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時司衍驚呆了!</p>
他的手機(jī)明明隨身攜帶,如今他的尸體不翼而飛,手機(jī)卻能通話?</p>
這一刻,哪怕時司衍知道自己才是鬼,也不由覺得悚然無比。</p>
電話那頭悄無聲息,蘇望舒不耐開口:“時司衍,說話。”</p>
時司衍下意識湊到她耳邊,想聽聽電話那頭到底什么情況。</p>
可下一秒,電話就被掛斷了!</p>
蘇望舒一頓,眼中霎時怒火涌動。</p>
她將手機(jī)往桌上一丟,冷聲一笑:“故弄玄虛,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么時候!”</p>
她篤定的模樣,如一把刀狠狠捅進(jìn)時司衍的心口。</p>
可隨即,他又只能苦笑。</p>
因為他清楚,如果自己還活著,一定會給蘇望舒回電話。</p>
從前的每個清晨,他睜開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jī),看看有沒有錯過蘇望舒的消息。</p>
蘇望舒的信息,他從來都是秒回。</p>
被愛的人永遠(yuǎn)有恃無恐,情深的人總被辜負(fù)。</p>
而捅在他心口的那把刀,不正是他親手遞給蘇望舒的?</p>
時司衍悲切地看著蘇望舒。</p>
蘇望舒,要是你知道我死了,你會不會有一點點難過?</p>
快到下班時,江星哲來了。</p>
他穿著西裝,手上還帶著一個鑲金耀眼的手表。</p>
朝蘇望舒展示后問:“望舒,你看你送的手表,怎么樣?”</p>
蘇望舒神色溫柔:“很好看�!�</p>
她站起身,擁著江星哲朝外走。</p>
“我現(xiàn)在懷了孕,酒會上不能喝酒。”</p>
“知道了,我會替你擋酒�!�</p>
兩人的濃情蜜意深深刺入時司衍的心。</p>
他停下腳步,看著蘇望舒走遠(yuǎn),拼命與那股無形的吸引力作對。</p>
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時司衍還是站在了蘇望舒的身邊。</p>
渾身疼的像要裂開。</p>
時司衍咬緊了牙,怨憤又無力:“為什么我非要跟在她身邊!”</p>
七星級酒店的頂層,鋼琴聲徐徐,人來人往,觥籌交錯。</p>
蘇望舒和江星哲自然是交際中心。</p>
這時,一個笑瞇瞇的男人端著香檳走來:“蘇總,最近公司是不是遇到什么難處了?”</p>
蘇望舒神色微沉,淡道:“沒有,葛總這是從哪聽來的謠言?”</p>
兩人算得上是行業(yè)里的老對頭,蘇望舒一瞬繃緊神經(jīng)。</p>
葛總卻喲了一聲:“真不是公司有難?那你老公時司衍怎會變賣二手?總不能是他作為蘇氏集團(tuán)的女婿,卻沒錢用吧。”</p>
話里的諷刺毫不遮掩。</p>
旁邊的人聞言也小聲議論。</p>
“我好像聽說過�!�</p>
“怎么回事?蘇總對自己老公這么吝嗇嗎?”</p>
聽著這些話,蘇望舒臉色陰的簡直要滴出水來。</p>
她自認(rèn)在物質(zhì)上沒有虧待過時司衍,但先是時父來要錢,后又有變賣二手,時司衍這樣的行為,簡直讓她顏面掃地!</p>
時司衍默然站著。</p>
幾個月前,時母跪在他家門口,說他弟弟在外面欠了債,還不上就得去坐牢。</p>
如果時司衍不替弟弟還債,時母就去自殺!</p>
身為家庭主夫的時司衍哪有錢?只能求蘇望舒幫忙。</p>
可他剛說完,蘇望舒便將水杯狠狠砸在他腳邊。</p>
叱罵他:“你除了會要錢,還會干什么!”</p>
“嫁給你就像嫁了臺ATM,整天就是錢、錢、錢,你怎么就變成這樣了?”</p>
這是第一次,時司衍痛到無力說話。</p>
他不是一開始就是家庭主夫,他原本也是跨國公司高管。</p>
是婚后第二年,蘇望舒跟他說,他們兩個需要有人管家,她也不想一回家還要自己做飯吃,為了照顧她。</p>
所以時司衍才離了職。</p>
所以現(xiàn)在才成了她嘴里的“ATM”。</p>
時司衍最終不發(fā)一言,只是將蘇望舒曾送給他的手表袖扣賣了,湊足那筆錢給了時母。</p>
回過神,時司衍跟著蘇望舒走到陽臺。</p>
他看著她給自己發(fā)信息。</p>
“缺錢的話自己不會張嘴?非要在外面丟人現(xiàn)眼!”</p>
手機(jī)那頭久久沒有回復(fù),不知道怎么,蘇望舒心里莫名煩悶。</p>
蘇望舒站了片刻,突然轉(zhuǎn)身就往外走,甚至沒跟江星哲打聲招呼。</p>
她回了跟時司衍的那個家。</p>
推開門,黑暗與寂靜直直掠過她身上。</p>
時司衍竟然還是不在。</p>
蘇望舒的怒意霎時如烈火烹油,她冷笑道:“行啊,時司衍,你有種就永遠(yuǎn)別回來!”</p>
時司衍看著她的背影,輕聲喃喃:“不出意外,我確實不會回來了。”</p>
這時,蘇望舒的手機(jī)響了一聲,她拿起一看。</p>
竟是時司衍的回信!</p>
——明天下午三點,約克咖啡廳見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