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孟婉韻和沈庭只以為是小女兒愛交朋友玩伴，沒有在意。</p>
沈在在說的不是別的事，就是寶鑒司起火案。</p>
雖然她把家里栽贓的黃金和信件都處理了，但這還不夠，隱患還是存在。</p>
她想出了一個(gè)兩全其美的辦法，那就是幫太子殿下找到那些黃金！</p>
這樣既可以徹底擺脫隱患，還能洗脫嫌疑立下大功，增加他們?nèi)业纳娓怕省?lt;/p>
但她人小力量小，必須有幫手，小�；畚涔Ω邚�(qiáng)，不二人選，何況她看起來對寶鑒司的事也很感興趣。</p>
果然，福慧一口應(yīng)下：“沒問題，我?guī)湍恪！?lt;/p>
沈在在眉開眼笑，抱住福慧的手臂：“娘親爹爹，我們請�；劢憬愕郊依镒滋彀�！”</p>
孟婉韻和沈庭并不反對，他們不覺得福慧是要去做什么事，只以為�；坌⌒∧昙o(jì)整日在寺里清修，肯定會覺得無聊，偷溜下山玩幾天也沒什么。</p>
馬車駕到城門口時(shí)已是傍晚，奇怪的是，城門并沒有繼續(xù)封閉。</p>
沈在在奇怪：“太子殿下這是何意？為何又不封鎖城門了？不怕黃金被偷運(yùn)出城嗎？”</p>
沈清厭淡淡道：“京都的城門，即便是在戰(zhàn)時(shí)也不曾長日關(guān)閉，會引發(fā)人心惶惶的。”</p>
沈庭點(diǎn)頭：“一朝國都，城門緊閉，畏首畏尾，成何體統(tǒng)�！�</p>
沈在在似懂非懂，脫口而出：“意思就是，城門不能關(guān)，但要是找不到黃金，那就是太子殿下無能......唔！”</p>
孟婉韻輕車熟路地捂住女兒這張膽大包天的嘴。</p>
不過出入城的車輛還是查得很嚴(yán)，饒是他們馬車掛著國公府的牌子，也被反反復(fù)復(fù)查了一刻鐘才通行。</p>
回到國公府，沈在在和福慧都喬裝打扮一番，扮成了普通小孩，跟娘親和爹爹謊稱要出門游街便跑了。</p>
京都亥時(shí)才宵禁，這會兒還早，街上仍然繁華熱鬧。</p>
唯獨(dú)長樂街，粉塵煙霧散去，露出的慘象卻更揪心。</p>
小福慧站在廢墟前，轉(zhuǎn)動手中佛珠，嘴里念念有詞，沈在在在旁邊也有樣學(xué)樣，雙手合十。</p>
兩人念完佛經(jīng)，沈在在便帶著�；廴チ藢氳b司遺址。</p>
寶鑒司外有御林軍把守，閑雜人等不得靠近。</p>
�；郾鹕蛟谠�，一個(gè)飛身就上了樹。</p>
寶鑒司的庭院里，燈火明亮，祈景宸坐在紅木圈椅上喝茶，氣度斐然，仿佛這里不是事故現(xiàn)場，而是他東宮的后花園。</p>
他身邊是帶刀侍衛(wèi)，面前則跪著一個(gè)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p>
沈在在猜測，太子殿下應(yīng)該是在寶鑒司勘察，發(fā)現(xiàn)了什么，繼而鎖定了這個(gè)男人與本案有關(guān)，所以直接審問。</p>
果然，五堂一腳踹在男人后背，呵斥道：“說！你們是怎么犯案的！”</p>
男人面色驚慌：“太子殿下，下官冤枉啊，下官什么都不知道啊......”</p>
五堂不多廢話，左手拎起他，右手把串焦黑的鑰匙懟到他眼前：“不知道？這把鑰匙是你的吧！”</p>
“啊這！”男人一瞬慌神，強(qiáng)撐道：“......這是從哪里來的？”</p>
五堂冷笑：“從還沒完全燒毀的寶鑒司后門上來的！范大人，你是寶鑒司庫部郎中，寶鑒司的鑰匙只有你有，就是你打開后門，放入盜金縱火的賊人，我說得沒錯(cuò)吧！”</p>
范郎中慌忙辯解：“太子殿下，不是下官，不是下官啊，是、是他們偷走了我的鑰匙，我......”</p>
祈景宸慢條斯理道：“范大人可能不知道，孤最不喜歡不識時(shí)務(wù)的人，孤既然已經(jīng)把你抓來了，就是證據(jù)確鑿已經(jīng)認(rèn)定你，你要是再狡辯，孤會生氣�！�</p>
范郎中咬牙，“太子殿下，下、下官真的沒......”</p>
祈景宸一句話：“削下他一只耳朵。”</p>
“太子殿下！太子殿......啊！”</p>
慘叫聲嚇得沈在在也瑟縮一下。</p>
真、真不愧是太子殿下。</p>
外界傳聞他心狠手辣、陰晴不定、暴戾恣睢，今天她是親眼見證了。</p>
難怪下令查抄她家，毒死她爹爹，流放她和娘親、哥哥也是毫不手軟。</p>
祈景宸彎下腰，靠近癱在地上、滿臉是血的男人，聲音輕得像在問今日茶品：“孤耐心有限，別讓我問第二遍，否則就挖出你一只眼睛。孤給你開個(gè)頭吧，那伙人穿著黑衣。”</p>
范郎中捂著耳朵的手已經(jīng)被血染紅，臉色慘白，張了張嘴，不敢再狡辯：“......昨、昨夜子時(shí)，他們擄走我的妻兒，說、說我要是不把鑰匙給他們，他們就讓我家破人亡......殿下，殿下，下官是被迫的，真的是被迫的......”</p>
“可是下官也沒想到，他們竟然膽大包天到，把所有黃金都偷走，還放火燒毀寶鑒司......下官以為他們只是偷走一點(diǎn)而已......”</p>
祈景宸聽著，指尖摩挲著青瓷盞沿，盞中茶湯映著殘?jiān)滤楣狻?lt;/p>
再問一句：“黃金在哪里？”</p>
范郎中虛弱道：“這個(gè)下官真的不知道......但、但三萬兩黃金，就算是裝上馬車，也要裝五輛車......”</p>
祈景宸輕輕放下手中茶盞：“嗯，你還能告訴孤什么？”</p>
范郎中張了張嘴：“下官想想......下官想想......”</p>
祈景宸靠坐在那里，溫文爾雅，完全看不到一言不合就削耳朵的殘酷模樣：“好好想，范大人是協(xié)助賊人盜取黃金的內(nèi)奸，還是助孤破獲黃金失竊案的功臣，就在自己一念之間了�！�</p>
范郎中猛地記起：“下官想到了！太子殿下，他們還燒開了熔爐！”</p>
祈景宸挑眉，“哦？”</p>
范郎中從地上爬起來，跪著說：“太子殿下應(yīng)當(dāng)也知曉，黃金在熔爐里，經(jīng)過高溫煅燒后會熔化成金水，倒入模具內(nèi)就可以做出各種形狀，他們就開了這個(gè)熔爐。”</p>
祈景宸思忖著：“你怎么知道？”</p>
范郎中：“下官把鑰匙給他們之后，心神不安，悄悄尾隨，躲在門外看見，只是因?yàn)椴桓铱康锰�，所以看不清他們做了什么？�?lt;/p>
祈景宸玉白似的手指，起起落落敲擊檀木茶幾，意思是，他們把黃金都燒成了金水，用別的方式帶走了？</p>
范郎中還在連連磕頭：“殿下，下官已經(jīng)把知道的事情都說了，求殿下開恩饒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