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返祖遺傳了家族的天師血脈。</p>
天生能見陰晦之物,萬鬼因運(yùn)為我所驅(qū)。</p>
如果婚后不孕不子,便有小鬼開道,夫家心想事成。</p>
如果受孕生子,天師有后,運(yùn)道已成,小鬼便會吞噬夫家一切財運(yùn)輪回轉(zhuǎn)生。</p>
被吞噬者,家道中落,窮困潦倒,重者家破人亡。</p>
為了晏知州,我毅然決定此生無后,告訴他我本是天生石女不能孕子。</p>
他笑得明朗:“沒事梔雪,我愛的是你,沒有孩子正好可以過我們的二人世界。”</p>
我信了。</p>
婚后,我驅(qū)使小鬼為其挪財轉(zhuǎn)運(yùn),僅一年他便榮登京都首富。</p>
我們也越發(fā)恩愛。</p>
可在第五個年頭好友聚會上,我親眼看著他領(lǐng)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大學(xué)生落座。</p>
“梔雪姐,為了感謝你的資助,我決定幫你們生個孩子�!�</p>
晏知州也說:“我的事業(yè)總要有人繼承,你不能生我只能找別人了,不過我答應(yīng)你這個家的女主人只會是你�!�</p>
我乖巧點頭,可心中卻想到天師一脈或許有后了。</p>
......</p>
我平靜的起身離開,晏知州眾多好友卻調(diào)笑不斷。</p>
“知州哥真是管教有方,大嫂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p>
“什么大嫂?思月才是大嫂。”</p>
“大嫂!我敬您一杯�!�</p>
黎思月眉頭揚(yáng)起,卻反而憂慮說道。</p>
“知州,你就這樣丟下大嫂,她不會做出傻事吧?”</p>
“不會!她愛我入骨,就算是我讓她跪著看我們親熱,她也不會有半個不字,要怪就只能怪她是個不下蛋的母雞。”</p>
晏知州聲音篤定,放在桌子下的手不斷在黎思月衣裙間擺弄,顯得迫不及待。</p>
黎思月的臉上染起紅暈,“那知州哥以后會不會也像對待大嫂這樣對我?”</p>
“你和她不一樣�!�</p>
“我要你證明給我看�!�</p>
“明天我就帶你進(jìn)家,房本上也添上你的名字,夠不夠?”</p>
雖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但聽到晏知州這樣說。</p>
我還是忍不住呼吸一滯,心中一陣撕裂感傳來。</p>
當(dāng)初他跪在我面前,為我?guī)辖渲盖蠡榈臉幼臃氯糇蛉瞻l(fā)生。</p>
“老婆,這一輩子我只愛你一人,我向你保證�!�</p>
堅定的語氣,明亮的眼眸我直到現(xiàn)在都刻在心底。</p>
可如今,往日諾言終成沙礫。</p>
現(xiàn)在還要將女人,帶進(jìn)我們經(jīng)營五年的愛巢,我心中一陣刺痛。</p>
我離開酒店,便打電話給我媽。</p>
“媽,外婆留下的上好朱砂與黃紙,您那還有嗎?”</p>
“朱砂?黃紙?孩子你是想去掉身上不孕的道術(shù)?你和知州鬧矛盾了?”</p>
我沒說話,但母親卻懂了我的意思,稍微沉默便輕聲開口。</p>
“當(dāng)初你種下道種此生不孕,是與知州綁定氣運(yùn),要破此術(shù)倒也無需他物�!�</p>
“今夜子時,星宿移宮,你驅(qū)使小鬼搬回氣運(yùn),作為補(bǔ)償需為知州做三件事此事就成了�!�</p>
“不過女兒,這件事你真的想好了嗎?若是知州讓你受了委屈,媽為你做主�!�</p>
聽到這關(guān)心的話語,我心中一暖,卻又忍不住委屈的想要落淚。</p>
明明剛才,我堅強(qiáng)的一句話都沒有多說。</p>
我平復(fù)了一下情緒,盡量克制著嗓音。</p>
“媽,我沒事,就是隨便問問,您放心我們好著呢,您安心歇著。”</p>
“對了,知州說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一位神醫(yī),或許有法子治療您的傷神之癥�!�</p>
午夜子時。</p>
我站在落地窗前,關(guān)注著外面天像。</p>
直到某一刻看見流星移位,我便立刻驅(qū)使小鬼搬運(yùn)。</p>
身后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p>
晏知州摸了進(jìn)來,我沒開燈,只外面點點光芒透過落地窗照進(jìn)來,他臉色若隱若現(xiàn)。</p>
“你在這里做什么?”</p>
“沒什么�!�</p>
我語氣十分平靜。</p>
可在我的視線中,幾只猙獰無比的小鬼已經(jīng)趴在他身上吞食氣運(yùn)。</p>
晏知州走了過來,一把拉住我的手在床邊坐下。</p>
“今天大家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你永遠(yuǎn)都是這個家的女主人。”</p>
他聽起來堅定無比,我卻覺得有些好笑。</p>
“那思月呢?”</p>
身上的香水味那么濃郁,剛在那邊結(jié)束連洗一下都沒就過來許諾。</p>
他身子僵硬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撇過頭去。</p>
“你們不一樣�!�</p>
“哪里不一樣?”</p>
“她能生孩子。”</p>
“那要是她生不了呢?”</p>
我這話并不是亂說。</p>
晏知州命宮晦暗,他這一生本該無財無后,且多災(zāi)多難。</p>
沒了我的氣運(yùn)鎮(zhèn)壓命宮,黎思月這輩子都不可能懷上晏知州的后代。</p>
“你什么意思?”我話音剛落,晏知州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兇狠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我。</p>
我笑了笑,“孩子對你而言就那么重要?我們可以領(lǐng)養(yǎng)一個�!�</p>
“住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打算用手段讓思月喪失生育能力?”</p>
“你要是敢做!我就將你扒皮拆骨丟進(jìn)海里喂魚!”</p>
晏知州抓住我的衣領(lǐng)咆哮出聲,粗暴的動作將我上半身的真絲睡衣直接撕裂,露出精致的鎖骨與雪白的肌膚。</p>
我心中最后一點僥幸消失,只一動不動看著他,似乎無比深情,卻是在看他身上的氣運(yùn)。</p>
隨著最后一絲金色的光芒消失,小鬼也從他身上下來,將氣運(yùn)歸還于我。</p>
我滿意的笑了。</p>
剩下的就只有三件任務(wù),以及和晏知州同房一次,我就可以破去道種直接懷孕。</p>
晏知州被我這樣看著,不由松開了我,語氣也軟了下來。</p>
“抱歉,我剛剛失態(tài)了,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她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別傷害她,我可以保留你的地位與身份,維持你夫人的體面。”</p>
維持我的體面?我還有體面嗎?</p>
今天在那么多人面前,直接當(dāng)著我的面和女人親熱,他但凡給我留一絲體面,甚至之前商議我又不是不能答應(yīng)。</p>
我可以理解一個男人想要孩子的迫切,但是這不能建立在踐踏我尊嚴(yán)的情況下。</p>
我深呼吸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情緒。</p>
“你這是在求我嗎?”</p>
晏知州一愣,隨后沉聲道:“算是我求你!”</p>
“好,我答應(yīng)了�!�</p>
我的手腕處,出現(xiàn)了一顆紅色的痣。</p>
每答應(yīng)晏知州一次條件,便會凝聚一顆,三次過后,道種破除。</p>
似乎是我表現(xiàn)的乖巧,又或者是我半裸上身的樣子誘人。</p>
他并未離去,粗暴的撕扯開我的上衣,下衣。</p>
半個小時結(jié)束后,他轉(zhuǎn)身離開。</p>
我則是進(jìn)了浴室。</p>
一想到那剛碰過別人的身軀,在我身上蠕動我就惡心的恨不得將一層皮搓下來。</p>
第二天一早。</p>
我就被外面的喧鬧聲音吵醒。</p>
剛走出去,就看見黎思月在家里指揮著下人搬她的東西。</p>
“將這張照片掛在客廳中間的位置,把那個取下來�!�</p>
“這個不行!這是先生和夫人的結(jié)婚照,先生說過永遠(yuǎn)都要掛在這里,還要求我們每天擦拭一遍�!�</p>
家中的下人吳媽說。</p>
黎思月臉色一沉。</p>
“夫人?我就不是夫人了?她一個不能下蛋的母雞和知州遲早離婚,我希望你想好了再說話,不要不識抬舉。”</p>
我走過去。</p>
深深的看了那一平米的結(jié)婚照,畫面內(nèi)他笑的干凈純粹滿臉洋溢著幸福。</p>
好像是得勝的公雞,臉上還帶著一絲驕傲。</p>
和昨晚那張陰郁的臉判若兩人。</p>
“夫人。”吳媽叫了我一聲。</p>
我點點頭,“拆了吧!”</p>
吳媽頓時面色一變,“夫人!先生會生氣的!他每天都會看一眼這張照片,就連一點落塵都要責(zé)怪我們,要是換掉......”</p>
我笑了笑,“他不會生氣的�!�</p>
吳媽聞言,視線在我和黎思月之間來回徘徊,最終長嘆一聲下去安排。</p>
交代完,我便打算離開。</p>
昨日既然答應(yīng)了晏知州不會為難黎思月,我說到做到。</p>
可黎思月卻身行一閃攔住了我的去路,脖子高高揚(yáng)起。</p>
“看不出來,你還挺識趣,知道給我讓位置�!�</p>
我笑了笑,并不打算理她,可她卻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掌。</p>
“怎么?你不認(rèn)識我了嗎?”</p>
“當(dāng)年你先是資助我,賺夠了眼球,又?jǐn)嗟糍Y助讓那么多同學(xué)看我笑話,好在知州注意到了我,這才繼續(xù)資助讓我走出大山,如今這報答你可滿意?昨晚知州在我身上可是用盡了力氣。”</p>
我瞳孔頓時一縮。</p>
在她臉上仔細(xì)打量,才恍惚間認(rèn)了出來。</p>
原來是我三年前資助的那個山村女孩。</p>
作為天師一脈,最信命理善惡之說。</p>
家境富裕后,我時常進(jìn)山資助貧困地區(qū)。</p>
只要努力認(rèn)真,想要擺脫命運(yùn)困境我都會給予機(jī)會幫她一把。</p>
而眼前這個女孩,曾經(jīng)我的確將其劃到資助名單。</p>
可后來我發(fā)現(xiàn),她暗地里罵我是個傻子,還經(jīng)常拿著資助金購買奢侈品,不思上進(jìn)。</p>
我索性便斷掉了她的資助。</p>
沒想到丈夫居然瞞著我資助于她。</p>
資助三年,結(jié)婚才不過五年。</p>
原來感情早就已經(jīng)變質(zhì),只是如今他已經(jīng)不打算瞞我罷了。</p>
我愣了一下,只感覺心如刀絞。</p>
可笑我看得見世間鬼魅,卻看不清人心鬼蜮。</p>
黎思月看見我這樣得意極了,滿眼都是怨毒狠辣。</p>
“我當(dāng)年就已經(jīng)發(fā)誓,一定也要讓你受盡世人冷眼,如今我做到了!”</p>
我回過神來,看著她這張怨毒扭曲的臉,忽然就釋然了。</p>
“謝謝你幫我看清了某些人,只是你才十九歲,本該在學(xué)校里讀書享受更好的年華,如今卻將大把的時間荒廢在不值的人身上�!�</p>
“我個人還是希望你浪子回頭�!�</p>
黎思月面色一瞬間變冷,眼眸充血對我咆哮。</p>
“你有什么資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教我做事?你不也是靠著男人才走到今日?你可以我為什么不可以?”</p>
說著,她一巴掌就向我打了過來。</p>
我后退一步,拉開距離。</p>
她一巴掌卻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砸在了旁邊的墻壁上,瞬間疼的眼淚都出來了。</p>
哭聲一瞬間吸引來了晏知州。</p>
他焦急的跑過來,僅只是看了一眼黎思月紅腫的手掌,就大聲對我咆哮。</p>
“林梔雪你這個賤人!我這幾年對你還不夠好嗎?昨晚都答應(yīng)我了,還做出這種事!你就那么狹隘容不下人嗎?”</p>
“是她自己碰的�!�</p>
我實話實說。</p>
晏知州卻紅了眼,上前一把將我推到在地,抓住我的頭發(fā)就向著墻面撞去。</p>
“給我道歉!”</p>
嘭的一聲。</p>
我眼前一片昏暗,一股溫?zé)犴樦~頭就流到了臉頰上。</p>
可我卻好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僅只是看了一眼猩紅的血就平靜說道。</p>
“晏知州!這是你第二件要求我做的事情嗎?”</p>
我很少叫晏知州的全名,每一次叫都是很認(rèn)真說事的時候。</p>
他愣了一下。</p>
旁邊的黎思月卻在此時開口。</p>
“知州哥,不怪大姐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想要砸墻,大姐從來沒有嘲諷過我是小三,更沒罵過我是不要錢的賤貨,都是我自己的事。”</p>
說著,她從眼角擠出幾滴眼淚,整個人委屈極了。</p>
晏知州的理智瞬間消失,將我拎著站起,狠狠一腳踢在我的小腹上。</p>
“毒婦!我就是想要讓思月生個孩子,你就這樣百般阻撓!你這個賤人,給我跪下磕頭道歉!”</p>
劇烈的疼痛感在腹部炸開,我整個人弓成熟透的大蝦,臉色蒼白額頭也冒出冷汗。</p>
但依舊固執(zhí)的問道。</p>
“晏知州!這是你要我做的第二件事嗎?”</p>
晏知州一邊心疼的扶著黎思月,一邊對我咆哮。</p>
“是!給我跪下磕頭道歉!”</p>
黎思月小聲道:“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只是一個小三而已�!�</p>
“你不是!誰敢說你是小三?她嗎?也配!”</p>
晏知州眼神狠毒的看著我,好像我不道歉就將我吃了,亦或者如同他昨晚說的那樣將我扒皮拆骨喂魚。</p>
這樣兇狠的眼神,我從未見過。</p>
我心中一陣慘笑,恍惚間看見眼前這如同仇人一樣的晏知州,和過去的身影交疊。</p>
是我看錯了人。</p>
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p>
“對不起,是我林梔雪錯了�!�</p>
晏知州厭惡的看著我,隨后又一瞬間變臉小心翼翼的扶著黎思月。</p>
“思月,滿意嗎?要是不接受道歉,我就讓她繼續(xù)磕!磕到死為止!”</p>
“算了吧!大姐她也不是故意的�!�</p>
黎思月得意的看著我,晏知州卻面色兇狠。</p>
“沒聽到嗎?繼續(xù)!磕到她滿意為止,不然明天就別想著讓神醫(yī)給你媽治�。 �</p>
聞言,我猛地瞪大眼睛看向晏知州。</p>
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用這個威脅我。</p>
我家世代傳承道術(shù),若無天師血脈,每一次用法都極大的消耗精神。</p>
不過我媽素來注重調(diào)養(yǎng),精氣神雖然欠缺但也沒有什么大問題。</p>
唯獨(dú)五年前,為我種下道種之時精神枯竭!</p>
可以說,我媽之所以得病是因為我的任性,是因為他晏知州。</p>
可這男人,他居然拿這個威脅我。</p>
我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大腦之中一片抽血,恨不得損盡自身陰德將這一對狗男女咒死。</p>
但是思及為我受傷的媽,我妥協(xié)了。</p>
一個接著一個的頭磕在地上,額頭上很快出現(xiàn)血色的紅印。</p>
晏知州大笑起來,“思月你可滿意?”</p>
黎思月笑笑并未說話,那我就就繼續(xù)磕。</p>
周圍路過的下人,見到這一幕皆是低著頭快速走過。</p>
我不知磕了多久,只感到一陣頭腦發(fā)昏,眼前空白。</p>
我本來就被晏知州砸了腦袋,后面小腹劇痛,扛到現(xiàn)在已是極限。</p>
在又一個響頭落下時,我一瞬間倒在地上,劇烈的眩暈感讓我不知南北東西。</p>
“梔雪!你怎么了?”</p>
晏知州擔(dān)心的叫了一聲,忙放開黎思月要來扶我。</p>
可是才將我半扶起來,黎思月就幽幽開口。</p>
“我就知道,姐姐肯定是生氣了,不然只是磕幾個頭道歉而已,怎么會突然倒在地上?知州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只是一個小三根本就配不上大姐的道歉�!�</p>
此話一出,晏知州原本心疼的樣子瞬間消失,臉色驟然一冷再次將我推倒在地。</p>
“我就說往日你身體挺好,怎會突然昏倒?慣會使這些見不得人心機(jī)手段,也不知道丟人現(xiàn)眼!”</p>
我迷迷糊糊聽見這話,忍不住嘴角扯開笑容,心中即是憤怒又感無助。</p>
不過好在看到我手腕處出現(xiàn)的第二顆紅痣時,我心滿意足。</p>
快了,還差最后一次。</p>
我深吸一口氣,再次跪倒繼續(xù)俯身。</p>
我嘴角的笑意還是被宴知州看得一清二楚。</p>
她到底在笑什么?!</p>
“天生就是下賤貨,這樣還能笑得出來?!”</p>
宴知州走到我面前抬起皮鞋狠狠踩在我的手指上碾壓。</p>
“啊!”</p>
“怎么?不笑了?!”</p>
我疼的撕心裂肺,不住敲打他的腿,他卻無動于衷。</p>
就在我即將昏死之際。</p>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大門應(yīng)聲倒地。</p>
響起一道冷冽肅穆怒吼。</p>
“住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