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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紙鶴突然變得沉重起來。</p>
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張明昊才三歲,小小的身子總愛往我懷里鉆。</p>
每到周末,我和張承業(yè)就會陪他在二樓陽臺疊紙鶴。</p>
紙鶴從高處飛落時,他會興奮地拍著小手,跌跌撞撞地追著跑,笑聲像銀鈴一樣清脆。</p>
"媽媽疊的最好看!"</p>
"我最愛媽媽了!媽媽要永遠永遠陪著我疊紙鶴哦!"</p>
那時候的他,眼睛亮得像星星,小手緊緊攥著我的衣角,生怕我離開似的。</p>
我會把他摟在懷里,一遍遍答應他:"好,媽媽永遠陪著你。"</p>
可現(xiàn)在,這個曾經(jīng)視紙鶴如珍寶的孩子,卻皺著眉頭說幼稚。</p>
五年光陰,物是人非。</p>
我蹲下身去撿散落的千紙鶴,不小心將花架碰倒。</p>
服務員一把拽住我的衣領,尖聲叫道:"你知不知道這個花架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上面的永生花是法國空運來的,整套價值一百萬!"</p>
我低頭道歉:"對不起,我會照價賠償!"</p>
"賠?"她冷笑一聲,指甲幾乎掐進我的肉里,"就你這種保潔員,干十輩子都賠不起!"</p>
她揚起手就要扇過來,"弄壞東西還敢嘴硬!"</p>
張承業(yè)原本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嘴角還噙著一絲譏諷的笑。</p>
可當服務員揚起手的瞬間,他突然一個箭步上前,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p>
"有話好好說,"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沒必要動手。"</p>
服務員頓時慌了神,結結巴巴道:"張、張總,是她先碰壞東西的。"</p>
"我說了,"張承業(yè)加重了語氣,眼神凌厲,"不要隨便動手。"</p>
服務員不依不饒地指著我:"賠不起就等著坐牢吧!損壞貴重物品至少判三年!"</p>
張明昊撅著嘴扯了扯張承業(yè)的衣袖:"爸爸你看,她就是個惹禍精!"</p>
他眼眶泛紅,帶著哭腔說:"我不要有個坐牢的媽媽。你幫幫她好不好?"</p>
張承業(yè)眉頭緊鎖,目光復雜地在我和兒子之間游移。</p>
最終嘆了口氣,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支票本:"這一百萬,我替她賠。"</p>
我挺直腰背,直視著服務員的眼睛:"我說了,我有錢,不需要他幫忙。"</p>
說著轉身,就要去車上取手機。</p>
"站��!"服務員尖聲喝道,"我見多了你這種騙子!弄壞東西就想跑是不是?"</p>
我猛地轉身,聲音冷得像冰:"東西我會照價賠償。但你剛才的侮辱和誹謗,我會追究到底。"</p>
保安粗壯的手臂立刻鉗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我吃痛:"想跑?沒門!今天不賠錢,休想離開這里半步!"</p>
我掙了掙沒能掙脫,反而被他按得更緊。</p>
周圍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賓客,指指點點的議論聲此起彼伏。</p>
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童聲穿透嘈雜:"媽媽!"</p>
女兒不知從哪里沖出來,哭著撲進我懷里,小手緊緊摟住我的脖子。</p>
張承業(yè)臉色驟變,厲聲喝道:"沈知意!你竟然還拐賣孩子?簡直無藥可救!"</p>
"放開我媽媽!"女兒哭喊著,小臉漲得通紅。</p>
張承業(yè)突然上前,一把將我從保安手中拽出來:"給我個面子,這事讓我來處理。"</p>
他不由分說地拖著我往外走。</p>
"張承業(yè)!放開我!"我死死抱住女兒,"別讓我恨你!"</p>
女兒在我懷里哭得撕心裂肺:"媽媽!我要媽媽!"</p>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會場大門突然洞開。</p>
那位被稱為"東方點金手"的金融大鱷帶著一眾保鏢快步走來,聲音冷得像冰:</p>
"你拉著我太太的手,是什么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