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對了，你媽去世前留給你的那筆錢，應(yīng)該差不多有三十萬吧？足夠賠了�！�</p>
電話那頭，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p>
良久，他狠狠地掛斷了電話。</p>
我坐在房間的沙發(fā)上，盯著手機銀行的界面。</p>
大概七八分鐘后，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p>
我抬眼望去。</p>
顧淮序提著一個蛋糕盒子，鐵青著一張臉走了進來。</p>
只是那蛋糕……</p>
盒子是透明的，里面的蛋糕已經(jīng)被吃掉了一大半，剩下的部分被叉子劃得亂七八糟，奶油和果醬糊成一團，丑得慘不忍睹。</p>
即便已經(jīng)不成樣子，蛋糕正中間，還歪歪扭扭地插著一個金色的標簽。</p>
上面清晰地寫著：【月螢十八歲生日快樂！】</p>
顧淮序卻像是沒看見一樣，把這坨垃圾提到了我的面前，聲音里帶著一種刻意壓制后的疲憊。</p>
「月螢聽說你生氣了，擔心你生日過得不開心，特意給你留了一半蛋糕。」</p>
他把蛋糕放在茶幾上，繼續(xù)用那種施舍般的語氣說：</p>
「裙子的事情你就別再揪著不放了，明天月螢就還給你了。」</p>
「大不了讓她幫你洗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至于發(fā)那么大的火嗎？」</p>
「乖，先吃蛋糕吧�！�</p>
說著，他伸手，想像以前一樣扯我的馬尾，一臉「拿你沒辦法」的無奈。</p>
我側(cè)身躲開，像看一個傻子一樣看著他。</p>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要這垃圾？」</p>
我指著那坨蛋糕，又指了指自己。</p>
「還有，衣服被別人穿過了，我為什么要？我是垃圾回收站嗎？」</p>
「別說那些沒用的，轉(zhuǎn)錢吧。」</p>
我把手機屏幕上的銀行收款碼亮給他。</p>
顧淮序臉上的表情徹底僵住，那點偽裝出來的寵溺和無奈瞬間碎裂。</p>
「沈明燭，你確定？」</p>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p>
「你可想好了！要是你真要計較這個，以后你別想再跟我一塊兒上學(xué)！」</p>
哦，對了，他說的「一塊兒上學(xué)」，是指我家司機每天上學(xué)順路捎上他。這一捎，就是好幾年。</p>
現(xiàn)在，這倒成了他給我的恩惠了？</p>
我看著他，忽然想逗逗他。</p>
我立刻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夸張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p>
「我好害怕�。∥液脗陌」</p>
然后表情一收，瞬間變臉。</p>
「神經(jīng)病，給錢！不給錢，我真報警了！」</p>
說著，我拿起手機，作勢就要撥打 110。</p>
「行！你別后悔！」</p>
顧淮序鐵青著臉，咬碎了后槽牙，從我手里搶過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戳得砰砰響。</p>
「叮咚——」</p>
一聲清脆的提示音，我的手機收到了銀行的到賬通知。</p>
二十八萬八千元，一分不少。</p>
轉(zhuǎn)完錢，顧淮序也待不下去了，提著那半盒垃圾蛋糕就往外走。</p>
只是走到門口時，他故意放慢了腳步，背對著我，似乎在等待著什么。</p>
他大概以為，我會像以前無數(shù)次那樣，在他「生氣」的時候，主動開口叫住他，給他一個臺階下。</p>
可惜，他等了足足十秒，身后只有一片死寂。</p>
最終，他氣得「砰」的一聲摔門而去。</p>
我看著手機里的到賬信息，心情總算舒暢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