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從霍擎辦公室出來，我先去了醫(yī)療站。</p>

    提交上次的任務(wù)，也順便治治身上的傷。</p>

    卻不想在門診室碰到了我最不想見的司柏川。</p>

    司柏川正和徐站長說著什么，看到我，便迎了過來。</p>

    ”什么時候回來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沒睡好了？“</p>

    語氣依舊清冷疏淡，像在問候一個無關(guān)痛癢的陌生人。</p>

    我倏然垂眸，掩住眼底涌上的淚意。</p>

    換做以前，即便是這樣淡漠的語氣，司柏川的這幾句關(guān)心也足夠我開心一整天。</p>

    因為那時的我并不知道，司柏川也會溫聲軟語地說話，也會耐心寵溺地哄人。</p>

    ”昨天回來的，也的確沒睡好�！�</p>

    司柏川蹙眉，還想再說什么，卻徐站長的招呼打斷。</p>

    ”百合，聽說你受傷了？嚴(yán)重嗎？“</p>

    我搖頭，沒看明白徐站長眼里的鄙夷。</p>

    ”不嚴(yán)重，就是一些皮外傷，您忙的話我可以等�！�</p>

    ”是挺忙的，如果不被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插隊打擾的話，兩小時后能輪到你�！�</p>

    徐站長在”無關(guān)緊要“上落了重音，我卻還是不明就里，只得先點頭應(yīng)了。</p>

    到是一旁的司柏川有些窘迫。</p>

    ”徐站長，寧如雪不舒服是事實，我不想她因為這個耽誤研究，才破例找您的�！�</p>

    原來如此。</p>

    我總算明白徐站長的臉色為什么會這么難看了。</p>

    只是，昨晚還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舒服了？</p>

    徐站長冷笑。</p>

    ”司博士，你所謂的不舒服，在我們醫(yī)療站連最低極的傷病都算不上！</p>

    “受傷的戰(zhàn)士還在流血，你卻讓我一個頂級醫(yī)師去治你助手哭腫的眼睛，她配嗎？”</p>

    在我的記憶里，徐站長和母親一樣，都是特別溫柔的人。</p>

    我?guī)缀鯖]見她對誰發(fā)過火。</p>

    能說出這樣的重話，可見她老人家也是氣狠了。</p>

    司柏川卻像不會看人臉色，還在替寧如雪爭取。</p>

    “可寧如雪的眼睛腫成那樣，您叫她怎么做試驗？”</p>

    我皺皺眉，正要開口，就被徐站長一把拽了過去。</p>

    不等站穩(wěn)，身上作戰(zhàn)服的拉鏈已被拉開。</p>

    我滿背的新舊傷痕中，青紫交加的擦傷和瘀傷便一覽無余。</p>

    “百合傷成這樣，依然堅持完成任務(wù)，跨越二百公里回到基地。</p>

    ”司博士，做人不要太雙標(biāo)！“</p>

    我猛然回頭，看向頭發(fā)花白的徐站長。</p>

    她這是……看出了什么嗎？</p>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p>

    司柏川第一次在我面前沒能維持住他淡漠的態(tài)度，連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p>

    徐站長卻沒打算就此揭過。</p>

    “司博士的意思是，你能發(fā)現(xiàn)女助手哭紅的眼睛，卻覺察不到未婚妻身上的傷？”</p>

    “百合……她，她從沒跟我說過她受傷的事……”</p>

    我默默拉好拉鏈，轉(zhuǎn)回身，攔下還想替我出頭的徐站長。</p>

    “徐站長，您先去忙，我兩個小時后去找您�！�</p>

    然后轉(zhuǎn)向司柏川。</p>

    “我不說，是因為你不想聽。</p>

    ”我第一次外出任務(wù)，不小心崴了腳，腫的厲害。</p>

    “回來后我找你訴苦，想讓你安慰安慰我，你卻說‘醫(yī)師是戰(zhàn)士的后盾而不是累贅，這么沒用，就不要當(dāng)醫(yī)師！'</p>

    ”從那之后，我就再也沒跟你說過我受傷的事。“</p>

    ”對不起，百合，我不……不記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