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禾第3章

    三日后，顧清禾“病”了，偌大一個將軍府，竟連買人參的銀子都湊不出。</p>

    霍長策冷冷闖進姜若璃的院子，厲聲質(zhì)問：“這些年你是怎么管的家？賬上竟連這點銀子都沒有！”</p>

    姜若璃早有預(yù)料，取出提前備好的賬冊，平靜道：“賬本交出去時，府中盈余三千兩。錢去了哪兒，將軍該問顧姑娘，而不是我�！�</p>

    霍長策翻開賬冊，眉頭越皺越緊。</p>

    顧清禾臉色微變，立刻捂著心口咳嗽起來，淚眼婆娑道：“我、我只是添置了些首飾……怎么可能花光？姐姐交賬時就說銀錢緊張，這些日子我為了打點府中上下，勞心傷神，這才病倒……誰知姐姐竟全推到我身上……”</p>

    霍長策見她落淚，神色立刻軟了下來，轉(zhuǎn)頭斥責姜若璃：“你持家無方，還把爛攤子丟給清禾，害她病成這樣？”</p>

    姜若璃心口一刺，還未開口，紅袖已忍不住跪下：“將軍明鑒！夫人這些年為府中耗盡心血，發(fā)著高燒還去鋪子里查賬，大雪天物資緊缺，她自己受凍也要先分給大家，將軍的應(yīng)酬禮數(shù)，也是她提前幾個月準備……夫人從沒有對不起府里的任何人！”</p>

    霍長策愣住了，目光復(fù)雜地看向姜若璃。</p>

    顧清禾見狀，立刻扶額呻吟：“長策……我頭暈……”</p>

    霍長策連忙攬住她，對姜若璃道：“清禾身子弱，不適合管家。這些事……還是交還給你。”</p>

    他頓了頓，又道：“另外，取幾兩人參給清禾熬藥。”</p>

    姜若璃看著他將顧清禾打橫抱起，頭也不回地離開，忽然覺得可笑。</p>

    她沒接那堆爛賬，只讓人將人參送去顧清禾院里。</p>

    可天還未亮，院門便被霍長策一腳踹開，寒風裹著他的怒意撲面而來，姜若璃剛披上外衣，就被他一把扣住手腕。</p>

    “你在人參里摻了什么？清禾喝完便昏迷不醒！”</p>

    姜若璃愕然：“我什么也沒做�！�</p>

    “還狡辯！”霍長策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解藥呢？”</p>

    “我說了，我沒有……”</p>

    “來人！”霍長策根本不聽她解釋，厲聲喝道，“把她按在雪地里跪著！什么時候說實話，什么時候放她走！”</p>

    兩個粗使婆子立刻沖進來，架起姜若璃就往外拖。</p>

    寒風如刀，割過她單薄的衣衫。</p>

    “將軍！我真的沒……”姜若璃掙扎著喊道，卻被婆子狠狠按跪在雪地里。</p>

    冰冷的雪粒瞬間滲入衣料，貼上肌膚，寒意如毒蛇般纏上來。</p>

    霍長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滿是懷疑：“解藥�！�</p>

    姜若璃牙齒打顫，卻仍固執(zhí)地搖頭：“我沒有下毒……”</p>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被糸L策轉(zhuǎn)身欲走，“那就跪到她說出真相為止。”</p>

    寒風呼嘯，雪粒打在臉上生疼。</p>

    起初，她還能咬牙硬撐，可隨著時間流逝，四肢漸漸失去知覺，連指尖都凍得發(fā)紫。</p>

    日頭西沉，又緩緩升起。</p>

    顧清禾依舊昏迷不醒，姜若璃也在這冰天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p>

    紅袖看不下去，哭著跪求霍長策：“將軍！求您讓夫人起來吧，跪了這么久，夫人會死的！”</p>

    霍長策站在廊下，目光冰冷：“她若肯認，早該開口了�！�</p>

    姜若璃艱難地抬眼，最后看到的，是霍長策折下一枝紅梅，趕去哄顧清禾的畫面。</p>

    她的意識漸漸凝滯，風雪模糊了視線，也終于，</p>

    凍碎了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