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顧晏醒來時，額頭上的傷口隱隱作痛。</p>
病房里，慕清瑤和顧佳站在床邊，冷冷地看著他。</p>
慕清瑤聲音低沉：“那天，你是不是故意的？”</p>
顧晏怔了怔，隨即反應(yīng)過來，她們以為他故意破壞沈硯之的生日宴。</p>
他扯了扯嘴角，嗓音沙�。骸拔也耪J識沈硯之多久？能提前知道他的生日去搞破壞？”</p>
慕清瑤皺眉，顯然不信。</p>
一旁的秘書連忙上前解釋：“慕總，是我的錯，是我弄錯了日期，才誤接了先生……”</p>
母女倆這才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但顧佳仍厭惡地瞪著他：“以后識相點，別再來破壞我們給硯之叔叔的驚喜！”</p>
說完，她們轉(zhuǎn)身離開，連一句關(guān)心都沒有。</p>
顧晏看著她們的背影，輕輕閉上眼。</p>
不會有以后了。</p>
出院后，顧晏回了家，卻再也不過問母女倆的事。</p>
慕清瑤找不到文件，顧佳鬧著要吃蛋糕，他全都丟給保姆，連眼神都懶得給。</p>
母女倆第一次被他徹底無視，竟有些不適應(yīng)。</p>
慕清瑤皺著眉看他，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冷著臉離開。</p>
顧佳更是憋著一股氣，故意在他面前摔東西、大聲抱怨，可顧晏連眉頭都沒皺一下。</p>
家里的氛圍降至冰點，可顧晏絲毫不在意。</p>
他只想快點離開。</p>
直到某天晚上，顧佳吵著要去看流星。</p>
“爸！帶我去看流星！”顧佳拽著顧晏的衣袖，語氣蠻橫得像個小霸王，“現(xiàn)在就要去！”</p>
顧晏輕輕抽回手，目光依舊停留在手中的書上：“不去�！�</p>
“你不帶我去，我就找硯之叔叔帶我去！”顧佳氣鼓鼓地威脅道。</p>
顧晏翻了一頁書，聲音平靜得可怕：“隨你�！�</p>
幾個小時后，顧晏的手機突然響起。</p>
屏幕上“慕清瑤”三個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p>
“立刻來醫(yī)院�！彼穆曇衾涞孟翊懔吮�。</p>
顧晏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十五分：“不去�！�</p>
“不來后果自負。”電話被干脆利落地掛斷。</p>
顧晏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去了醫(yī)院。</p>
他不想在離婚前再出什么岔子。</p>
醫(yī)院走廊的燈光慘白得刺眼，顧晏推開病房門時，顧佳正躺在病床上，小腿打著石膏，臉上還有幾道擦傷。</p>
“壞爸爸！都怪你！”一見到他，顧佳立刻哭喊起來，小臉上滿是怨恨。</p>
顧晏愣在原地。</p>
慕清瑤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你是怎么當(dāng)父親的？大半夜帶她去看流星，遇到蛇就自己跑了，把她丟在山上！”</p>
她的聲音壓抑著怒火：“你知不知道她差點摔死？！”</p>
顧晏的瞳孔猛地收縮，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顧佳：“你跟她說，是我?guī)闳サ�？�?lt;/p>
顧佳眼神閃爍，哭得更兇了：“不是你還能是誰！就是你！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p>
顧晏的指尖開始發(fā)冷：“顧佳，你不要在這信口雌黃！分明是沈硯之帶你去的！”</p>
他怒火上涌，想要說清整個原委，可下一秒?yún)s被慕清瑤厲聲打斷：</p>
“夠了！做錯了事還要栽贓給硯之？”她的眼中滿是厭惡，“他絕不會像你這樣惡毒！”</p>
她抬手叫來保鏢，冷聲命令：“來人，給我把先生關(guān)到禁閉室反省，三天不準吃飯�！�</p>
顧晏被保鏢架著離開病房時，最后回頭看了一眼。</p>
他嘴角掛著笑，眼眶通紅。</p>
那笑容太復(fù)雜，像是解脫，又像是絕望，看得慕清瑤心頭莫名一顫。</p>
顧佳也愣在原地，小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母親的衣角。</p>
可最終，誰也沒有開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