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也讓我感到陌生至極。</p>
我盯著他，試圖從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p>
「這番話是誰教你的？」</p>
他只是死死地抿著唇，并不說話。</p>
我心下已有了答案，失望道：</p>
「如今我回來了，能親自教養(yǎng)你，也是該給你換個先生了�！�</p>
遠(yuǎn)舟皺眉。</p>
「母親既已另嫁他人，又怎能插手衛(wèi)府的事？」</p>
與他說了幾句，我便知曉，他被教壞了。</p>
如今迂腐、固執(zhí)己見。</p>
但念及我未曾親自教養(yǎng)過他，我還是有些心軟，解下腰間玉佩給他。</p>
「日后，你若后悔了，便來找我。作為你的生母，我會幫你一次，不過亦有條件�！�</p>
遠(yuǎn)舟猶豫再三，還是接下。</p>
我有些不敢見蓉?zé)熈恕?lt;/p>
一個人在亭子里坐了許久。</p>
心漸漸沉了下去。</p>
直到紅藥對我道：「王妃，王爺給沈府那邊遞了信，大小姐估摸著就快回來了。」</p>
接近日落時，蓉?zé)熁貋砹恕?lt;/p>
她第一時間便來見我，提著裙擺奔來時，身上還帶著墨香。</p>
「母親！」</p>
我將她緊緊地?fù)砣霊阎小?lt;/p>
她埋頭在我的衣襟，淚不停地落下來。</p>
「母親，我一直以為是我害死了你……」</p>
我的心一緊。</p>
忙拿出帕子，捧著她的臉，將她臉頰邊的淚拭去。</p>
「蓉?zé)煵豢蓿ξ覊嬔碌氖谴炭�，不是你�！?lt;/p>
那年衛(wèi)敬馳站隊三皇子，用盡手段，樹敵無數(shù)。</p>
我們?nèi)ド剿律舷銜r，被刺客刺殺。</p>
為了保護(hù)蓉?zé)�，我換上了衛(wèi)敬馳的外袍，引開刺客。</p>
逃命途中不幸墜落山崖，重傷失憶，輾轉(zhuǎn)到了青州，與齊王薛珩相識。</p>
我安慰蓉?zé)熞环?lt;/p>
她拿出一張宣紙，給我看。</p>
筆觸雖還稚嫩，卻能看出，畫的是我。</p>
她剛哭過，嗓音悶悶的。</p>
「這是趙夫人教我畫的，畫的是母親�！�</p>
沈?qū)W士的夫人趙繁蕊是我當(dāng)年的好友。</p>
四年前，衛(wèi)敬馳續(xù)弦。</p>
同年，蓉?zé)煱葳w繁蕊為師，向她學(xué)畫，也時常住在沈府。</p>
我仔細(xì)地看著畫，不自覺地紅了眼眶。</p>
她卻低落道：「陸夫人說我畫得不好�！�</p>
「她說我貴為父親的長女，無需學(xué)這些�？墒勤w夫人與我說，母親當(dāng)年書畫冠絕京城，我想多像母親一些�！�</p>
我笑道：「對于這個年紀(jì)而言，你畫得已經(jīng)足夠好�！�</p>
這話并非完全是安慰。</p>
蓉?zé)熃K于笑了，水汪汪的眼睛彎成了月牙。</p>
我小心詢問：「我已再嫁。蓉?zé)�，你是否愿意離開衛(wèi)府，隨我去青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