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世間最后一個通靈人。</p>
科研大佬厲慕笙車禍重傷時,所有醫(yī)生都宣布搶救無效,是我通靈將他救了回來。</p>
感動之余,他決定娶我為妻。</p>
可結(jié)婚當晚,厲慕笙就將我推上了實驗室,給我灌下足足八十一種藥劑!</p>
“扶搖,你別怪我。通靈人體質(zhì)特殊,只有用你試藥,才有機會拯救變成植物人的阿月�!�</p>
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我很快就口吐白沫,昏迷不醒。</p>
三年過去,厲慕笙越發(fā)瘋魔。</p>
就在實驗進行到最后一步時,他竟不顧我七個月的身孕,強行剝開了我的皮,用我最新鮮的血肉入藥!</p>
后來,新藥成功問世,厲慕笙的小青梅終于得以蘇醒,可我的孩子卻被腐蝕成一灘血水。</p>
為了安撫我,厲慕笙當眾承諾:</p>
“只要阿月恢復(fù)健康,我愿意再給你一個孩子�!�</p>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對此感恩戴德,畢竟我為他付出了這么多。</p>
可他們錯了。</p>
當晚我就聯(lián)系了遠在國外的家人準備離開。</p>
因為新藥問世,我的愛人也要醒了。</p>
1</p>
當厲慕笙帶人闖進靈堂時,我正在給死去的孩子上香。</p>
他看了眼燃燒著的香爐,皺眉說,</p>
“扶搖,阿月快回來了,從今以后你不許在家里弄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p>
“來人,給我砸!”</p>
話音落地,幾個保鏢頓時將靈堂砸了個稀巴爛,孩子的牌位更是從中間狠狠折成兩半!</p>
我心尖一顫,眼前不由浮現(xiàn)出自己流產(chǎn)那日,看到的小小孩童虛影。</p>
他脆弱的仿佛隨時都會消散,卻淚光閃閃地問我,</p>
“媽媽,爸爸為什么不要我?爸爸是不是討厭我?”</p>
我咬著唇無法回答,只好忍著心痛,告訴他,自己一定會將他好好超度,不讓他再受苦。</p>
可如今,看著手中斷裂的牌位,我忍不住怒聲質(zhì)問,</p>
“都住手!厲慕笙,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如此狠心?”</p>
厲慕笙頓了頓,說出的話卻不容置疑,</p>
“扶搖,這些年為了給阿月試藥,也是辛苦你了。作為補償,我會給你一個億�!�</p>
“可阿月膽子小,禁不起嚇,你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絕對不能出現(xiàn)在她眼前!”</p>
聞言,我怒極反笑道,</p>
“怪力亂神?厲慕笙,你是不是忘了。”</p>
“當初你車禍重傷,連醫(yī)生都宣布了搶救無效。是我用你所謂怪力亂神的東西,將你救回來的!”</p>
我是世上最后一個通靈人,三年前,我耗費半身修為將厲慕笙從鬼門關(guān)帶了回來,又心甘情愿給他做了三年的試藥人。</p>
那三年,我每天都要喝不重樣的藥劑,五臟六腑疼得恍若凌遲。</p>
到了后來,身上的皮膚沒有一處不起水泡、紅腫,每到深夜時就會傳來劇痛。</p>
就連胃,都被腐蝕的吃不下東西,只能靠輸營養(yǎng)液生活。</p>
我為厲慕笙傾盡一切,如今他卻連我孩子的牌位都不肯留下!</p>
厲慕笙面色一沉,語氣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p>
“謝扶搖,你究竟還要挾恩圖報多久?這些年厲家金山銀山地供著你,就算再大的恩情也該還完了!”</p>
真是好一個挾恩圖報。</p>
我眼中的諷刺幾乎要溢了出來。</p>
正要反駁,厲家的私人醫(yī)生突然行色匆匆地奔來,</p>
“不好了厲總!蘇小姐暈過去了!”</p>
“什么!”</p>
厲慕笙猛地變了臉色,拉著我迅速來到蘇棠月的病房。</p>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月不是今早已經(jīng)醒了過來嗎?”</p>
醫(yī)生猶豫地瞥了我一眼,</p>
“厲總,蘇小姐這是昏迷太久身體供血不足了。她服用了我們的新藥,能為她輸血的,恐怕......”</p>
“只有一直做試藥人的夫人了�!�</p>
我愣了愣,下意識看向病床上面色蒼白的蘇棠月。</p>
她身上陽火旺盛,身體十分健康,根本不需要抽什么血!</p>
“不對,厲慕笙,你先冷靜——”</p>
我話還沒說完,厲慕笙突然一把撕碎了我的衣袖,抓著我的胳膊按在了手術(shù)臺上!</p>
“快抽!多抽點,一定要保證阿月平安無事!”</p>
“厲慕笙!”</p>
我心中生起一絲寒意,忍不住質(zhì)問,</p>
“你難道忘記了,新藥問世那天說過什么?”</p>
厲慕笙頓住,想到他曾向我發(fā)誓,從今以后不會再傷害我。</p>
可他看著蘇棠月蒼白的臉色,卻轉(zhuǎn)瞬就紅著眼眶說,</p>
“扶搖,這是最后一次,阿月就是我的命,她絕不能有事!”</p>
“呵......”</p>
心中涌起莫大的諷刺,我深吸一口氣,冷聲說,</p>
“好,厲慕笙,我同意為蘇棠月獻血。只是你要答應(yīng)我,將新藥給我一份!”</p>
2</p>
三年前,陸星言在與我旅行時遭遇雪崩,為了救我,他被埋在了重重積雪之下。</p>
而我之所以心甘情愿嫁給厲慕笙做試藥人,受盡委屈折辱也不離開,為的就是拯救重傷昏迷的陸星言。</p>
只要新藥到手,我便可以喚醒阿言,徹底離開厲慕笙身邊!</p>
“你要這個做什么?”</p>
厲慕笙怔了怔,卻聽我說,</p>
“你不必管我想做什么,只要你肯給我一份,我愿意做任何事�!�</p>
他似乎還有些疑慮,可聽到醫(yī)生的催促,便什么都顧不上了。</p>
一口答應(yīng)我的要求。</p>
針頭刺入我的血管,明明已經(jīng)抽夠了劑量,厲慕笙卻依然忽視我蒼白的臉色,命令醫(yī)生繼續(xù)。</p>
直到我因為失血過多昏了過去,他才肯停手。</p>
昏迷前,我忍不住想——</p>
阿言,再等等,我們很快就可以見面了。</p>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沉沉醒來。</p>
透過病房門,看到厲慕笙正小心地將幽幽轉(zhuǎn)醒的蘇棠月?lián)碓趹牙铩?lt;/p>
“阿月,我和謝扶搖在一起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罷了,你莫要傷心�!�</p>
“她天天和鬼怪打交道,全身上下一股死人味,我嫌晦氣還來不及,又怎么會喜歡她呢?”</p>
我諷刺地扯了扯嘴角,推開病房門。</p>
見到我,厲慕笙一驚,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心虛,</p>
“扶搖,你都聽到了?”</p>
我沒回答,只平靜地問他答應(yīng)我的東西什么時候給我。</p>
聽到還需要七天,才能將新藥調(diào)制好后,我默默轉(zhuǎn)身離開了醫(yī)院。</p>
也罷,那我就再忍七天。</p>
七天后,就可以離開這吃人的厲家!</p>
當天晚上,蘇棠月就搬了進來,厲慕笙要求我讓出主臥。</p>
我順從地點點頭,卻在夜半時分聽到一聲凄厲的哭喊。</p>
只見蘇棠月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著,</p>
“嗚嗚嗚,慕笙哥哥,我的頭好疼好疼啊!是不是扶搖姐姐給我下咒了?”</p>
她掙扎著爬到我腳邊,</p>
“扶搖姐姐,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敢和你搶慕笙哥哥!”</p>
我被嚇了一跳,仔細朝蘇棠月身上看去,卻并沒有從她身上看到咒法的痕跡,</p>
稍一思索,便明白這又是她的陷害。</p>
正要反駁,卻突然對上厲慕笙冰冷又憎恨的眼神!</p>
“謝扶搖,虧我還以為你是真的人淡如菊,現(xiàn)在才知道不過都是你裝出來的!阿月才剛醒來,你竟然就這么迫不及待想要害她!”</p>
“真是個蛇蝎心腸的毒婦!我勸你立刻給阿月解咒,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p>
我強忍著怒氣,盡量保持平靜,</p>
“我沒有給蘇棠月下咒,你要不信,就讓醫(yī)生檢查�!�</p>
“你還敢不承認!”</p>
厲慕笙緊緊抱著蘇棠月,暴戾又殘忍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打轉(zhuǎn),</p>
“你不肯解咒,那我就用銀針刺穿你的奇經(jīng)八脈,到時候咒法同樣可以解除!”</p>
我悚然一驚。</p>
當初我怕有人暗害厲慕笙,便告訴他若是中了什么陰毒的咒法,只要拿燒紅的銀針刺入下咒之人的奇經(jīng)八脈中,咒法便能解除。</p>
只是這樣的方式,會令那人痛不欲生。</p>
沒想到,厲慕笙如今,竟然要用我教他的辦法來對付我!</p>
“厲慕笙,住手——”</p>
我驚愕地向后退去,卻被保鏢直接按在了地上。</p>
下一秒,他們抓起數(shù)不清的銀針,朝我身體里狠狠捅去!</p>
“啊——!”</p>
那銀針隨著保鏢的力度,在我的血肉中不停攪動著。</p>
我只覺得仿佛連靈魂都要撕裂了,這種通感,甚至遠遠超過了曾經(jīng)試藥時的痛苦!</p>
“我真的......沒有下咒......!”</p>
看著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血窟窿,我疼得忍不住出聲求饒。</p>
可厲慕笙卻始終冰冷地看著我,沉聲說了句,</p>
“謝扶搖,阿月的咒法一天不被解除,你一天就得受著!”</p>
神志不清之際,我隱約看到,蘇棠月眼中露出一絲詭計得逞的快意。</p>
終于,我再也忍不住,昏死了過去。</p>
還有六天,我能堅持。</p>
3</p>
再醒來,我便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潮濕的地下室中,手腳上牢牢拷著粗長的鎖鏈。</p>
厲慕笙出現(xiàn)在眼前,淡淡地說,</p>
“扶搖,你別怨我。我怕你再傷害阿月,只能暫時先將你鎖起來�!�</p>
我輕輕動了動,鎖鏈便扯動了傷口,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p>
厲慕笙眼中閃過一絲不忍,</p>
“扶搖,我知道你愛我入骨,這些年你為我做的事我全都看在眼里�!�</p>
“只要你別再鬧事,和阿月好好相處,我發(fā)誓,歷夫人的位置永遠都是你的�!�</p>
我忍不住諷刺地勾了勾唇。</p>
誰稀罕做什么厲太太?</p>
“好了,你就在這里好好待著,等三天后阿月身體養(yǎng)好了,我就放你出來�!�</p>
厲慕笙說完,轉(zhuǎn)身就走。</p>
就這樣,我在地下室中待了三天三夜。</p>
這三天來,我身上的傷口發(fā)了炎,疼得久久未能入眠。</p>
可我出來后,第一件事卻不是處理傷口,而是去殯儀館,領(lǐng)回了孩子的骨灰。</p>
他牌位被毀,若是再不能及時安葬,恐怕就再也不能入輪回了。</p>
恰巧,我在厲家也只待最后的三天。</p>
一小時后,我緊緊地抱著孩子的骨灰盒回了厲家。</p>
卻沒想到,蘇棠月竟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向我走了過來,</p>
“扶搖姐姐,我想我們之間一定有什么誤會,這是我為你熬的雞湯......”</p>
她說完,就要奪過骨灰盒,我連忙警惕地退后數(shù)步。</p>
然而,蘇棠月卻驟然紅了眼眶,</p>
“姐姐,你是還在怪我么?是不是只有我離開你才會開心?”</p>
一旁的厲慕笙忍不住沉了臉色,怒聲斥道,</p>
“謝扶搖,阿月好心向你示好,你捧著個破盒子是什么意思?”</p>
我自嘲一笑,</p>
“破盒子?你可知這里面裝的是——”</p>
我話還未說完,蘇棠月便突然腳底一滑,徑直朝我摔來!</p>
那碗熱氣騰騰的雞湯灑了一地,我手中的骨灰盒又被蘇棠月撞翻,其中的骨灰頓時便和粘膩的雞湯混在了一起!</p>
“轟隆”一聲,我如遭雷擊般愣住。</p>
一切都完了。</p>
自己的孩子,再也不能入輪回了。</p>
“蘇棠月!我究竟哪里惹了你!”</p>
剎那間,我紅了眼眶,急怒之下忍不住狠狠甩了蘇棠月一巴掌!</p>
“啊——”</p>
蘇棠月尖叫一聲,厲慕笙頓時面色陰沉地將我狠狠推開。</p>
他將蘇棠月護在懷里,暴怒地朝我吼道,</p>
“謝扶搖,你又在發(fā)什么瘋!為了地上這堆惡心的東西,竟敢對阿月動手!”</p>
我慘笑出聲,</p>
“惡心的東西?厲慕笙,那是我孩子的骨灰��!”</p>
“你害得他沒了命,又砸了他的牌位,現(xiàn)在連最后一個往生的機會都不肯給他留嗎!”</p>
厲慕笙一怔,身體瞬間僵住,眼中似有悔意閃過。</p>
可蘇棠月不過是嚶嚶叫了聲疼,他便又恢復(fù)了怒容,</p>
“阿月又不是故意的,再怎么說,你也不能動手打她!”</p>
“孩子不過是沒了命,可她身嬌體弱,如何受得了這種苦!”</p>
我氣得眼前一黑,正要反駁,卻被厲慕笙一把抓住了頭發(fā),將臉放在蘇棠月身前。</p>
“阿月,你放心,有我給你撐腰,誰要是欺負了你,你就狠狠欺負回去!”</p>
說完,他便握著蘇棠月的手,狠狠朝我臉上打來!</p>
“謝扶搖,這一巴掌,是懲罰你屢次三番針對阿月!”</p>
“這一巴掌,是罰你挾恩圖報,仗著對我的恩情橫行霸道!”</p>
“這一巴掌,是罰你總是拈酸吃醋,絲毫沒有歷夫人的氣度!”</p>
不知道厲慕笙究竟扇了我多少個巴掌,我只記得到最后,自己的臉頰已經(jīng)高高地腫了起來。</p>
耳邊傳來下人們肆意的嘲諷聲,莫大的屈辱涌上心間。</p>
我忍不住想起待我如珠如寶的陸星言。</p>
他要是知道我為了救他,嫁給厲慕笙受這些屈辱,該有多心疼啊......</p>
4</p>
再醒來,便聽下人說,我足足昏迷了兩天兩夜。</p>
打開手機,厲老爺子竟然給我打了99個未接電話。</p>
我回撥過去,就聽他聲淚泣下地說,</p>
“扶搖啊,是我厲家對不起你!厲慕笙這個畜牲,竟然為了一個狐貍精這么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p>
“你放心,我這就回去打斷他的腿!”</p>
我平靜地笑了笑,</p>
“不用了,畢竟一開始就說好了,我留在厲家也只是為了研制新藥不是嗎?”</p>
“如今新藥問世,我很快就要走了。”</p>
“走?扶搖,你要到哪里去!”</p>
突然,厲慕笙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死死盯著我的眼睛。</p>
我生怕答應(yīng)好的新藥又有什么變故,掛斷電話,連忙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p>
厲慕笙也沒多想,沉默片刻說,</p>
“孩子的事,我很抱歉。雖然我答應(yīng)了阿月不會再碰你,但我也不是不能通過試管,再給你一個孩子�!�</p>
聞言,我諷刺地笑出了聲。</p>
此時此刻,厲慕笙還真以為,他配做我孩子的父親嗎?</p>
要不是之前藥物副作用,我認錯了人。</p>
他又怎么可能和我有那個孩子。</p>
想到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我眼眶一酸,再沒心思與他糾纏。</p>
“沒必要,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p>
厲慕笙皺眉,面上竟有些猶豫。</p>
不知為何,他有些心慌。</p>
還想說什么,秘書卻急匆匆地跑進來,</p>
“厲總,不好了!蘇小姐昏倒了!咱們的新藥,成分好像有問題!”</p>
“什么!”</p>
我和厲慕笙幾乎同時站了起來,匆忙奔向醫(yī)院。</p>
當我看到蘇棠月發(fā)紫的臉色,確定了她這次不是在裝模作樣后,只覺得心都要揪起來了,生怕再次失去陸星言。</p>
厲慕笙在一旁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朝醫(yī)生問道,</p>
“新藥成分有問題,那該怎么辦?”</p>
醫(yī)生沉思片刻說,</p>
“厲總,您的實驗室之前不是還配備了另一種藥劑嗎?雖然那份藥劑因為藥性過于猛烈,一直沒敢在人身上試藥�!�</p>
“可如今,想救蘇小姐,恐怕只有賭上一把了!”</p>
話音落地,厲慕笙下意識看向我,眼中滿是猶豫。</p>
可我卻根本不等他思考,直接想也沒想地說,</p>
“我來試藥!現(xiàn)在,立刻開始!”</p>
“扶搖?!”</p>
厲慕笙不可置信地望著我,似乎沒想到直至今日,我還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p>
“那樣強烈的藥性,試藥的死亡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你真的確定嗎?”</p>
我無比堅定地點了點頭,</p>
“確定。”</p>
為了救陸星言,自己已經(jīng)付出了太多太多。</p>
如果他死了,那我也沒了活下去的意義!</p>
我話音落地的下一秒,厲慕笙驟然紅了眼眶,怔怔地呢喃著我的名字。</p>
他眼中滿是我看不懂的情緒,最終顫抖著手,將深綠色的藥劑打入了我的身體!</p>
“啊——”</p>
頃刻間,我便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意,仿佛每一條血管都要爆炸開了。</p>
蜷縮在地上,我一度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p>
可我想到了陸星言關(guān)懷備至的模樣,想到了陸星言在雪崩時奮不顧身將我推開的模樣,想到了陸星言對天發(fā)誓,一定會保護好我的模樣......</p>
阿言,這次,換我來保護你!</p>
5</p>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漸漸褪去。</p>
醫(yī)生驚喜地說,</p>
“太好了,藥劑是有用的!蘇小姐有救了!”</p>
懸著的巨石落下,我忍不住脫力地暈倒。</p>
意識模糊間,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p>
再醒來,就對上了厲慕笙擔憂又溫情的目光。</p>
“扶搖,你醒了!”</p>
“在今天之前,我從未想過你竟然真的愛我愛到連命都不要了!你放心,從今以后我會好好對你,絕不會辜負——”</p>
“厲慕笙,七天到了,答應(yīng)給我的藥劑可以給我了嗎?”</p>
他話還未說完,我便不耐地直接打斷。</p>
厲慕笙怔了怔,心中有一絲古怪的感覺閃過,卻還是如約給了我藥劑。</p>
這一刻,我只覺得心中的巨石終于落地,忍不住如釋重負地笑了出來。</p>
厲慕笙還想和我說什么,醫(yī)生卻突然敲了敲門,告訴他蘇棠月醒了。</p>
他下意識站起了身,走到門口卻又沒忍住回頭,叮囑我——</p>
“扶搖,你先在這里等我回來,我有話對你說!”</p>
我含笑點頭。</p>
心卻早就飄到了九霄云外。</p>
待確定厲慕笙已經(jīng)走遠后,我緊緊握著手中的藥劑,撥了通越洋電話——</p>
“陸叔叔,我已經(jīng)將藥劑拿到了,阿言有救了!”</p>
“我這就出國去找阿言!”</p>
說完,便什么行李也沒帶,直接打了輛出租駛向機場。</p>
阿言,等我!</p>
我們很快就可以廝守了!</p>
與此同時,厲慕笙也推開了吵著要他陪的蘇棠月,急匆匆地趕回病房。</p>
他想好了,這次他不會再傷害我了。</p>
他發(fā)誓,一定要好好彌補我,好好愛我!</p>
進去前,他做了許久許久心理建設(shè),最終輕柔地將手推開。</p>
“扶搖,我回來了——”</p>
厲慕笙愣住。</p>
只見眼見的病房空蕩一片,再無那個他惦念已久的人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