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晚上，段時回來，皺著眉，眼里都是散不去的怒氣，我了解他，看來是氣急。</p>

    外套被他丟在我旁邊的沙發(fā)上。</p>

    「江念，你太過分了，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你知不知道這里很難打車，何沫沫手機沒帶，又下雨了，現(xiàn)在人在醫(yī)院，你難道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p>

    進門就是鋪天蓋地的指責，語氣活像在公司訓員工，我看著段時，想了很久也不明白是哪里變了，還是這個人，還是這副樣貌，可就是不同了。</p>

    「門我沒關，她是一個成年人，手機沒帶回來拿最基本的判斷沒有嗎？況且我說什么了，她打碎了我的東西，我一沒打二沒罵，她自己跑了�！�</p>

    我站起身，直視著段時，一字一句。</p>

    「我憑什么要感到愧疚。」</p>

    段時被我這副模樣氣急，也是，這十年來，我們沒怎么吵過架，更沒有用這種語氣彼此問責對方。</p>

    后來他脾氣對我不耐煩時，我也沒多說什么，但這并不代表他可以為了一個跟我毫不相干的人來指責我。</p>

    段時來了脾氣，指著那空掉的位置。</p>

    「不就是一個破陶瓷嗎？有必要嗎？」</p>

    破陶瓷，對在他眼里現(xiàn)在只是一個破陶瓷。</p>

    我一瞬間覺得很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p>

    是他說這東西在，就代表花花沒有走，以另一種方式陪伴在他們的身邊。</p>

    是搬家的時候段時一錘一錘砸出來的一個擺放臺，親手放進去說，這是過往的的象征，代表他們苦盡甘來。</p>

    「你手怎么了？」</p>

    我拍的手腕被突然間的擎住，貼著創(chuàng)口貼的手指就這樣暴露在視線里面。</p>

    「怎么弄的�！�</p>

    段時眼里的關心不像是假的，他總是這樣。</p>

    把人傷了之后又會給你溫情，叫你回憶起以前，舍不掉又放不下。</p>

    不由得想起以前，也是有一次，高中同學聚會，我騎自行車不小心摔了，膝蓋破了個大口子，痛的厲害。</p>

    走路都一抽一抽的痛，更別提自行車了。</p>

    那時候段時的電話進來，語氣溫柔問我到哪了，我只是說到不了，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段時語氣是掩飾不住的著急，叫我在原地等候。</p>

    過年的時候天氣很冷，我坐在樹那一圈的石凳子上，沒等多久。</p>

    就看見段時向我跑過來，明明是穿大棉襖的天氣，他的額頭上卻跑出了一層汗，氣喘吁吁的站到我面前的時候。</p>

    第一件事就是蹲下我的身子檢查我的膝蓋，血凝結成血塊在我的膝蓋上，段時眼里掩飾不住的心疼的問我。</p>

    「疼不疼啊，江念�！�</p>

    我搖搖頭說不疼。</p>

    「怎么不會疼，這么多的血，江念，你騙人�！�</p>

    段時的聲音都帶上了哽咽，那是我覺著好笑。</p>

    明明摔的是我，為什么哭得卻是他。</p>

    我的自行車沒有后座，最后是段時背著我去的醫(yī)務室。</p>

    ……</p>

    打斷回憶，我語氣冷冰冰的回答。</p>

    「我沒事。」</p>

    止血貼被打開，露出已經(jīng)不流血的傷口，在手指腹上，長長的一條，注意到段時的靠近，我強行掙脫開他的手，語氣生硬。</p>

    「我沒事，先回去了。」</p>

    回到客房，我重新拿了一張止血貼包上，想了很多。</p>

    卻在刷到一條視頻的時候戛然而止。</p>

    是一張圖片，僅憑一張背影，那是段時，點贊突破五千、</p>

    配文是：大雨天，他猝不及防的出現(xiàn)，我亂了心。</p>

    我點進去，粉絲快要突破十萬。</p>

    我一直畫到最后才一個一個視頻的看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