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家都說我和我的男朋友不般配，</p>
因為我容貌平平，高中畢業(yè)，還因為車禍?zhǔn)チ穗p腿，</p>
而蔣叢不僅是名牌大學(xué)的校草，還家境優(yōu)渥，</p>
怎么看我們都八竿子打不著邊，</p>
蔣叢的前女友喬雨找到我，聲音不屑：「是我開車撞得你，要不是怕我坐牢，蔣叢才不會和你這個殘廢在一起。」</p>
我卻知道，我的男朋友是真的愛我，</p>
不，準(zhǔn)確的來說，是愛我的殘肢。</p>
01</p>
「我去上課了。」蔣叢溫柔俯下身看著我。</p>
我臉頰紅紅的，眼里滿是戀慕的點點頭。</p>
我簡直不敢想我這樣的人居然能和蔣叢談戀愛，以前我是個健全的人的時候不敢想，失去了雙腿后更是不敢想。</p>
可是生命就是如此的戲劇化，我和蔣叢戀愛了。</p>
我看著蔣叢關(guān)上了家門，才吃力的轉(zhuǎn)著輪椅到了客廳。</p>
這里是川海大學(xué)附近的一個新建的小區(qū)，為了更好的照顧我，蔣叢特意從學(xué)校里搬出來，在這里租了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p>
這里一個月的租金，比我從前一個月的工資還貴。</p>
大家都說，我和蔣叢不般配。</p>
從頭到尾的不般配的那種。</p>
我曾經(jīng)聽見過蔣叢的好兄弟給他打電話，語氣憤慨的大聲吼道：「那就是一個殘廢，長得又丑，還沒文化，蔣叢你是被下咒了嗎？你醒醒�。∥乙獛闳ゾ窨瓶纯茨隳X袋是不是出問題了�！�</p>
我在門外聽著，不由的有些難堪。</p>
不過很快，我就不在乎了。</p>
因為確實，像我這樣的人，能和蔣叢談戀愛，真的是撞大運了。</p>
就算全世界都罵我，我也不會放開蔣叢的手的。</p>
我按亮自己的手機屏幕。</p>
那是一張我偷拍的蔣叢的照片。</p>
那時候我還沒出車禍。</p>
我爸媽是偏遠山區(qū)的，重男輕女，為了生個男孩，一連生了五個孩子，我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學(xué)習(xí)一般，高中念完一半就被趕出家門去工作了。</p>
我什么都干過，洗頭妹，服務(wù)員，檔口小妹......</p>
一切不需要學(xué)歷的工作我都接觸過，最后在川海大學(xué)的小吃街里，做了奶茶店店員。</p>
我對大學(xué)向往極了，即使奶茶店的工資不高，我也堅持下來了。</p>
而蔣叢，是川海大學(xué)里相當(dāng)有名的男生。</p>
他家境優(yōu)渥，長相俊美，待人有禮，成績優(yōu)異，是川海大學(xué)的校草。</p>
我第一次見蔣叢的時候，他帶著女朋友來我們店里買奶茶。</p>
在那么多對我態(tài)度冷淡惡劣的學(xué)生里，只有蔣叢對我笑了笑，禮貌的說：「麻煩給我一杯茉莉奶綠�！�</p>
我頓時紅了臉，有些結(jié)巴的給蔣叢下單。</p>
只可惜他的女朋友喬雨性格高傲極了，看見我紅了臉，不屑的罵了一句：「你花癡嗎？」</p>
我抿了抿唇，沒再說話了。</p>
我知道喬雨，她是外語學(xué)院的院花，和蔣叢看起來般配極了。</p>
托喬雨喜歡我們奶茶店的茉莉奶綠的福，我總是隔三差五的能看見他們兩個人。</p>
那時候，我把暗戀藏在心里，唯一的勇氣，就是偷偷拍了一張關(guān)于蔣叢的照片。</p>
02</p>
也是這張照片，讓我和蔣叢在一起的。</p>
半年前，我被一輛疾馳而過的車撞倒，也許是司機太過于驚慌，車的前輪在我的雙腿上反復(fù)碾過，我在劇烈的疼痛中暈了過去。</p>
過了很久才被路人發(fā)現(xiàn)報了警，醫(yī)生誤以為屏保上的蔣叢和我認識，于是在解鎖不了我的手機后，想方設(shè)法的聯(lián)系上了蔣叢。</p>
蔣叢是個好人。</p>
我是這么認為的。</p>
因為他不光幫我付了醫(yī)藥費，還每天奔波在學(xué)校醫(yī)院照顧我。</p>
甚至......</p>
甚至還愛上了我。</p>
也因為我，蔣叢和喬雨分手了。</p>
認識的蔣叢的每個人，都覺得他瘋了。</p>
我呆呆的望著手機屏幕，就這樣過了一上午。</p>
直到中午的時候，門被敲得咚咚響。</p>
不是蔣叢回來了，他有鑰匙，而且他知道我行動不便，敲門的時候總是慢慢的，安靜的等我開門。</p>
我在狂亂又急促的敲門聲中滑動輪椅到了門口。</p>
一開門，是一個熟悉又高傲的女生，喬雨。</p>
她看著我，眼里滿是不屑，和惡心。</p>
尤其是她看向我空蕩蕩的褲管的時候，更是皺了皺眉頭，像是不適應(yīng)這種畸形的身體，她把視線放到了我的臉上，最后又被我平平無奇的臉給哽住了。</p>
喬雨閉了閉眼，偏過頭，像是避開一只蟑螂一樣，語氣卻尖利刺耳：「就是你勾引蔣叢，讓他和我分手的？」</p>
我沒吭聲，因為喬雨說的是事實，我和蔣叢在一起之后，他才和喬雨分手的。</p>
喬雨似乎是不能接受，嘴巴里講得話越來越難聽：「蔣叢是瘋了嗎？放著健全的人不——」</p>
喬雨突然看著我，問我：「你是那個奶茶店的店員？」</p>
我小心的點點頭，生怕多說一句就惹得喬雨不快。</p>
我不怕喬雨罵我，我只怕蔣叢會后悔和我在一起，和喬雨復(fù)合。</p>
喬雨的眼睛高高吊起：：「你以前不是個殘廢啊�！�</p>
她突然冷笑一聲：「你該不會是故意受傷，布了這么大一個局，好讓蔣叢愛上你吧？」</p>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一個人在家里，上廁所不方便，根本不敢多喝水，我低眉順眼的說道：「不是的，是我被車撞了，對方肇事逃逸。」</p>
我看了喬雨一眼，又低下頭：「是萬圣節(jié)那天，學(xué)校外面的那條小路，警察一直沒找到是誰撞的我�！�</p>
我說的說的，眼淚就往下掉：「我也不想的，我也想站起來�！�</p>
喬雨卻面色蒼白，她像是想起來什么的說道：「蔣叢呢？」</p>
我望著自己空蕩蕩的下肢，因為失去了雙腿，我的大腦適應(yīng)不了，所以雙腿總是隱隱作痛，日夜折磨著我。</p>
喬雨沖過來，拽著我的輪椅，質(zhì)問著我：「蔣叢呢？」</p>
我還沒開口，蔣叢的聲音屋外穿來，他聲音有些不悅：「放手，喬雨�！�</p>
喬雨僵硬的放開抓著我的輪椅的手，回頭看向了蔣叢，眼眶紅紅的。</p>
喬雨是個大美人，毫無疑問的，白的像雪一樣的皮膚，一米七的身高，瘦而有料的身材，臉精致的像芭比娃娃，哭起來我見猶憐的。</p>
和她身后坐在輪椅上，灰撲撲的我，形成了極大的對比。</p>
我哭起來，就像是一只可憐的老鼠，不大的眼睛瞇成一條線，唯一能值得稱贊的，就是我光滑的皮膚而已。</p>
蔣叢身后的男人，發(fā)出嘖嘖稱奇的聲音。</p>
「我的天，蔣叢，你真得去看看心理醫(yī)生了，你什么時候得了戀丑癖啊�！�</p>
03</p>
我頓時哭得更丑了。</p>
蔣叢走到我身邊，蹲下后，伸出指尖擦了擦我的眼淚。</p>
蔣叢的指尖冰涼涼的，落在我被淚水染的發(fā)干的臉上，舒服的讓我緊縮的心尖都舒展開了。</p>
我像是看著我的唯一的救贖，看向了蔣叢。</p>
蔣叢笑了笑，安慰我：「你別理她�！�</p>
說著，推著我往房間里面走去。</p>
離開這一場鬧劇之前，我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的男人。</p>
那個男人長得痞帥，一身皮衣，看向喬雨的眼里，有些淡淡的情意。</p>
我知道那個男人，叫李普，是蔣叢的發(fā)小。</p>
我轉(zhuǎn)過頭，被蔣叢推進了房間。</p>
蔣叢把我抱上床，拿了一張濕巾，細致的一點點擦著我狼狽的臉。</p>
我聲音有些輕，卻有些急促：「我不是故意變成這樣的，我是被撞的，我......」</p>
我有些急切，我不想在蔣叢的眼里變成一個有心機的女人。</p>
蔣叢摸了摸我的頭發(fā)，聲音低沉磁性：「我知道，我們青青最善良最勇敢了。」</p>
我的心一點點放回肚子里，嘴角露出一個小小的笑。</p>
我剛被醫(yī)生從手術(shù)室里推出來的時候，蔣叢就跟在后面進了病房。</p>
我望著病床上本應(yīng)該有我雙腿的地方一片平坦，哭的撕心裂肺。</p>
人在極致悲痛的時候，大哭是發(fā)不出聲音的，只有張大嘴，眼淚從被悲傷擠成一條線的眼睛里往外跑，心臟要從胸膛跳到身體外。</p>
也許是我太悲傷，讓蔣叢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點什么。</p>
蔣叢坐到了我病床旁的椅子上，看了一眼病床旁貼著我的名字的紙條。</p>
聲音有些溫柔：「葉青青，你最勇敢了，別哭了�！�</p>
我的悲傷，就在這一瞬間，被止住了。</p>
我呆呆的轉(zhuǎn)過頭，看向蔣叢。</p>
這是蔣叢第一次喊我的名字，我的心中憑添了一絲竊喜。</p>
甚至有那么一瞬間，我是開心的。</p>
如果能用一雙腿，換來蔣叢仔細看上我一眼，我都覺得值得了。</p>
以前蔣叢帶著喬雨來買奶茶的時候，他也總用這種溫溫柔柔的音調(diào)喊喬雨的名字。</p>
那時候，我就羨慕喬雨。</p>
我聲音帶著悲傷和喜悅混合在一起的顫抖：「你怎么在這里？」</p>
蔣叢聲音里有星星點點的笑意：「因為你的手機屏保上，是我的照片�！�</p>
所以蔣叢就這樣，被扯進了我的世界。</p>
04</p>
蔣叢合上門，把喬雨和李普帶走了。</p>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都聊了些什么，但是后面喬雨就再也沒有找來過了。</p>
蔣叢今年就要畢業(yè)了，如果沒有我的出現(xiàn)的話，他原本是準(zhǔn)備考研的。</p>
但是因為想要方便照顧我，蔣叢就想著直接工作了。</p>
我行動不便，每天只能呆在蔣叢租的房子里面發(fā)呆。</p>
我想著，我已經(jīng)失去了雙腿，如果我再一點錢兒都不賺的話，那我豈不是真的成了蔣叢的累贅。</p>
我借用了蔣叢的電腦，想要看看能不能通過網(wǎng)絡(luò)找到一些賺錢的活。</p>
我的文化水平不高，對電腦也僅限于會用的程度。</p>
找來找去，也沒找到適合我的工作。</p>
反而在蔣叢的電腦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他和喬雨過去的合照。</p>
我望著電腦里他和喬雨浪漫的合照，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p>
「青青，中午吃糖醋排骨好不好？」蔣叢的聲音從門外響起。</p>
我匆忙合上電腦，出了房間門。</p>
蔣叢推著我的輪椅，到了餐桌旁。</p>
蔣叢照顧人真的很細致妥帖。</p>
我其實是有點奇怪的，因為像他這種有錢人的少爺，怎么會對照顧我這種殘疾病人如此的熟練呢。</p>
但我卻不敢問。</p>
我和蔣叢吃飯的期間，蔣叢的手機亮了又滅，滅了又亮。</p>
我放下筷子，輕聲提醒蔣叢：「你的手機響了�！�</p>
在蔣叢接到電話的那一瞬間，我聽到了電話那頭隱隱約約傳來的喬雨的聲音。</p>
我垂下的眼睛里，有些陰翳。</p>
我不允許有任何人破壞我現(xiàn)在美好幸福的生活。</p>
于是我給李普發(fā)了一條消息。</p>
「你想和喬雨在一起嗎？」</p>
不過我還沒等到李普的回復(fù)，先等到了喬雨又一次的上門。</p>
這次喬雨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她推開我的輪椅，自己進了客廳，坐在沙發(fā)上。</p>
喬雨語氣里有一些勢在必得：「葉青青，你搬走吧�！�</p>
我握著輪椅的手緊了緊，有些疑問：「為什么？」</p>
我試圖用蔣叢給我一點底氣：「蔣叢現(xiàn)在是我的男朋友。」</p>
「可他愛的是我！」喬雨的聲音很大，語氣里滿是愛意。</p>
她像是憋不住了一樣，有些得意和炫耀的說：「葉青青，你還不知道吧，萬圣節(jié)撞了你的人是我�！�</p>
「當(dāng)時我喝醉了酒，還好那一段兒路沒有監(jiān)控�！�</p>
「我撞到人之后，就給蔣叢打電話了，我當(dāng)時害怕極了�！�</p>
喬雨嘴上說著自己害怕極了，可是眼里卻一點愧疚都沒有，反而有些笑意：「蔣叢知道是我撞了你�！�</p>
「他和你在一起，不過是為了幫我贖罪�！�</p>
「他根本就不愛你！」</p>
喬雨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扔到我面前：「這里是兩百萬，你拿了走人，別纏著蔣叢了。」</p>
我定定的看著喬雨，輕聲問：「你就不怕我報警？」</p>
喬雨笑著反問：「你有證據(jù)嗎？」</p>
說著她看著我，聲音不屑：「你也別纏著蔣叢了，要不是我撞了你，你這種人，連和蔣叢說話都不配，明白嗎？」</p>
「更何況，你還是個殘廢�！�</p>
可我卻知道，蔣叢愛上我，正是因為我是個殘廢。</p>
05</p>
我從病房醒來后，蔣叢看我的眼神就不對勁。</p>
他每次和我講話，眼睛總是不受控制的看向我殘缺的下肢。</p>
那時候我沒有護工，被紗布緊緊纏繞著的僅剩的大腿那短短一截兒總是疼。</p>
蔣叢坐在我的病床旁，看著醫(yī)生給我換藥。</p>
我在劇烈的疼痛中，看到了蔣叢輕輕顫抖的手、滾動的喉結(jié)，和渴望的目光。</p>
我就知道了，我唯一能和蔣叢在一起的辦法放在了我面前。</p>
所以我裝作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求助蔣叢。</p>
我眼里滿是悲傷的求助仰望著蔣叢：「你可以幫幫我嗎？」</p>
蔣叢看著我，眼里突然多了一些溫柔。</p>
從那天起，蔣叢從和我素不相識的陌路人，變成了照顧我的人。</p>
我總是不經(jīng)意間把自己的殘缺暴露在蔣叢面前。</p>
我看著蔣叢的眼神越發(fā)渴望，總是會一個人在衛(wèi)生間呆很久，然后眼里帶著饜足重新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我和蔣叢，就這樣，在變態(tài)中，多了一絲情愫。</p>
蔣叢和我告白的那一天，是我出院的日子。</p>
蔣叢看著坐在輪椅上，不知道即將去往何處的我，眼神里多了一絲急迫：「青青，以后讓我來照顧你好嗎？」</p>
我故作不知的害羞問道：「是因為你喜歡我嗎？」</p>
蔣叢怔了一下，連忙說道：「青青，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p>
我鄭重的說：「好，那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p>
就這樣，我跟蔣叢來到了這個出租屋。</p>
也是在那天，蔣叢和喬雨分手了。</p>
在我們在一起的這多半年，蔣叢對我的迷戀越來越深。</p>
我有時候分不清，蔣叢究竟是愛我殘缺的雙腿，還是愛我這個人。</p>
我看著喬雨，想起了電腦里喬雨和蔣叢過去的合照，心里不由有些惶恐。</p>
如果喬雨和我一樣失去了雙腿，蔣叢會不會放棄我，選擇喬雨？</p>
我試探的問道：「如果你和我一樣，沒了雙腿，就能和蔣叢和好，你愿意嗎？」</p>
喬雨一下子變了臉色，氣急敗壞的說道：「葉青青，你什么意思？報復(fù)我？」</p>
「想讓我還你一雙腿？你做夢吧�！�</p>
「誰想和你一樣變成個沒腿的廢物，我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你最好拿了錢滾蛋。」</p>
我松了一口氣，然后堅定的拒絕：「我不要你的錢，我只要蔣叢�！�</p>
喬雨正準(zhǔn)備繼續(xù)說著什么，突然放在客廳桌子上的電腦屏幕亮了。</p>
是蔣叢給我發(fā)的微信：「青青，我今天晚點回去哦，你在家乖乖的�！�</p>
我這些天一直在用著蔣叢的電腦找工作，喬雨來的時候，我正在刷著招聘網(wǎng)站。</p>
喬雨臉色一下變了：「蔣叢的電腦怎么在你這兒？」</p>
我伸手就要過去拿電腦，卻被喬雨狠狠的拍開：「說��！」</p>
我擰著眉：「蔣叢是我的男朋友，我用他的電腦不是很正常嗎？」</p>
喬雨卻像瘋了一樣，面容扭曲的說道：「憑什么？你這個賤女人有什么特別的嗎？我和蔣叢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不讓我碰他的電腦，你憑什么用？」</p>
我抿著唇，不吭聲，只是手往電腦那里又伸了伸。</p>
喬雨一下子搶過電腦，摟在懷里：「誰準(zhǔn)你碰的，你給我吧，我自己會還給蔣叢的�！�</p>
我行動不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喬雨把電腦搶走了。</p>
06</p>
門「砰——」的一聲被關(guān)掉。</p>
我慢悠悠的給蔣叢發(fā)了條微信：「蔣叢，剛剛喬雨來咱們家，把你的電腦搶走了。」</p>
「我的微信還在電腦上掛著，會不會被喬雨用去做什么�。俊�</p>
蔣叢難得的變了神色，很快給我回了電話。</p>
我怯弱的把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復(fù)述了一遍。</p>
蔣叢聲音平靜，可是平靜里卻帶著風(fēng)雨欲來的壓抑：「沒關(guān)系的，青青，最近誰來都別開門�！�</p>
接下來的一切，我和蔣叢甜蜜的生活，像是一艘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撞在暗礁的船只，每一天都帶著一些淡淡的惶恐。</p>
喬雨果然又來了，這次來的不僅僅是喬雨，還有蔣叢的父母和李普一起。</p>
他們一起按響了門鈴，蔣叢的父母推開了門，就往里面沖了進來。</p>
看到我的一瞬間，蔣母尖叫著往后一靠，顫抖的指著我：「蔣叢，這個女的是誰？」</p>
蔣叢安靜的說：「是我的女朋友�！�</p>
蔣母反問：「女朋友？」</p>
「你找一個殘疾人，做女朋友？」</p>
「蔣叢，我們是什么樣的人家，你應(yīng)該知道，她配得上你嗎？」</p>
我垂下頭，指尖搓揉著衣角。</p>
空氣一時安靜下來。</p>
直到喬雨嗓門嘹亮的說道：「什么女朋友！阿姨，蔣叢就是個變態(tài)！他就喜歡這種殘疾女人！我看他電腦了！」</p>
喬雨看向蔣叢的眼神嫌惡極了，就像她第一次看見殘疾的我一樣：「阿姨！他電腦里全是這種殘疾女人的照片和視頻！」</p>
「你再不把這個女人趕走，蔣叢就被毀了！」</p>
雖然喬雨的聲音刺耳，話里的內(nèi)容更不好聽，但是卻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了蔣父蔣母心里，他們這種有錢人家最要臉面，要是蔣叢的癖好被外人知道了，他們的臉還往哪兒擱？」</p>
蔣母聲音顫抖：「蔣叢，你快把這個女人送走，你跟我們回家住�！�</p>
蔣叢沒有理會蔣母，只是低頭看著我，冰冷的指尖輕輕的摩挲著我的脖頸。</p>
「說話啊！蔣叢！」蔣母像是崩潰了一樣，沖著蔣叢大喊著。</p>
蔣叢這才說了第一句話：「你們來，是為了這個嗎？」</p>
蔣母看向我空蕩蕩的褲管，像是接受不了我的殘缺，又像是接受不了自己兒子的殘缺：「蔣叢，喬雨把你的電腦都給媽看了，媽帶你去看醫(yī)生好嗎？」</p>
「等你好了，還是媽的好兒子�！�</p>
蔣叢有些疑惑：「那要是我好不了了呢？」</p>
蔣母一口氣哽住了，面色又青又白：「蔣叢......」</p>
從進來就沒說過話的蔣父聲音冷硬：「好不了，你以后就別做蔣家的兒子了，我和你媽丟不起這個人�！�</p>
蔣叢看了看滿臉都是依賴的我，又看了看對面把他當(dāng)作變態(tài)的家人，沒吭聲。</p>
空氣凝滯起來。</p>
所有人都在等著蔣叢做選擇。</p>
蔣父又補了一句，當(dāng)作自己的籌碼：「蔣叢，你別忘了，你的一切都是誰給你的，你的房子，你的車子，你的錢，你離開了蔣家，不過是個可憐鬼，所有人都會把你當(dāng)作惡心人的變態(tài)�！�</p>
這句話刺耳極了。</p>
蔣叢輕聲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