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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寄月的心臟像是被巨錘鑿碎,小腹也再次蔓延劇痛。</p>
她想起那個只見過三面的孩子。</p>
第一面,是她在做B超檢查時,看到的小小一團。</p>
她十分喜悅,準(zhǔn)備第二天在生日宴上告訴季景墨,結(jié)果發(fā)生了車禍;</p>
第二面,是刮宮手術(shù)后,托盤里的血肉。</p>
手術(shù)不能用麻藥,桑寄月清醒地感受孩子被剝離,到最后哭干了眼淚;</p>
第三面,是見到孩子的骨灰壇。</p>
她唯一一次將孩子抱在懷里,又送它埋在父母身邊。</p>
可身為孩子的父親,季景墨始終不知道這個孩子來過。</p>
桑寄月神情哀婉:“季景墨,你什么都不知道......”</p>
她還沒說完,護士忽然神情緊張地沖出來;“林琪的家屬在哪兒?”</p>
季景墨走上前:“我是她的丈夫,她和孩子怎么樣?”</p>
對于這個稱呼,桑寄月睫毛微顫,但沒有更多反應(yīng)。</p>
失望多了,她就沒有那么心痛了。</p>
護士將文件夾遞給季景墨:“病人大出血,需要進行緊急剖腹產(chǎn)。</p>
“而且醫(yī)院的血庫缺血,我們還要去聯(lián)系調(diào)血�!�</p>
季景墨沉默下來,無比冷靜地簽下名字。</p>
可最了解他的桑寄月知道,他就在發(fā)怒邊緣。</p>
果然,他對護士說:“桑寄月和琪琪血型一樣,抽她的血就行�!�</p>
就算早有準(zhǔn)備,桑寄月還是難以置信地抬起頭。</p>
聲音顫抖:“季景墨,我有嚴(yán)重的凝血障礙,你怎么能為林琪抽我的血?!”</p>
可季景墨直接讓保鏢按住她,甚至親自將枕頭親自刺入她的血管。</p>
劇痛襲來,桑寄月停止掙扎,絕望地望著季景墨。</p>
她從小體質(zhì)弱,經(jīng)常生病。</p>
季景墨就找人學(xué)了醫(yī)術(shù),還用自己做實驗,學(xué)會了如何打針。</p>
就是希望能夠在桑寄月生病的第一時間,幫她緩解癥狀。</p>
可現(xiàn)在,幫她緩解無數(shù)次病痛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為她帶來痛苦。</p>
護士攔住季景墨:“她有凝血障礙,400cc已經(jīng)是極限。再抽下去她會死的!”</p>
渾身發(fā)冷的桑寄月,也充滿哀求地看著他。</p>
可季景墨只是冷著臉:“雙倍抽,直到里面喊停!”</p>
桑寄月徹底絕望,但她也沒力氣掙扎了。</p>
在護士抽滿1000cc血時,她徹底陷入昏迷。</p>
也徹底抽離了她對季景墨的最后一絲愛意。</p>
再次醒來時,護士正在為她做檢查。</p>
“你醒了?太危險了,你心臟停跳,又昏迷一天一夜,差點就死了�!�</p>
桑寄月眼皮子發(fā)沉,張張嘴卻什么都說不出口。</p>
護士離開后,她聽到了外面的交談聲。</p>
“這個女生好慘啊,都住院一天了,家人電話還打不通�!�</p>
“vip的季太太就不一樣了,有上百人的醫(yī)療團隊看護�!�</p>
另一人應(yīng)和:“而且這幾天季總一直陪在季太太身邊。</p>
“只因她一句想吃城東的小籠包,季總就放下了百億生意,親自開車買回來�!�</p>
二人聊天聲漸遠,桑寄月失望地閉上眼睛。</p>
季景墨向來公私分明,但凡談起生意,就連她都不能打斷會議。</p>
可現(xiàn)在,他的底線在另一個人面前,再也不做數(shù)了。</p>
幸好距離離開只有五天,她快要解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