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外面溜到臉上的淚痕完全看不出來后,周慧雯才回到酒店。</p>
剛推開房門,一個穿著男士襯衫的短發(fā)女人抱臂站在房內(nèi),看著她的眉眼全是冷意。</p>
“你又是誰?這家酒店的管理這么差嗎?什么阿貓阿狗都能當(dāng)客房服務(wù)?”</p>
是胡玲,傅洵的合作伙伴,也是他的好兄弟。</p>
“雯雯,你去哪了,我給你打電話打不通,你怎么才回來,這穿的是什么,哪里來的服務(wù)員的衣服?”</p>
沙發(fā)上的男人快步走來將她拉進門,掌心在她發(fā)頂揉了揉,嗓音低沉繾綣:“胡玲臉盲,記不住人,你別怪她�!�</p>
他看起來依舊是那個溫柔的傅洵,可她心口卻像被鈍刀狠狠剜了一下。</p>
下午在包廂里聽到的每一句話,都化作釘子,一顆顆扎進心底。</p>
胡玲面色依舊不太好看,看著周慧雯,眉頭皺起。</p>
“無論是誰,進門前都應(yīng)該先敲敲門,這是基本的禮數(shù)。”</p>
周慧雯聲音發(fā)啞,卻依舊冷靜:“這是給我定的酒店,我回來為什么要敲門?倒是你,為什么會在這里,還穿著別人的襯衫?”</p>
胡玲嗤笑一聲,神色不屑:“有個小姑娘弄臟了我的衣服,借傅洵的地方處理一下,既然你不歡迎,那我走便是,最不喜歡你們這些女的,屁大點事兒都能吃醋,娘兒們兮兮�!�</p>
話音落下,她作勢解開襯衫扣子,露出鎖骨線條:“至于衣服,我現(xiàn)在就脫了還你�!�</p>
“別鬧了!”</p>
傅洵皺眉,立刻伸手去阻止她的動作。</p>
慌亂間,碰翻了桌上的玻璃杯。</p>
“哐當(dāng)!”碎片四散,劃破了胡玲的腳背。</p>
鮮紅滲出,她痛呼一聲。</p>
傅洵神色一緊,立刻俯身查看,眉眼間滿是焦急關(guān)切:“怎么這么不小心?”</p>
見胡玲直呼痛,他干脆把她打橫抱起,放到沙發(fā)上,熟練地拿出醫(yī)療箱,動作溫柔得像在碰一件易碎的珍寶。</p>
周慧雯怔怔看著,心口像被生生掏空。</p>
那個當(dāng)年給她紋身時嫌她怕疼軟弱、握著她的手讓她“忍著點,要堅強”的男人,此刻,卻為胡玲腳上幾道淺淺的傷口緊張得失了分寸。</p>
胡玲沒拒絕,反而是看著周慧雯發(fā)出一聲冷笑:“每次見你都會受傷,怪不得大家說你是掃把星,不僅克父克母連身邊的人也克,也就是洵哥心善留著你,害人精�!�</p>
周慧雯唇色慘白。</p>
她的父母因為去參加她的鋼琴匯報演出發(fā)生意外雙雙身亡,是爺爺奶奶把她和哥哥撫養(yǎng)長大。</p>
可是爺爺在她十六歲生日那天因為喝酒中風(fēng)去世,哥哥也被迫承擔(dān)起家族重擔(dān),圈里的人都在傳她是天煞孤星,只有傅洵抱著她一遍又一遍地說,人各有命,不關(guān)她的事。</p>
可如今,胡玲又拿這個說辭陰陽她,而傅洵,卻沒有替她辯駁。</p>
胡玲腳上的血越流越多,傅洵的手都開始發(fā)抖。</p>
周慧雯沒有了計較的心思,她忍不住上前一步,低聲道:“要不要叫酒店醫(yī)務(wù)……”</p>
只是,還未等她靠近,胡玲便大喝一聲。</p>
“你別過來,你是嫌棄害我不夠嗎?竟然敢涂了香水來見我?”</p>
胡玲邊說邊開始撓手臂,裸露的皮膚上立刻出現(xiàn)一小塊一小塊的紅疹。</p>
“洵哥,是梔子香水!”</p>
“你知道的,我對梔子花過敏�!�</p>
傅洵動作一頓,隨即抬眸,眉目間盡是陰沉:“慧雯,我不是說過不要噴香水嗎?尤其是梔子味的!”</p>
他嗓音冷厲,像寒刀一樣劈在周慧雯心上,“第一次見胡玲,我就提醒過你,她對梔子花過敏!”</p>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