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人當(dāng)下便是一番纏斗,那焉四長年混跡黑道,陰損手段太多,眼看不敵陳璟,便把渾身的暗器毒鏢都打了出來。陳璟小心閃躲,他素來看不起這種旁門左道,更別說為了抓人他在這雨夜弄得一身泥濘,眼瞅著這賊人又是毒針又是飛鏢的往自己身上招呼,便氣不打一出來,惡狠狠地說道:“本來只想抓你回去,現(xiàn)在我改主意了,你聽好,接下來,你扔一個,我便打斷你一根骨頭!”</p>
焉四為了活命便又扔出三顆彈丸,彈丸落地登時升起一陣煙霧,焉四趁機奪門而出,沒成想陳璟的速度更快一些,焉四剛出門就撞到了陳璟的胸口。陳璟本就長得高大,此時居高臨下瞪著焉四,給他嚇得一步又跳回了門里。</p>
陳璟活動著拳頭走向焉四,邊走邊伸出手指比了比,說:“三根�!�</p>
……</p>
公堂上,楊氏的娘家人聽了繡娘袁琳兒的供述后,不依不饒吵著鬧著要打死馮昌,被陳璟帶著衙役拉住了。</p>
斷了三根肋骨的焉四癱坐在地上,交代了綁架的經(jīng)過。自始至終他也不知道,雇他來綁架楊氏的人竟然是楊氏的相公,他以為雇主是與馮家有仇,不僅雇他綁架,還吩咐他對楊氏不必客氣,隨意打罵。</p>
那焉四一邊捂著斷了骨頭的地方哼哼,一邊指著馮三痛罵道:“常言道親不過父母,近不過夫妻,我綁了你家娘子之后,看你手無縛雞之力,本想連你一起綁走,是你家娘子咬了我一口拼命哭喊讓你快逃,我這才放你一馬,早知道你是這種無恥小人,我斷不會接你這趟活計!”</p>
一旁做堂審記錄的沈青江聽到如此“大義凌然”的發(fā)言,不禁停下了筆,斜睨了一眼堂下的焉四,忍無可忍地翻了個白眼,心說,你又是什么好東西嗎,真是狗咬狗。他順勢看了看堂下的陳璟,發(fā)現(xiàn)對方神情呆滯,雙眼無神,雖然站在原地,但身形已有些搖晃,想必這會兒已經(jīng)在使用他的獨門絕技,站著睡覺。</p>
這時堂上坐著的陸謙“啪”的一聲拍了下驚堂木,喝道:“住口!”</p>
陳璟被突然的聲音驚的一哆嗦,當(dāng)下就醒了,沈青江險些笑出聲。</p>
陸謙沒有注注意到陳璟和沈青江的小動作,繼續(xù)對焉四說道:“馮三借刀殺妻卑鄙無恥,你自己勒索綁架還是什么英雄好漢嗎?我來問你,到底是誰雇你綁架了馮楊氏?”</p>
焉四指向袁琳兒,道:“回大人的話,當(dāng)日在黑市與小人見面的正是這位小娘子。”</p>
陸謙道:“你可確定?”</p>
焉四道:“小人確定,雖說當(dāng)日她穿了男裝,但我見她沒有喉結(jié),一時好奇便偷偷跟著她,見她進了春華裁縫鋪,第二天我在門口蹲了一日,終于見到了這小娘子的廬山真面目�!�</p>
袁琳兒一個頭磕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回大人的話,民女是受了馮昌的指使去雇人的,大人明鑒�。 �</p>
陸謙看向馮昌,問道:“馮昌,你可還有話說?”</p>
馮昌略施一禮,緩緩開口,道:“大人,草民冤枉,針是袁琳兒的,我娘子是這個匪人綁的,我只是去交了贖金換人,但我接到娘子時,她已然身亡,分明是這二人串通好了要陷害我,求大人明察!”說罷便“咚”的一個頭磕在了地上。</p>
陸謙、沈青江和陸謙三人均心下一驚,原本以為那馮三本就是個豬油蒙了色心的紈绔,沒想到他之前一言不發(fā),現(xiàn)在卻不急不慢當(dāng)堂反咬一口,如此看來此人心機頗深,抑或他早就給自己準(zhǔn)備好了退路。</p>
袁琳兒聽到馮昌的控訴,驚呼道:“馮郎,你說什么?我與那匪人勾結(jié)陷害于你?分明是你對我言道,你家娘子是個母夜叉,與你無半點夫妻感情,你定要尋個辦法了解了她,再與我雙宿雙棲,我這才給了你長繡針�!�</p>
“一派胡言!我根本沒見過什么長繡針!”馮昌怒道:“我與娘子原本琴瑟和鳴,是你勾引我在先,惹得娘子與我不快,現(xiàn)在你不但謀害我娘子的性命,又要來攀扯我污我清譽,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要鬧得我身敗名裂家破人亡!”說到最后馮昌竟然號啕大哭了起來。</p>
的確,給焉四送錢的是袁琳兒,兇器是袁琳兒從繡樓拿的長繡花針,綁架毆打楊氏的是焉四,只要馮昌咬死了自己不知道針的事情,眼下并沒有直接又明確的證據(jù)表明,是他殺了楊氏。</p>
焉四也是沒想到馮昌竟然還能整這么一出,愕然道:“你別亂說啊,那日我把你娘子放在城外那個破屋里就去找你拿錢,拿到錢把地址告訴你我就跑了!”說罷沖著陸謙不斷地磕頭:“大人明鑒!小人真的冤枉啊,我只是受他指使去綁架楊氏,真的不曾害過人性命啊!”</p>
堂上眾人被這突然的變故搞得一頭霧水,陸謙看了看沈青江,沈青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目前理不清頭緒。于是陸謙驚堂木一拍,說道:“是非曲直,本官自會調(diào)查清楚,來人,把三名案犯收監(jiān),擇日再審,退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