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輩子我學習并不好。</p>
可霍夫人卻不介意我成績差。</p>
似乎我考得越差，霍夫人反而就越開心。</p>
她總說：「泱泱跟囡囡越來越像了，她也是個不愛讀書的�！�</p>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p>
天下哪有媽媽希望自己女兒只是個美麗廢物？</p>
說到底，她只是從未真正將我看作是自己的女兒，我之于她大概就僅僅是個聊以慰藉的玩具。</p>
這輩子我不愿再像上輩子一樣，前半生給人家的女兒當替身，后半生做個一無是處的金絲雀郁郁而終。</p>
所以讀書是我唯一的出路。</p>
但學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p>
在意識到自己確實看不懂這些書本上的知識后，我有些挫敗地起身。</p>
原本在跟人說話的霍衍察覺到我的動作，他轉頭問我：「去哪兒？」</p>
我沒耐心地回了句：「廁所�！�</p>
記憶里，高中的女廁所課間永遠都在排隊，但今天卻意外地沒看見人。</p>
直到推開廁所的門，我才覺察到不對勁。</p>
里面幾個女生幾乎同時回頭，朝門邊的我看過來。</p>
離我最近的人是徐嘉憶。</p>
她丟掉手里的煙頭，看了眼被她們壓在地上，渾身臟水的女生，才走向我。</p>
笑道：「跟她開玩笑呢，鬧著玩的�！�</p>
「你不會告訴霍衍吧？」</p>
我看著地上的煙頭，忽然意識到原來自己從來不了解徐嘉憶。</p>
不然我怎么不知道，她讀書的時候會抽煙，還會欺負霸凌同班同學？</p>
想了想，我說：「我跟霍衍也沒那么熟�！�</p>
「是嗎？」徐嘉憶雖然這樣問，但表情明顯緩和了很多：「你不是寄住在他家嗎？」</p>
我迎著她的目光：「寄住在他家而已，但并不熟�！�</p>
徐嘉憶點了點頭：「那就好�！�</p>
說完，她很快就帶著人離開。</p>
人都走了，我才看了眼地上的女生。</p>
很快又收回目光，走進隔間。</p>
再出來時，那個女生背對著我站在拖把池旁邊。</p>
她上身只穿了件背心，原本身上的襯衫被她放在水龍頭下沖洗。</p>
許是聽見我開門的聲音，她快速擰干襯衫，直接穿在身上，又低著頭迅速往外跑。</p>
在她從我身邊經過時，我突然伸手拉住她。</p>
女生抬頭疑惑地看著我，我也看著她。</p>
無聲對視良久，我才想起來，她叫陳靈。</p>
我脫下外套，丟給她：「襯衫濕的，穿我的吧�！�</p>
陳靈重新低下頭，拒絕道：「不用了�！�</p>
「濕襯衫很透，會看到里面的背心�！�</p>
我的這句話讓陳靈耳根迅速紅透。</p>
她有些難堪地抬手擋在胸前，猶豫好一會兒才接過我的外套。</p>
看見陳靈走進隔間換衣服，我心里偷偷松了口氣。</p>
其實我并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p>
上輩子我轉學過來沒幾天，陳靈就跳樓自殺了。</p>
學校給出的解釋是，家庭因素加上學習壓力太大。</p>
但現(xiàn)在看來，也許她自殺的原因并沒有那么簡單。</p>
到底是一條年輕的生命……</p>
「謝謝。」</p>
換完衣服的陳靈跟我道謝。</p>
不用謝三個字都到我嘴邊，又被我咽了回去。</p>
想了想，我問陳靈：「你成績應該很好吧？」</p>
我記得陳靈跳樓前是年級第一。</p>
她愣了下，點頭：「還行�！�</p>
「陳靈�！刮铱戳搜鬯砩系耐馓祝骸肝医枘阃馓�，你幫我補課吧�！�</p>
我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又繼續(xù)道：</p>
「小測驗之后要重新?lián)Q位置，到時候我們做同桌，方便你給我補課�！�</p>
陳靈猶豫好久，才答應我。</p>
放學后，霍衍固執(zhí)地要我跟他一起坐車回去。</p>
結果我剛上車，徐嘉憶就叫住他。</p>
「阿衍，我們聊聊行嗎？」</p>
我對他們倆的事情并不感興趣，也不想偷聽。</p>
但偏偏這邊很安靜，徐嘉憶情緒激動，聲音又很大。</p>
兩人的交談順著風，吹進我耳朵里。</p>
徐嘉憶問霍衍：「你是因為駱泱，才跟我提出分手的嗎？」</p>
「阿衍，我們在一起這么久了，駱泱一出現(xiàn)你就跟我提分手，除了她我想不到其他原因�！�</p>
霍衍語氣有些無奈：「跟任何人都沒關系�！�</p>
「小憶，我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你并不是男女之情，我一直將你當作妹妹。」</p>
一瞬間，我忽然就明白了，為什么今天徐嘉憶總是對我特別關注，連上課都頻頻回頭看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