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八歲到二十三歲,岑曦被竹馬睡了整整五年。
安全套用得可以繞學(xué)校三圈,但他從不肯給她名分。
因為他有一張近乎變態(tài)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
身高 168cm,體重 48kg,天生黑長直,冷白皮,眼尾有淚痣,笑起來要有梨渦……足足 37 條,必須條條符合。
他說:“23 歲前如果還沒遇到理想型,就和你在一起。”
她不信世上有這樣的女孩,于是答應(yīng)了。
等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他 23 歲生日那天,他在群里艾特所有人:“今晚七點,夜宴一聚,你們要有嫂子了�!�
朋友圈瞬間炸了,所有人都在恭喜她:
“五年了!終于修成正果!”
“曦曦守得云開見月明�。 �
她化了全妝,換上他最喜歡的白裙子,提前半小時到了包廂。
門推開的那一刻,他摟著一個女生的腰走進(jìn)來。
168cm,黑長直,冷白皮,眼尾有淚痣……完全符合他的理想型標(biāo)準(zhǔn)。
他低頭看她,眼神溫柔得刺眼:
“介紹一下,我女朋友。”
……
包廂里突然安靜得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岑曦身上。
她攥著酒杯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掐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終于,有人打破了沉寂。
“琛哥,你認(rèn)真的?”
喬琛懶散地靠在沙發(fā)上,低頭親了親夏楚楚的發(fā)頂:“真的啊, 37 條擇偶標(biāo)準(zhǔn),你們以為都是擺設(shè)?我宣布,我此生非楚楚不娶�!�
“你非她不娶?那岑曦呢?” 有人忍不住問,“她可從十八歲就跟你了……”
喬琛似乎笑了一下,微微抬眸看向岑曦,眼神陌生得讓她心顫:“我從沒讓她等過。”
“擇偶標(biāo)準(zhǔn)早就公開了,她不符合,怪我?”
聞言,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痛得幾乎要彎下腰去。
但她知道,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等著看她的反應(yīng)。
于是,她強撐著端起酒杯,指尖冰涼得幾乎感受不到玻璃的溫度。
“你說得對,你從沒讓我等,一廂情愿,就得愿賭服輸�!� 她強迫自己扯出一個微笑,“喬琛,恭喜你得償所愿�!�
喬琛挑了挑眉,舉杯示意:“謝了�!�
他抿了一口酒,喉結(jié)滾動,“世上男人多得是,別在我這棵樹上吊死,曦曦,試著去喜歡喜歡別人�!�
岑曦閉上眼,只覺心臟像被一刀鋸開,頃刻間血肉模糊。
她認(rèn)識自己喬琛那年才五歲,他穿著小西裝彈鋼琴的樣子,像極了童話里的小王子,
從那時起,她就成了他身后甩不掉的小尾巴。
他們青梅竹馬,十八歲畢業(yè)晚會,他們兩人都喝醉了,奪走了彼此的第一次。
第二天醒來,她心如擂鼓,以為多年喜歡終修成正果,可他卻直接甩給她一張紙。
他說,這是他的理想型標(biāo)準(zhǔn)。
紙上密密麻麻列著 37 條要求,從身高體重到發(fā)色膚質(zhì),甚至細(xì)致到眼尾要有淚痣,笑起來要有梨渦。
“昨晚是個意外�!� 他點了支煙,漫不經(jīng)心地說,“曦曦,給你兩個選擇�!�
岑曦的手指緊緊攥著被單,心跳一點點冷下來。
“第一,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他吐出一個煙圈,“第二,昨晚我們體驗都不錯,做彼此的床伴,等我 23 歲還沒找到理想型,我們就在一起�!�
她顫抖著接過那張紙,37 條標(biāo)準(zhǔn)像 37 把刀,刀刀扎在心上。
沒有一條,是她符合的。
“我選第二個�!� 岑曦見自己說。
因為她不相信這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女孩,而且還恰好被喬琛遇到。
因為她太喜歡他,所以,哪怕只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愿意賭上一切。
這五年,她陪他在教室后排接吻,在天臺抵死纏綿,在更衣室里放縱沉淪。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他卻從不承認(rèn)。
就在昨天,他還掐著她的腰說:“曦曦,好軟,我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可現(xiàn)在他卻輕描淡寫的說:“你去試試喜歡別人……”
只因怕她糾纏。
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岑曦仰頭喝光杯中酒,辛辣直沖咽喉。
“放心,我不糾纏。” 她聽見自己說,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說到做到,我會完美退場�!�
岑曦轉(zhuǎn)身要走,卻看見喬琛正溫柔地給夏楚楚喂牛奶。
女孩唇邊沾了點奶漬,他低頭吻去:“小笨蛋�!�
這一幕像刀子捅進(jìn)心臟,岑曦踉蹌著沖出包廂,卻在走廊被幾個醉漢攔住。
“美女加個微信?” 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有人摸上她的腰。
包廂里有人喊:“琛哥!曦曦被纏上了!”
岑曦透過門縫,看見喬琛頭也不抬,聲音懶洋洋的:“我現(xiàn)在有女朋友,岑曦的事和我無關(guān)了。”
他邊說邊捏了捏夏楚楚的臉,“我要是去幫別的女生,你會生氣嗎,乖乖?”
“當(dāng)然會!” 夏楚楚嬌嗔。
喬琛笑得寵溺:“那就不幫了�!�
“這么多年,你真不喜歡岑曦?” 有人不死心地問。
喬琛低笑,聲音清晰地傳出來,一字一句像刀子般扎進(jìn)岑曦心里:“一條擇偶標(biāo)準(zhǔn)都不符合,怎么喜歡啊?”
這句話徹底擊碎了岑曦最后的尊嚴(yán)。
她猛地推開面前的醉漢,跌跌撞撞地沖出夜宴。
冷風(fēng)吹在臉上,淚水終于決堤而下。
岑曦沒有打車,迎風(fēng)走了兩個時辰走回家。
回到家后,她看著鏡子里狼狽的自己——
妝容花了,裙子皺了,眼睛腫得像桃子。
這不是岑曦,也不該,是岑曦。
她機械地脫下那件狼狽的白裙子,隨手扔進(jìn)垃圾桶,就像喬琛扔掉他們五年的感情一樣干脆。
而后,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徐經(jīng)理,我想好了,我接受倫敦交響樂團(tuán)的 off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