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準(zhǔn)你碰我的娃娃！”蘇時薇聲音尖利，一把搶過保潔手里那團濕漉漉的棉花，緊緊抱在懷里。</p>
她瞪著陳姨，眼睛燒得通紅。</p>
“而且誰讓她磕頭了？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做錯事道歉就好！你算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這么對她！”</p>
陳姨臉一陣青白：“時薇小姐，我是為你好，這丫頭……”</p>
“滾出去！”</p>
蘇時薇指著門，小小的胸膛劇烈起伏。</p>
“現(xiàn)在！立刻！帶著你鼻孔朝天的樣子滾！”</p>
陳姨狼狽地退出去。</p>
門被重重摔上。</p>
房間里只剩下壓抑的抽泣聲。</p>
蘇時薇抱著濕透的娃娃，背對著小保潔，肩膀繃得緊緊的。</p>
頭頂?shù)摹皭憾九洹悲偪耖W爍，粉紫色幾乎要燃燒起來。</p>
我攏了攏自己額角的白發(fā)，輕輕推門進去，遞了包紙巾給小保潔，示意她先出去。</p>
蘇時薇沒回頭，聲音悶悶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鼻音。</p>
“你也滾�！�</p>
我沒滾。</p>
活了那么大年紀(jì)，搶得了打折雞蛋，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臉皮厚。</p>
我目光掃過她懷里不成形的娃娃。</p>
娃娃經(jīng)過洗衣機的洗禮，此時金發(fā)打結(jié)，蕾絲裙子撕裂，棉花從胳膊接縫處漏出來。</p>
“這娃娃的頭發(fā)，”我開口，“有點像我家孫女小時候玩的芭比�！�</p>
她脊背僵了一下。</p>
“我孫女總嫌娃娃頭發(fā)亂，我就給她編辮子�！�</p>
我走到她旁邊，蹲下來，保持視線和她齊平。</p>
“后來她學(xué)會自己編，還發(fā)明了‘八爪魚辮’，丑得很有創(chuàng)意�！�</p>
面前的小腦袋幾不可察地偏了偏。</p>
“高溫絲……其實跟假發(fā)差不多，”我試探著伸出手，“要不，給王媽試試？”</p>
她沒動，但也沒躲。</p>
我輕輕抽出那個濕漉漉的娃娃。</p>
找來小梳子、小剪刀、針線盒。</p>
用吹風(fēng)機冷風(fēng)慢慢吹開打結(jié)的金發(fā)，一綹綹耐心梳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