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虧本生意
薛通收好玉簡,神情變幻不定。
想要的東西到手,他大半心安,半的心思在唯恐事情鬧大。
魔府不會把厲辛怎樣,但辦他還是妥妥的毫無問題。
“待會若有人抓你,厲某同去,亢焯常胡攪蠻纏,到金沙魔府一并理論!”厲辛道。
“看你直覺了,如金沙高層涉及,事情就會不可收拾。”薛通道。
他心里尋思:“殺了府君,厲辛或能真正解脫,她牽涉大案,卻非兇手,魔府不至嚴(yán)懲,但想必也不會再逼其入伙了�!�
“沒有高層,除了姓亢的,還有個姓顏的,兩人在金沙府算不得大人物�!眳栃恋�。
薛通涼亭憩,厲辛茶樹下靜坐,其余魔人遠(yuǎn)遠(yuǎn)圍觀。
兩個多時辰過去。
薛通焦慮緩解,厲辛咧嘴微笑,大影果然沒事”之意。
茶園離城不遠(yuǎn),兩個時辰篤定來回,亢焯遲遲不見人影,表明金沙魔府,一時難斷該如何處置。
……
大型飛舟抵臨茶園上空。
三蟒金服府君,左右兩府侯陪同,俱非先前來過之人。
薛通暗松了口氣,事態(tài)貌似不算嚴(yán)重。
“厲辛、羅生跟我們走!”
府君出示玉簽,上刻朱紅帶圈的“查”字。
金沙魔府的查案令。
薛通稍作遲疑,上了飛舟。
……
百里金沙、氣勢恢宏;屋宇樓閣萬千重,一眼不見盡頭。
薛通高空觀景,將煩惱暫拋腦后。
一路向北,蒼松翠柏深處,紅墻碧瓦,檐角飛揚(yáng)。
金沙魔府大院。
“我要見克察大人!”厲辛叫道。
三蟒府君不予理會,將二人帶至府堂。
府堂端座三人,中間魔人黑面染金,與鬼修類似,此乃距人境不遠(yuǎn)的征兆。
金沙魔府副統(tǒng)領(lǐng),五蟒府君烏蘇。
“厲辛,看在你父親的份上,金沙府很寬容了,為何再度生事?”烏蘇發(fā)問道。
“稟大人,那是亢焯借巡查之機(jī),刁難女子的緣故,無理由就要抓人�!眳栃恋馈�
“胡!你常結(jié)交不三不四之徒,亢大人仔細(xì)查查有何不妥?”烏蘇身旁府君喝道。
三蟒府君顏扎里。
“顏大人亦曾來過茶園,厲家皆心伺候,但仍屢遭挖苦羞辱?是因?yàn)楫?dāng)年和家父有仇?”厲辛豁出爭辯道。
“休得胡!你父朋友克察,也因受不了你出言不遜、麻煩不斷,離開了金沙府,顏亢兩位大人,未與你父共事,何來有仇一!”烏蘇另一側(cè)的府君道。
“今日需定立規(guī)矩!”烏蘇開口道。
一層飄逸的魔氣涌出身軀,烏蘇雙目一瞪。
薛通只覺一股直擊心靈的眼神,射進(jìn)了瞳孔。
他避開烏蘇的瞳光,壓制住神魂道術(shù)的反應(yīng)。
“羅生,你把生世來歷清楚!”
與亢焯沖突,免不了遭魔府詳查,薛通早已精心編織了履歷,自己是曜星洲昭云城魔人,年幼種藥為生,煉至魔使從軍三十載,之后兩百余年周游各地。
他昭云待過數(shù)年,地名人物皆非編造,敘述時有短暫回憶,并非那種倒背如流,特意準(zhǔn)備好的樣子。
薛通的神念,無任何心虛的波動,只有害怕惶恐的意念流露。
偶爾緊張心急,話不怎么連貫。
薛通決意幫忙換去魔島玉簡后,練了很久。
烏蘇不時插話,眸光緊盯薛通反應(yīng)。
聽罷問道:“你為何做起茶葉生意?”
“回大人,草民來輝月尋找機(jī)緣,嘗過厲家魔茶,感覺效果頗佳,可做生意賺錢�!�
烏蘇始終未問出異常,最后宣布決定:暫不再要求厲辛加入魔府;薛通、厲辛不得隨意離開金沙大區(qū);亢焯、顏都扎不再查茶園茶莊,改為魔侯抽查賬目。
“斗膽請問大人,暫不要求何意?”厲辛問道。
左側(cè)府君答道:“意思金沙府不再勸你加入,你搬離金沙,其他府怎樣,我們管不了。注意金沙并未違抗命令,因無法強(qiáng)制執(zhí)行,只能嚴(yán)格管控,讓你不得隨意外出�!�
“這也是統(tǒng)領(lǐng)大饒意思!”烏蘇插話道。
少了自由,免了騷擾,有得有失。
厲辛了番感謝的話語,領(lǐng)命告退。
剛出府堂,薛通忽覺身后風(fēng)聲鶴唳,掌力襲擊。
他近體防護(hù)瞬間增強(qiáng),側(cè)身閃避。
“砰!”
罡魔氣層和法力護(hù)罩,如水泡般崩碎,烏蘇一掌擊中薛通左肩。
薛通雙腿一軟,坐在霖上。
“亢焯手腕被抓出了烏青,本君試試。”
“草民武力低微,謝大人手下留情!”薛通捂胸站起。
他裝作躲閃不及,用四分強(qiáng)度的護(hù)層,接了烏蘇發(fā)力三成的掌擊。
薛通、厲辛走后。
“烏大人,羅生的表現(xiàn)完美符合預(yù)期,會否有詐?”顏扎里道。
“別再盯著厲辛,她乃府君之后,即便當(dāng)初對你言語不夠尊敬,也不必持續(xù)至今仍在找茬吧!”
“是是,大人教導(dǎo)的是!”
……
薛通并不十分滿意。
合伙做生意,那只是托詞。
厲家魔茶并非靈丹,需經(jīng)數(shù)十年積累,緩慢見效,能拿到種茶的靈土靈液配方當(dāng)然好,拿不到也無大礙。
“我逃離曜星一年半,住金沙魔府眼皮下甚不明智,一旦黑粦派人至輝月,必聯(lián)絡(luò)魔府,那就危險了�!�
薛通本想拿到魔島玉簡,盡快離開。
“偷溜的話厲家遭殃,我也成了抗命魔府的罪人�!�
薛通正想心思,被厲辛叫醒:“羅魔長似乎不怎么高興?”
“被烏蘇大人嚇著了!”
薛通搪塞過去,將話題轉(zhuǎn)至魔茶生意。
“種茶賣茶一年能賺多少?”
“養(yǎng)活二十余人,所剩不足百萬�!�
這意味厲辛幾乎年年吃光用光,丹藥消耗稍大就會入不敷出。
“我若喝茶,一年需花多少?”
“最好的茶,約十萬靈石,你喝的話,厲某免費(fèi)長期供應(yīng)!”
厲辛話時,眼波一動。
薛通暗驚,“哎呀,此女對我有感覺,情況不妙!”
“呵呵,不用不用,厲道友無需客氣,羅某幫了你忙,也收了魔島玉簡�!�
薛通中斷交談,快步走出魔府大院。
漠澤的馬車,就等在路邊。
……
厲辛送來魔茶。
磚塊模樣,散發(fā)一股淡淡的藥香。
“厲某煉成魔君,此茶功勞不淺,你喝上十年,便知功效。”
薛通給付靈石,厲辛堅(jiān)辭不收。
最后將茶往桌上一放,紅臉跑出了屋外。
“糟糕,此女孤苦伶仃,數(shù)十年無倚無靠,辛苦度日,現(xiàn)把我當(dāng)成了可依托之人!”
薛通叫苦不迭,“需盡早解決,無論是為擺脫魔府,還是為避免厲辛陷入太深!”
……
“或許只能如此了!”
薛通冥思苦想,甚至煉功亦心神不寧,數(shù)日后終有決斷,讓隆巴坦叫來漠澤。
“安義巷位置太偏,需在鬧市開間茶館,賣茶水為主,生意好賺錢一回事,名氣大了,茶莊買茶葉的也更多�!�
“羅前輩,這生意不一定賺錢,以前試過,金沙鋪?zhàn)幼饨鸺肮こ杀景嘿F,茶館利潤微乎其微,且太耗精力�!�
“羅某與厲家合伙,這筆本錢我來出!”
薛通給了五百萬靈石,又道:“黃金地段買棟樓,重新布局裝修!”
薛通的大手筆讓漠澤非常吃驚,通常不到四百萬靈石,便能搞定三開門的三層豪華商鋪。
漠澤全心盡力操辦。
薛通親畫設(shè)計(jì)圖,敲定裝飾風(fēng)格。
魔修裝飾裝修,速度飛快,一月后“厲氏魔靈茶館”落成。
期間厲辛來過,同樣表示擔(dān)心虧本。
薛通以優(yōu)惠價賣茶,喝茶客人不少,但賬面持續(xù)虧損。
……
薛通約見厲辛。
“茶館生意不錯,虧本賺吆喝,每年約虧百萬�!�
“這有三百萬靈石,虧三年再!”薛通道。
“你瘋啦,沒這種糟蹋法!”厲辛怒道。
薛通了實(shí)話。
“羅某不愿在魔府眼皮底下過活,本想拿梁圖就走,哪想被限制自由,偷溜或成罪犯,對厲家亦大為不利!”
“不得已演苦肉計(jì),借口生意虧了,大方走人。”
“靈茶鋪的虧本買賣不見得就無法扭轉(zhuǎn),今后你悉心打理,堅(jiān)持三年或能保本,名氣大了靠茶莊多賣茶磚盈利�!�
厲辛神色黯然,低頭道:“你就這么討厭我?”
薛通心里一涼,咬牙明:“羅某婚約在身,須恪守承諾�!�
“我沒結(jié)親,在一起就行!”
魔女性格直爽,厲辛更是敢愛敢恨,她孤苦伶仃,又從未遇過如薛通這般合適之人。
“羅某一介草民,得罪了府君,我擔(dān)心顏扎里找我晦氣,早走為妙�!�
“我和你一起走!”厲辛道。
“哎呀,厲家二十余仆從跟著,你需堅(jiān)守金沙,再不濟(jì)也不能四處流浪�!�
厲辛重情,薛通戳到她痛處,若非這些跟隨厲家百載的老人,她早已遠(yuǎn)走曜星洲。
薛通見厲辛凄苦之狀,著實(shí)不忍,“你安心做生意,不定我過幾年來看看!”
“真的?”
“嗯!”
……
薛通、厲辛唱起了雙簧。
屢發(fā)爭吵,茶客數(shù)次聽聞。
三月后,薛通當(dāng)眾摔門而出,厲辛身后冷笑,“不懂茶的廢物,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搞定生意?!”
自此茶客和厲家下人,再未見到薛通。
厲辛稍改第三層的格局,增加二至四人型包廂。
茶水品種增多,價格保持不變。
茶館依舊虧本,茶客依舊人來人往。
……
魔府大院,薛通求見當(dāng)值府侯,言明厲家的生意讓自己大虧,已即時止損,中斷合作,請求魔府解除限制令。
薛通客棧住了三日,如愿獲準(zhǔn)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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