我們要見的人是蘇芒，一個從朋友圈的點贊之交發(fā)展起來的共同女友。她最近認(rèn)識了一個暴發(fā)戶，暴發(fā)程度達(dá)到了可以在CCTV2財經(jīng)頻道上普及如何在短時間內(nèi)發(fā)家致富的水平。平時我和趙大奔對蘇芒的態(tài)度有點傲慢，她要請我們吃飯，她要帶我們唱K，她要找我們逛街，我們找各種理由推辭。趙大奔每次提到她，總要用一個冠名詞：那種女人。</p>
“那種女人”是指以蘇芒為代表的在深圳職業(yè)傍大款的綠茶們。深圳盛產(chǎn)綠茶婊這件事情從郭美美事件后仿佛聞名于全國，有一次我和趙大奔參加了一個商務(wù)飯局，在座的都是從北京過來大客戶們，中途大家聊起網(wǎng)紅直播產(chǎn)業(yè)，一個帶著時尚款金絲邊眼鏡的女講師模樣的人，對著全場開玩笑說，深圳的網(wǎng)紅直播是發(fā)展不起來的，因為深圳的美女靠直播來錢就來得太慢了！</p>
我們當(dāng)時還奸臣一般諂媚的陪笑，回家的路上趙大奔才后勇的為深圳的廣大女性憤憤不平：“誰特么在全國老百姓面前造的謠？深圳多的是默默打拼埋頭苦干的良家女性！”</p>
這句話沒說幾天，我們就認(rèn)識了蘇芒。</p>
我相信趙大奔是暗暗恨著蘇芒的，事業(yè)女性和綠茶婊之間往往是天敵。當(dāng)趙大奔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含辛茹苦的搞定一單十萬塊的項目時，蘇芒戴著她“新男朋友”送的鴿子蛋戒指，正好和趙大奔合同上的訂單等值。</p>
等到趙大奔終于揚眉吐氣談到上百萬的項目時，蘇芒盛氣凌人的拿出一串關(guān)內(nèi)新開盤的樓鑰匙，超出了趙大奔一個月稅后的十倍營業(yè)額。</p>
趙大奔心態(tài)爆炸了，她曾經(jīng)威脅我說，只要她不跟蘇芒說話，我就不許和蘇芒往來。所以中間很長一段時間，為了避免趙大奔受到暴擊，我們像小孩過家家似的，干什么都不帶著蘇芒，她劃過來的友誼之船，我們也總是表現(xiàn)出一副“不跟你玩”。</p>
奇怪，事業(yè)女性很怕跟綠茶交朋友，綠茶卻千方百計和事業(yè)女性拉上關(guān)系。</p>
有一天趙大奔在餐廳里一邊吃飯一邊為項目發(fā)愁，蘇芒挽著一個男人的手從她的正前方走過來，像一個女王一樣意氣風(fēng)發(fā)，恥高氣昂的走過來，兩邊的餐廳服務(wù)員也跟女王的侍者一樣，鞍前馬后卑躬屈膝的為她左右開道。</p>
那個畫面，落在趙大奔眼里，只能用“媽賣批”三個字來形容。</p>
蘇芒顯然比她大方，她熱情的朝趙大奔打招呼，并上演了一整套狂喜，激動，興奮等等老友相逢戲的必備鏡頭，展現(xiàn)了奧斯卡級別的演技，沒一會兒功夫，蘇芒已經(jīng)成功的讓她的男伴相信，趙大奔是自己最好的閨蜜，在深圳最親的人。</p>
趙大奔當(dāng)時并不明白蘇芒的意圖，后來才想通，蘇芒這是利用趙大奔正當(dāng)職業(yè)的身份，樹立自己在男人心目中背景干凈的形象。別忘了綠茶婊和其他婊最大的不同，綠茶需要看上去很清純。</p>
趙大奔之所以沒有當(dāng)眾讓蘇芒下不來臺，是因為在那一次“塑料姐妹花”的表演中，趙大奔獲得了一筆意外之財。</p>
在蘇芒的夸張吹捧下，男伴盛贊趙大奔：“想不到趙小姐年紀(jì)輕輕已經(jīng)這么能干，正好我們公司要搞一個大型巡回路演，不知道趙小姐有沒有空幫我們策劃一下？”</p>
趙大奔單手一揮，勾住了蘇芒的脖子，只差沒跟蘇芒臉貼臉的摟在一起，滿臉堆笑的說：“我最好閨蜜的男朋友的忙，當(dāng)然要幫了！”</p>
從此趙大奔每一次聽說蘇芒換新男朋友，權(quán)當(dāng)她一鋤頭下去替自己又挖出了一座金礦。因為她得出一個重大總結(jié)：與其被這些小婊子們碾壓，不如利用她們賺錢！平時沒事的時候趙大奔對蘇芒虛情假意愛搭不理，關(guān)鍵時候就表現(xiàn)出了驚人的勢利和熱情。趙大奔打電話給蘇芒：“哎呀，我們倆還分誰跟誰，當(dāng)然是我去找你們啦！當(dāng)然我請你們吃飯啦！呀，你的土豪叔叔不喜歡吃辣啊？沒關(guān)系呀，我們今天吃粵菜......”</p>
車子停在了粵菜館前，趙大奔手指不利索的摳開化妝鏡，照了照臉，再一次找我確認(rèn)：“我的臉上不會就寫著‘失戀’兩個字吧？”</p>
“寫著‘被男人甩’四個字！”</p>
“你到底是哪邊的？”</p>
趙大奔每次見蘇芒都像是要上戰(zhàn)場一樣，必須裝備齊全，彈藥滿膛。</p>
“兩邊我也不站！你們的事我可不摻和。”我扶著方向盤，一副要趕趙大奔下車的架勢。</p>
“什么意思？你要攜車潛逃？”</p>
“正有此意�！�</p>
我將趙大奔推出車外，關(guān)上車門，鎖住車門。后視鏡里的趙大奔越來越小，她原地跺腳，振臂高呼：“記得下午兩點回來接我！”</p>
2,有一種生態(tài)，叫“長得漂亮，人在深圳”</p>
我把車開進(jìn)了一個城中村，一家傳媒公司的采編小王正在村頭等著我。</p>
我們并肩走在村民們建來出租的樓房之間。這些自建樓裝修簡陋，樓與樓之間相隔緊密，十層以內(nèi)基本不透陽光，樓里是一個一個狹小而便宜的單間。住在這里的人通常都是附近工廠的打工仔；剛來深圳打拼的畢業(yè)生；以及收入較低的外來務(wù)工家庭。</p>
小王一邊走一邊說：“這次的任務(wù)非常簡單，簡直是一道送分題，我們到了這邊，拍幾張社區(qū)老人載歌載舞的照片，然后回去寫一篇稿子，描寫這些外來務(wù)工人員的父母來到深圳，愉快的晚年生活，傳播社會正能量！”</p>
我一路走一路看，小王熱心的介紹：“你看，這個城中村設(shè)施還是挺健全的！有幼兒園，雖然不是很大，但已經(jīng)滿足了這里的兒童，還有小學(xué)呢，別看外面的裝修不怎么樣，但是教學(xué)質(zhì)量應(yīng)該還是可以的。哇！這個籃球場就了不起了！我家小區(qū)里都沒有籃球場呢！”</p>
我把墨鏡往下一拉，看了看那個籃球場，籃球架全面褪皮，地面鋪的是水泥，看起來跟《越獄》里圍著鐵絲網(wǎng)的勞改放風(fēng)場差不多。</p>
我說：“還是直接去老人活動中心吧！”</p>
來之前我已經(jīng)做好了心里準(zhǔn)備，最不濟就是那種一棟老房子里的第一層樓，里面隔開幾個小間，這個間里可以學(xué)畫畫，那個間里可以學(xué)唱歌，偶爾有一兩個學(xué)生模樣的義工，坐在老人們中間踩著一架老式鋼琴，嘴里不時的“咿呀咿呀”......</p>
結(jié)果，竟然是一個只有頂棚，空無一物，連四墻都沒有的像茅房一樣的地方。我剛到的時候一直問路人“老人活動中心”在哪兒？他們說，在這里。我環(huán)顧四周，在哪？他們說，在這里。我再一次環(huán)顧四周，在哪？</p>
路人不耐煩了，在這里！</p>
終于，被我看到這個“茅房”旁邊立著一塊大石頭，上面用紅色的油漆歪歪扭扭地刷了幾個大字：老人活動中心！</p>
幾個年過花甲的老人住著拐杖坐在棚內(nèi)冰冷的石頭凳上，相互也不聊天，毫無生氣的呆滯的盯著空氣中某一個定點發(fā)呆。</p>
小王說：“你看！環(huán)境多好？四面通透，鳥語花香！”</p>
他一說完，果然有一群鳥從棚外的樹杈上被驚動一般“呼啦啦”的飛了出來，老人們手中的拐杖立刻揚了起來，做出驅(qū)趕的架勢。因為沒有墻，小鳥們隨時都可能飛進(jìn)棚內(nèi)拋屎撒尿。</p>
我腦子有點疼，問小王：“這里有廣場嗎？”</p>
“廣場嘛......”小王為難了起來，“離這里一公里左右有一個商場，那里有廣場，但是都停滿了車，本來那個籃球場是用來健身娛樂用的，這不，也要修成停車場了嘛！”</p>
“前段時間有個博主拍了一張老人和年輕人共搶一個籃球場的照片，引爆網(wǎng)絡(luò)，是不是這里發(fā)生的事？”</p>
“是��！你看，你不說我還忘了，就是這些老人呀，不懂事，占用籃球場跳廣場舞，所以改建停車場了，這回兩邊都爭不了了！多好！”</p>
我忍無可忍的譏諷他：“你還覺得這主意挺值得拍手叫好的是嗎？！”</p>
他反過來教育我：“是啊，凡事多看到好的一面，多看到正能量的一面嘛！”</p>
我特么真想問他，他對“正能量”到底什么誤解？</p>
我和小王坐在小學(xué)附近等學(xué)校放學(xué)，等到了11點左右，終于遇到了成堆的來接孩子放學(xué)的老人們。</p>
他們比石頭凳上的老人年輕一些，精神飽滿一些。小王舉起相機狂拍了一通，欣慰的說：“你看，你可以這么寫，老人最愉快的晚年生活，其實是抱上孫子和接送孫子上下學(xué)，其他的活動只是錦上添花！”</p>
我皺著眉頭，腦子又疼了起來。</p>
一個拎著菜的老太太好奇的打量著我們，說：“你們兩夫妻親自來接孩子放學(xué)嗎？”</p>
我們沒來得及否認(rèn)。</p>
她夸獎我們：“你們真有孝心！沒讓父母來深圳受苦！深圳這個地方連個鬼不認(rèn)識呀，出門就丟了，我們每天帶孩子，做家務(wù)，哪里也不去的。以前在老家的時候，還有麻將可以打的，有街坊鄰居的......”說著說著發(fā)現(xiàn)我們不搭話，難堪的說，“哎呀，你們別介意�。∥疫@個人就是愛說話，來到這里小半年，我每天找不到人說話，憋得難受，我可不是壞人啊......”</p>
她灰心喪氣的走了。</p>
我回了停車場，小王跟在我后面。他要張口說什么，我斬釘截鐵的打斷他：“這稿子我寫不了！”</p>
“怎么會呢？！很簡單�。≈灰次医o你提供的思路，捋一捋就是一篇了，你可是事先答應(yīng)給我們出稿的！”</p>
“出稿可以，要按照我的方向?qū)��！?lt;/p>
“按你的方向又是負(fù)面內(nèi)容了，我說你這個人是不是內(nèi)心陰暗吶！你就不能為這個社會著想，寫一點陽光燦爛，喜大普奔的事情？”</p>
“那特么是事實嗎？！”</p>
“夠了啊，鄧可兒，別在這里擺清高，你也不是一天兩天干這行了！事實重要嗎？重要的是點擊量，是點贊量。你看人家那博主，發(fā)了一張大媽搶奪籃球場的照片，多轟動多有娛樂效應(yīng)！吐槽大媽就是一種正能量，證明大媽歡樂多�。∧阋窃倥﹤�老人晚景凄涼，要配上二胡才能應(yīng)景的報道，多嚴(yán)肅，多無趣？多消沉？多負(fù)能量？”</p>
我嘆了口氣，盡量心平氣和的說：“你這稿費我賺不了，你另找他人吧！”</p>
他看了看趙大奔的車，冷笑道：“你當(dāng)然看不上我們的稿費了！像你這樣長得漂亮人在深圳的女孩子，有的是搞錢的路子唄！”</p>
我打開車門，又“嘭”的一聲關(guān)上，站在車外消了一會兒氣才重新上車。</p>
那一天似乎諸事不宜。下午我去接趙大奔時，迎面撞上她和蘇芒在包間里正準(zhǔn)備物理性撕逼。</p>
趙大奔拿著一張紙巾在臉上狂煽，像是氣的又像是熱的，又像是心率過快馬上要暈倒似的：“你不要以為你利用我那么多回，我沒有跟你計較，你就當(dāng)我傻！今天居然敢設(shè)這么大的局套路我？！”</p>
蘇芒顯得淡定一些，她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高跟鞋的鞋尖在空中一踢一踢，玻尿酸過重的臉上讓人分辨不出她現(xiàn)在到底在傳達(dá)什么表情。她用一種男人聽了很舒服，女人聽了想在她臉上揮一拳的嬌滴滴的腔調(diào)說：“什么利用不利用��？咱們不是相互利用嗎？說套路就有點難聽了！這一回只是我占的便宜大一些罷了，下一回再補上嘛！”</p>
“你們等一下，這里頭什么情況？金主爸爸呢？”我問。</p>
他們同時答：“走了！”</p>
“黃了？”我問。</p>
“問她！”趙大奔瞪著蘇芒。</p>
蘇芒柔聲柔氣，天塌下來她也要這么柔聲柔氣：“本來呢，我這個叔叔是有一個特別大慶功宴要辦的，但是承辦方突然不干了，叔叔很著急呀，我就想到趙大奔了，這不是很好的事情嗎？”</p>
趙大奔說：“我這里有另外一個版本，鄧可兒，趕緊拿紙記下來，寫出來是一部曠世狗血劇。這個蘇芒同學(xué)呢，非常的搞事情，在慶功宴籌備期間背著她的叔叔和承辦方的一個負(fù)責(zé)人搞上了！我滴媽呀！你猜怎么著？被她叔叔發(fā)現(xiàn)了�。 �</p>
我笑了起來：“這個情節(jié)怎么和你身上發(fā)生的事情那么雷同？”</p>
“那能一樣嗎��！她這是偷情，我只是約炮！”趙大奔急了。</p>
我和蘇芒同時用一種“areyouok？”的眼神看著她，這個眼神的意思是，“約炮”和“偷情”聽起來難道不是半斤八兩嗎？</p>
她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說：“這個承辦方收了錢，睡了女人，也不退錢，東窗事發(fā)后逃跑了！她的叔叔只差把她倒吊起來，拿火鉗在她身上烙火印，讓她賠償損失。然后，她就把我給找來了��！”</p>
我明白過來了，指責(zé)蘇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這分明是鴻門宴吶！趙大奔不幫你吧，見死不救，幫了你吧，她的損失誰陪？”</p>
蘇芒不緊不慢的說：“我寫欠條��！我拿車抵押呀！二十萬的漏洞雖然不多吧，但是我這也算是落難了不是？叔叔把我所有的卡凍結(jié)了。你得等我股票套現(xiàn)，或者把包包掛在plum（二手奢牌交易平臺）上賣掉，或者等我下一次遇到新的金主，怎么著也能還上吧！”</p>
我轉(zhuǎn)而開導(dǎo)趙大奔：“人家都寫了欠條了，你就別在這里罵娘了，蘇芒的還款能力，我們還信不過嗎？”</p>
趙大奔?xì)獾脽o以復(fù)加：“鄧可兒，你到底是哪邊的？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這個公司你也占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出什么問題你也會虧錢的！”此刻她生氣的，不是虧本的買賣，而是變節(jié)的友情。</p>
“你們倆坐在這里好好的聊，我先走了！”</p>
趙大奔撂下這句話，生著大氣起身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