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將我丟在馬車?yán)铩?lt;/p>
預(yù)想里的疼痛并沒有傳來,我睜開眼,卻摸到了一層柔軟的面料。</p>
這里真好。</p>
連地上鋪的都是這么厚實的地毯。</p>
人摔上來一點都不疼。</p>
比我每天睡的床還舒服。</p>
我在詔獄里,每天只能睡在磚頭壘砌的床上,上面只丟了一些稻草。</p>
每次伺候那些死囚時,我的后背身上都要被堅硬地磚頭摩擦出血。</p>
他們并不好伺候。</p>
尤其是天一亮他們就要問斬了。</p>
他們將自己的害怕恐懼都發(fā)泄在了我身上,瘋狂的扇我耳光,將我的額頭撞在墻上。</p>
每次伺候完他們,我都是遍體鱗傷,需要獄醫(yī)救治我。</p>
獄醫(yī)那里有專門給我治療的藥,能讓我的傷口一夜之間恢復(fù)如初。</p>
他說,這是二公主專門送來給我的。</p>
原本只有宮里的貴人才能用,真是便宜我這種爛貨了。</p>
霍陵上馬時,見我還趴在地上,怒道。</p>
「你有完沒完?!還不坐起來,你是一國公主,這樣成何體統(tǒng)。」</p>
我囁嚅道。</p>
「我是低賤的軍妓,怎么能和大人坐在一起,尊卑顛倒,于理不合。」</p>
霍陵一腳用力地踹在我的手上,正好在我昨晚被死囚興奮時打斷的地方。</p>
疼痛傳來,我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p>
我疼的在馬車上打滾。</p>
手上今天早上才被獄醫(yī)接好。</p>
現(xiàn)在又?jǐn)嗔恕?lt;/p>
「斷了,斷了。」</p>
我哭得眼淚鼻涕都糊在了臉上。</p>
霍陵不屑一顧</p>
「你裝夠了沒有!就這么想當(dāng)千人騎萬人睡的婊子是嗎!</p>
「我自己的力道我自己不清楚嗎!怎么可能踹斷你!</p>
「你還不起來是不是!」</p>
看他逼近我,我趕緊扶著斷手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p>
我不想再挨打了。</p>
我坐在馬車的角落瑟瑟發(fā)抖,生怕他再和我動手。</p>
可能是太累太困了,也可能是太疼了,我居然睡了過去。</p>
醒來時,霍陵靠的我很近,正在把玩我的頭發(fā)。</p>
獄卒警告過我,像我這樣低賤的軍妓,看見衣袍繡金線的大人,千萬不能直視大人們的眼睛。</p>
更不能看大人們的相貌。</p>
這是大不敬,會被施行鞭刑的。</p>
直到現(xiàn)在,我才看清霍陵的長相。</p>
我嚇地立即跪在地上磕頭哀嚎。</p>
「大人,大人,您放過我吧,我不能伺候您,我會死的!我會被打死的!」</p>
每次在伺候完死囚后,獄卒都會給我看霍陵的畫像。</p>
他用燒紅的烙鐵按壓我的身體,將我燙的奄奄一息。</p>
「記住畫像上的男子,看見他,有多遠(yuǎn)就離他多遠(yuǎn)!</p>
「要是讓我們知道,你和他見面有接觸,就將你整個人放入燒鐵的巖漿里,將你燙死!」</p>
我害怕恐懼地?zé)o語倫次,看一眼霍陵,我身上那些烙鐵烙過的傷口就隱隱作痛,發(fā)出極度的瘙癢。</p>
我瘋狂的抓著手臂身上,目光呆滯,嘴上念著。</p>
「放過我,放過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p>
「我是這世上最不知廉恥的人,我不該搶姐姐的未婚夫的,我是賤女人,我是賤女人……」</p>
我捧著頭蜷縮在地上,眼淚因為驚懼瘋狂的掉。</p>
頭好疼,霍陵在我面前喊著什么。</p>
他眼睛通紅,我卻只覺得害怕。</p>
我疼地閉上眼,看他仿佛重影,有兩個他一樣,我身上的瘙癢也加倍起來。</p>
「我錯了!我錯了!你走!你走!」</p>
我從馬車上跳了下去,摔地四仰八叉,身上的皮膚也都被我抓出了血。</p>
任憑霍陵如何喊我,我只顧著往前爬。</p>
我太久太久沒有走路了,我已經(jīng)分不清多久我沒有下地走路過了。</p>
我雙腿幾乎喪失了走路的知覺。</p>
我走幾步就會摔倒在地上。</p>
我回頭瞧見霍陵也從車上跳了下來。</p>
極度的恐懼讓我在地上爬了起來。</p>
只要離開他!</p>
只要離開他,我就不用被丟入巖漿里燙死了。</p>
好疼啊,太疼了。</p>
我再也不想疼了。</p>
我暈了過去。</p>
暈倒前,是霍陵猙獰的面目,他瘋狂地抬腳踹我,問我演夠了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