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死死捏著女人的下頜，眼底的冷意好似要將她剔骨凌遲。</p>

    “放你一馬，可以。我要你從不復崖一跪一叩首，一路跪到柳家，當眾為我的棠兒贖罪，我便讓你活，如何？”</p>

    “好，我跪，我跪！”</p>

    謝瀾沒有絲毫猶豫地脫口道。</p>

    這點折磨算不得什么，她早就麻木了。</p>

    只要她能活，她做什么都愿意。</p>

    她一步一叩首，從干澀的喉中扯出一句話——</p>

    “我謝瀾禽獸不如，不配為人！”</p>

    這是依著謝雁晞的意思。</p>

    風雪交加，凄涼的聲音一路行至京城。</p>

    不復崖距離京城的路程并不遠。</p>

    可謝瀾卻從未走得如此艱難。</p>

    一路上，雪地上留下了一個個血色腳印，那抹血色分外刺目。</p>

    不知喊了多少遍，磕了多少次頭。</p>

    謝瀾強忍著喉中血腥，單薄的身軀搖搖晃晃，喉嚨沙啞得幾乎要喊不出聲來。</p>

    路旁的人來來往往，不由對其指指點點。</p>

    有好奇，有同情，亦有玩味。</p>

    可當人群中有人道出了謝瀾當年迫害柳家小姐的‘實情’時。</p>

    周遭所有人的目光都默契地變?yōu)榱吮梢牟粣u。</p>

    “真是蛇蝎心腸，同為女子，如何下得去手？”</p>

    “聽說竟是愛戀自己兄長，因此嫉妒未來嫂嫂，想取而代之，才做出這等事來，可謂是不知廉恥，下賤！”</p>

    “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活該！”</p>

    周遭的謾罵指責聲冠絕入耳。</p>

    謝瀾卻瞧不出任何反應，好似行尸走肉般。</p>

    她的聲音已經(jīng)沙啞到了極致，她強撐著，跪叩在柳府面前，艱難從喉嚨擠出最后一遍。</p>

    隨即眼前一黑，氣力徹底耗盡，整個人直直往前倒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