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空氣瞬間凝固。</p>

    傅硯生沉默了很久。</p>

    久到她的意識又開始模糊。</p>

    終于，他開口：“先救南星�！�</p>

    護(hù)士愣住了：“傅團(tuán)長，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事！林同志的情況還能再等等，可宋同志……”</p>

    傅硯生聲音冰冷：“我說，先救南星�！�</p>

    宋疏影笑了。</p>

    笑出淚來。</p>

    然后徹底暈了過去。</p>

    她不害怕死亡，她只是害怕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p>

    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恍惚想起很多事——</p>

    母親早逝，父親眼里只有小三的女兒。</p>

    她在國外讀書時，孤獨(dú)得整夜整夜睡不著，也不是沒想過一死了之。</p>

    可這些人都還沒死，她憑什么死？</p>

    后來遇見傅硯生，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撕下他禁欲清冷的面具，脫下他的軍裝，讓他那雙總是淡漠的眼睛里，只映出她的影子。</p>

    他對她無意，也沒關(guān)系。</p>

    她愛得起，也放得下。</p>

    她還有好多事沒做，還沒活出更好的風(fēng)采。</p>

    雖然被逼嫁到鄉(xiāng)下，但她相信，她照樣能過得很好……</p>

    所以，她不想死。</p>

    可是，她好像沒有選擇的余地了。</p>

    ……</p>

    再次醒來時，她躺在醫(yī)院里。</p>

    護(hù)士正在給她換藥，見她睜眼，松了口氣：“你終于醒了！”</p>

    “我沒死嗎？”她聲音嘶啞。</p>

    “差一點(diǎn)！”護(hù)士心有余悸，“幸好醫(yī)院另一批抗毒血清調(diào)得及時，不然就真危險了。”</p>

    宋疏影扯了扯唇，問：“林南星呢？”</p>

    護(hù)士以為她擔(dān)心，笑著說：“她好好的，本來就傷得不嚴(yán)重，而且傅團(tuán)長一直在照顧她�！�</p>

    她一邊換藥，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傅硯生對林南星有多好，親自喂水、守了一整夜、連部隊(duì)的電話都先放到一旁。</p>

    宋疏影平靜地聽著，心里竟沒有一絲波瀾。</p>

    真奇怪。</p>

    她居然不難過了。</p>

    “你的毒素已經(jīng)清了，再觀察一兩天就能出院�！弊o(hù)士最后說道。</p>

    宋疏影點(diǎn)了點(diǎn)頭。</p>

    當(dāng)天晚上，她就給自己辦了出院手續(xù)。</p>

    回到宿舍，她開始收拾行李。</p>

    衣服、日記、母親留給她的懷表……一件件收進(jìn)皮箱。</p>

    收拾到一半，大門突然被猛地推開！</p>

    宋疏影回頭，愣在原地——</p>

    傅硯生站在門口，攜著一身風(fēng)雨，軍裝凌亂，呼吸急促，像是匆忙趕回來的。</p>

    她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p>

    他一向冷靜自持，連扣子都要系到最上面一顆。</p>

    可現(xiàn)在，他的領(lǐng)口大敞，眼底翻涌著她讀不懂的情緒。</p>

    “你出院為什么不說？”</p>

    宋疏影語氣平靜：“為什么要說？你不是不在乎我的死活嗎？”</p>

    他瞬間一噎，喉結(jié)滾動了下，像是被什么哽住。</p>

    好半晌，他才低聲道：“你知道了？”</p>

    但片刻后，他又冷硬地補(bǔ)充：“南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讓她有事�！�</p>

    宋疏影低頭繼續(xù)疊衣服，語氣平靜：“哦，你不用和我解釋的�！�</p>

    “那是你的東西，你想給誰用就給誰用。”</p>

    他又被噎住了。</p>

    空氣凝固了幾秒，他忽然注意到她在收拾行李，眼神一沉，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在干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