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另一邊。</p>
沈琉月坐在梳妝臺前,手中的木梳已經(jīng)被她掰成了兩段,斷裂的木梳一角已經(jīng)深深的扎在了沈琉月的掌心,可她好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然后死死的抓著手里的木梳。</p>
陸今淮跟著沈隨音進(jìn)了房間之后就再也沒有出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fā)生什么事她都不用猜。</p>
明明陸今淮是為了她才來的,可最后卻被沈隨音捷足先登。</p>
她不禁回憶起掛牌前沈隨音異常的舉動,她以為有父親的威脅,沈隨音不敢不替她接客,誰知她居然去找管事媽媽,用她的初夜做噱頭,將沈氏雙姝掛牌接客的事鬧得人盡皆知,讓她沒辦法不親自出面。</p>
此事鬧得極大,母親肯定也知道了......</p>
想到這,沈琉月再也忍不住了,將手中的木梳狠狠的砸在了地上。</p>
木梳落地發(fā)生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色顯得格外的清晰。</p>
沈琉月站起身來,從衣柜里拿了一件披風(fēng)穿上,隨后悄無聲息的從房間里走了出來。</p>
在路過沈隨音房間門口的時候,沈琉月的腳步頓了一下,眼神怨毒的瞪了一眼沈隨音的房間,隨后猶如幽魂一般飄下了樓,向著后院而去。</p>
看守后門的是教坊司的一個老頭子,外號牢頭,年紀(jì)雖大可手段狠辣。</p>
平日是做的是看守后門的活計(jì),可一旦教坊司里那個人不聽話了,管事媽媽就會把這個人交給牢頭來調(diào)教。</p>
這人到了牢頭手里,不死也是要脫一層皮的,久而久之,這人也就成了教坊司最讓人懼怕的存在。</p>
牢頭還沒睡下,正在院子里喝酒吃花生米,見著身影走來,眼皮子都沒抬:“門已經(jīng)鎖了,想出去的明早兒再來吧�!�</p>
“還請孫爺行個方便,我去去就回�!鄙蛄鹪抡f著,將錢袋放在了牢頭的手邊。</p>
牢頭拿起錢袋掂了掂,對著分量很是滿意,不過更讓他滿意的還是沈琉月對他的稱呼。</p>
他有名有姓,可自從到了這教坊司之后,所有人都叫他牢頭,沒有人叫他名字。他這心里就像壓了塊石頭,很是不舒服。</p>
只是他身份低,無人在意他是如何想的罷了。</p>
如今沈琉月的一句孫爺,喊的他心頭都舒暢起來。</p>
牢頭將錢袋放進(jìn)了衣袖中,站起身來將后門打開。</p>
沈琉月看著外頭空曠的街道,心都不免震蕩起來。</p>
只要走出這扇門,她就自由了。</p>
許是看出了沈琉月在想些什么,牢頭嗤笑了一聲,幽幽的開口提醒了一句:“我只給你半個時辰,半個時辰?jīng)]回來,我就報(bào)你出逃。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p>
這剛進(jìn)教坊司的姑娘都是這樣,以為只要能出了這教坊司的門就可以重獲自由了,這世上哪有這么簡單的事情?</p>
進(jìn)教坊司的,多是獲罪的官眷,這些人都是要登記造冊的。</p>
一旦逃出教坊司,就是逃奴。</p>
若是一輩子抓不回來也就罷了,可若是被抓回來,等待這人的就只有生不如死的下場了。</p>
沈琉月的心一驚,很快便將那么不該有的念頭都摒除了。</p>
沈家出事,她被送進(jìn)了這教坊司,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話。如今她就算是真的要離開這教坊司,那也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離開。</p>
“孫爺放心,我一定會在半個時辰之內(nèi)回來的。”</p>
拋下一句,沈琉月便匆匆的走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