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面的問題，將檢驗諸位是否具有銳利眼光；再者，也要考驗諸位解決問題的實際能力�！�</p>
“想必大家也了解當前局勢。</p>
北方有匈奴長期覬覦大秦領土，南方大秦精兵因沼澤之困久攻南越不得。</p>
而且，國內(nèi)反秦勢力蠢蠢欲動，內(nèi)外夾擊使得局勢更加危急。</p>
更為雪上加霜的是，國庫已接近破產(chǎn)邊緣，資金嚴重短缺�！�</p>
嬴政停頓片刻后追問：“現(xiàn)在我想知道，究竟有何方法能使國庫再次充實起來呢？因為只要解決這一根本問題，其他隱憂便有了應對資本！”</p>
話音未落，整個朝廷開始竊竊私語： “圣上的命題，簡直是難到了極致��！”</p>
“這些難題可是關乎大秦現(xiàn)世困境，我等苦思許久仍束手無策，皇子們又如何應付？”</p>
“確實如此，用這般題目來測驗，恐怕誰也答不出來……”</p>
“怕是今天的比賽勝負難分嘍�！�</p>
“不過，明天可能會考察武功吧，武力對決總有高下之分。”</p>
“沒錯，未來的帝王不僅要文采斐然還得武功卓絕才是�！�</p>
眾人議論紛紛，認為這些皇子斷無可能解答成功。</p>
畢竟即使集合滿朝文武智慧長時間探索仍舊無法破解，皇子又怎能做到？</p>
隨即，宮中侍從奉上筆墨紙硯放置于各皇子案前。</p>
每位都需要將自己的見解撰寫其上以供評閱。</p>
這時，嬴政忽然記起一件趣事便急忙補充說：“九皇子不用寫，直述即可�！�</p>
原來這位小兒子雖天資聰穎口才了得，卻不識幾個字兒。</p>
早些年那些教授都被他折騰得苦不堪言，連最基礎的書寫都教會不了他，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無法熟練寫出。</p>
為了避免其當眾出丑，嬴政特別允許他口頭回答。</p>
畢竟之前他對仙丹事件的處理既挽救了嬴政生命，也為國家穩(wěn)定立下奇功，所表現(xiàn)出來的膽量與思維均極為卓越。</p>
相較之下，不會書寫似乎也算不上是難以接受的重大缺陷。</p>
可旁人顯然并不這么看，尤其是淳于越。</p>
“啟稟陛下，太子乃將來統(tǒng)領大秦之人，怎能不辨文字？”</p>
淳于越的聲音鏗鏘有力，“若連基本的書寫字詞都不會，又如何肩負起治國重任？況且，其余皇子皆需以竹簡練字，唯獨九公子免于此規(guī)，豈非有失公允？我們同為陛下的血脈，臣懇求陛下公平對待，莫讓諸位皇子寒心�！�</p>
對淳于越而言，此時贏子云暴露不會書寫的短板，簡直是天賜良機。</p>
他至今銘記，當初贏子云針對儒家時何等殘酷。</p>
今天無論如何也必須借此還擊，讓贏子云明白：儒家不是可以隨意打壓的對象！</p>
“陛下，淳于大人所言甚是�！壁w高略一思索后附和道，“若只單獨優(yōu)待九皇子，必會引發(fā)其他人不滿。</p>
雖說這只是小事，但一旦傳出，世人恐認為陛下不夠公正�！�</p>
趙高曾視扶蘇為胡亥通往儲君路上的唯一阻礙，但現(xiàn)在情形不同了——半路殺出的贏子云已成所有皇子的共同敵人。</p>
特殊時期，即便是站在扶蘇陣營那邊也無所謂，只要能打擊贏子云，他就愿意合作。</p>
無論如何得先壓制住贏子云鋒芒！</p>
照理來說，在淳于越與趙高帶頭發(fā)言后，其他大臣本該紛紛附和。</p>
然而今日場面詭異寂靜，竟無一人接過話茬。</p>
實則并非不愿附和，而實在是不敢！畢竟贏子云素來睚眥必報，誰敢觸碰雷池半步？</p>
眼見如此，趙高只能向胡亥遞了個眼神。</p>
誰知收到信號的胡亥隨即開口：“父皇，咱們都是您的皇子，當受同等對待，為何九哥偏得例外？”他頓了頓，義正辭嚴地繼續(xù)說道，“儲君若無法識別文字，日后如何治理天下？此事實在欠考慮，還請父皇深思。”</p>
隨后扶蘇亦附議：“父皇，兒臣同樣覺得此舉不妥……”</p>
得到兩人開端后，其余皇子也漸漸加入討論，“父皇，同樣是皇子，怎可差別待遇？”</p>
“沒錯，九哥理應跟我們一起用筆書寫！”</p>
有了胡亥帶頭表態(tài)，眾人膽氣倍增。</p>
這些潛在的儲君競爭者皆不愿放過此般針對機會——因為眾所周知，贏子云實則是個十足的愣頭青，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出來。</p>
此等情況絕不能輕易放過！</p>
一時間，反對聲震耳欲聾。</p>
嬴政聽到此情此景不禁皺眉陷入沉吟：“這……若真依他們提議強逼贏子云動筆，必然會讓他當場丟臉。</p>
屆時再要樹立其儲君地位，必定遭到群臣反駁……但如果特許豁免書寫，又顯失公允……”他陷入左右為難境地。</p>
盡管平日處理朝政決斷果敢，這次卻著實拿不準。</p>
就在這個關口，贏子云忽然開了口：“父皇無需糾結(jié)，孩兒愿試一試書寫�！�</p>
這一番話頓時讓殿內(nèi)眾人都吃了一驚，“什么？”</p>
贏子云態(tài)度堅決，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p>
嬴政雖尚不明就里，但看兒子胸有成竹的模樣，脫口便應下：“好，那就命諸位皇子一律以筆作答！”</p>
哪知贏子云還有后續(xù)條件：“只是這般單純答題有些乏味，不妨加些賭注作為調(diào)劑�！�</p>
贏子云提出的這個新提議，讓殿上的空氣瞬間緊張起來。</p>
這是帝王的朝堂啊，哪里是什么市井喧囂之處可比？莫不是贏子云這些時日悶在宮中太久，連心中的賭性都按捺不住了？</p>
嬴政見狀稍顯遲疑，而就在這時，贏子云卻搶先再度開口。</p>
“父皇，兒臣以為此法可行！”</p>
他話鋒一轉(zhuǎn)接著說道，“不妨便以書法技藝分出高下輸贏！若兒臣輸了，甘愿從此退離朝堂紛爭，永不妄議皇位歸屬！而若兒臣僥幸勝出，只需求得十萬黃金即可�！�</p>
言語至此，贏子云掃視了一眼趙高與淳于越，輕蔑一笑，“既然有人膽敢置疑，那便看看諸位可敢與本公子對賭一局否？”</p>
趙高和淳于越一聽，面色微變，“你真要這么做？”</p>
他們心中各自打著算盤，趙高偏向胡亥，淳于越支持扶蘇，可是無論扶蘇還是胡亥，在這關鍵時候都已被贏子云硬生生搶去了所有焦點關注。</p>
倘若確實能夠借機讓贏子云脫離權力漩渦并徹底退出爭奪帝位之爭，這簡直堪稱大喜之事！</p>
但聽聞這一詢問之后，贏子云只是淡然一笑回答：“有父親您在此為證，眾位大人皆在場，本公子又怎會輕易戲言�！�</p>
此語既畢，那邊淳于越發(fā)急切接上話題道：“既是這樣，我愿與九公子共赴這場賭約。</p>
若您果真能在書法一藝壓過眾皇子，則別說區(qū)區(qū)十萬兩黃金，即便百萬也完全奉送！”</p>
淳于越一邊說一邊心中竊喜不已，深怕贏子云突然改變主意，因為他知道，從過去經(jīng)驗看，贏子云就是個不學無術之人——整個秦國上下無人不知曉，贏子云不僅讀書記憶差勁兒，寫自己名字都有困難。</p>
讓他比賽書法水準豈非滑天下之大稽！</p>
尤其是早年負責教導贏子云識文習字的先生們?nèi)潜淮居谠骄奶暨x，那些師父提及教誨期間情景無不叫苦連天，整整三年功夫，這位九殿下硬是沒有完整學會書寫自己的全名“贏子云”。</p>
最終能勉強寫出的就是其中最為簡單的那個‘子’字。</p>
至于剩余部分...簡直令人心酸。</p>
這么一個連基本文字書寫都不能掌握的人又怎么會在什么書法境界上有所造詣？拿什么與對手競爭較量呢？這不是自尋死路么？</p>
因而淳于越信心滿滿，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里。</p>
當下只見贏子云面露淡定神色仿佛毫不擔憂，“我說只賭十萬兩你就非要說百萬不可……唉，行吧行吧，畢竟你也老啦，就依你�！�</p>
原來贏子云最初目的不過是為了小小獲利些許而已。</p>
憑借剛剛得到來自系統(tǒng)的頂級級書法本領，這場比試中勝利早已穩(wěn)操勝券。</p>
無奈之下只好順勢接受這筆更大數(shù)目的財富饋贈，否則拒收反而顯得失禮。</p>
于是，淳于越短暫愣神之后應聲道：“哦…噢，好的好吧…那么就這么定了吧…”</p>
實際上此刻他的腦海還在糾結(jié)要不要收回剛才那句隨便吐出口的話語。</p>
但隨即想到以贏子云現(xiàn)有的能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真正精通書法之人（畢竟連個‘云’字都不會寫）。</p>
況且公開反悔還會損害自身聲譽形象，倒不如大方一點承擔后果算了——不管結(jié)果如何終究不過是多點少些的區(qū)別罷了。</p>
哪怕最終贏了錢又如何，比起保住大局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p>
世間儒者，無非兩種：一者權勢赫奕，一者富甲一方，家底無不雄厚。</p>
不妨這樣描述：在儒門之中，幾乎找不出出身寒微之士！</p>
淳于越身為當世大儒，在儒學界地位尊崇，聲望卓著，只需振臂一召，百萬資財便如流水般涌入掌心。</p>
“趙大人，這場博弈您意下如何？”</p>
陳魚一邊詢問，一邊觀察著趙高的反應。</p>
先前趙高臉上還洋溢著笑容，此刻卻將淳于越推至前臺，自己似乎有所退縮。</p>
怎能如此？必須拉他入局，或同獲全勝，或共赴失敗！</p>
“呃……這……”</p>
顯然，趙高陷入了遲疑。</p>
因在他眼中，嬴子云流露出的全是無比自信的神色。</p>
此時要下注打賭，確實缺乏絕對勝算。</p>
就在此刻，淳于越壓低嗓音，似帶調(diào)侃地對趙高說道：</p>
“趙大人，剛才老夫提議那賭約，其實是代表扶蘇大公子�！�</p>
“若此賭成真并獲勝，九公子贏子云就會退出與胡亥競逐儲君之位。”</p>
“但請注意，即便贏了也不等于胡亥能順遂登基，這點可得慎重思慮呀！”</p>
聽到皇位繼承這層深意后，趙高略加考慮，旋即答應：“好，就賭一次！”</p>
趙高認真權衡過利弊。</p>
他對嬴子云書藝非凡的自信使他認為此次是必勝之局，同時還能為胡亥排除最強對手，實為一舉兩得！</p>
見此博弈即將啟動之際，忽然秦王嬴政勃然大怒：</p>
“我朝堂之上豈容市井小人般的賭行出現(xiàn)，簡直不成體統(tǒng)！”</p>
嬴政震天一喝，群臣為之駭然。</p>
實則嬴政內(nèi)心擔憂的是眾人借此以嬴子云劣勢為樂，令其蒙羞。</p>
阻止堂上賭局不過是他尋覓之由頭而已。</p>
另外嬴政也察覺到，此舉可能超出嬴子云所能承受范圍。</p>
假使失利，百萬錢財事小，更重要的是他曾當眾聲稱將主動放棄太子競爭，此言大悖嬴政心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