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都關(guān)了八天了,居然還活著?命也真夠大的!”</p>
陶可躺在臟污的地下室,聽到丈夫的聲音,費力抬起頭,看到丈夫龔勛和堂妹陶瑩走了進(jìn)來,她以為他們是來救她的,欣喜萬分。</p>
撲過去時,卻被龔勛一腳踢開。</p>
“你爸媽和大哥在下面等你半年多了,你怎么還不下去找他們,一個人在這世上孤零零多可憐��!”</p>
聽到這話,她撐著身體顫著聲音問:</p>
“他們......怎么了......”</p>
之前不是說政策變了,他們可以回來了嗎?</p>
龔勛蹲在地上,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哦,忘了告訴你,咱倆結(jié)婚前一天晚上,我花了點你們家的錢,打點了一番,讓人制造一場意外的大火,聽說啊,一家三口燒成黑炭,都熟了!”</p>
“你......說什么......”陶可瞪大眼睛,豆大的淚水啪嗒啪嗒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p>
“啪!”</p>
陶可的臉被重重打了一巴掌,隨后陶瑩穿著高跟鞋的腳在她胸口重重碾壓。</p>
“知道為什么結(jié)婚半年了勛哥都不碰你嗎?因為我和勛哥才是真愛!要不是因為你們家有錢有廠子,勛哥怎么會違心娶你,不過如今,錢和廠子都是我們的了!你家人在地獄等你半年了,還不快去找他們!”</p>
陶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最愛的丈夫,最親的堂妹,原來,一切都是他們的布局。</p>
半年前她和龔勛通過陶瑩相識,是故意安排的巧遇!</p>
父母不同意她嫁給龔勛,隨后就被下放東北,也是他和他在革委會的舅舅所為!</p>
他和陶瑩花言巧語讓她嫁給龔勛,騙她轉(zhuǎn)讓了工廠的全部股權(quán)和家里所有私藏的家產(chǎn)給給龔勛!</p>
原來,她被騙婚了!</p>
枉她不顧父母反對,寧愿絕食也要嫁給他!</p>
枉她為了龔勛,和父母吵架,以至于他們被下放,她都沒有去送一下!</p>
枉她把所有愛和信任都給了他,交出了陶家?guī)状朔e攢的財富!</p>
她把自己最好的都給了堂妹陶瑩一份,與她掏心掏肺,無話不談!</p>
她好傻!</p>
一場精心安排的騙婚,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父母和哥哥!</p>
“陶可,你去死吧!”龔勛堅硬的皮鞋底與陶瑩的高跟鞋一起踩在了她的心口窩。</p>
胸口的壓力越來越大,心中的憤怒、悔恨、悲痛,像海浪,一點一點將她吞沒。</p>
一口鮮血噴在手腕的玉鐲上,陶可覺得眼前閃過一道光,隨后,陷入了無邊的黑暗。</p>
爸,媽,哥哥,我來找你們了......</p>
不知過了多久,陶可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家中臥室,穿著最喜歡的真絲睡衣,手腕上那只媽媽下放前送她的玉鐲,在閃著淡淡的光。</p>
她抬手撫摸那玉鐲,突然眼前一閃,進(jìn)入一個空間。</p>
空間內(nèi)藍(lán)天白云黑土地,還有一條不知道流向哪里的小溪。</p>
出來時發(fā)現(xiàn)手腕上的鐲子不見了,她猜想,大概是化作那空間了吧。</p>
那么她,是被玉鐲送回過去,重生了?</p>
看了一眼日歷,是上一世她和龔勛結(jié)婚前三天。</p>
也就是說,兩天后的晚上,遠(yuǎn)在東北農(nóng)村下放的父母和哥哥,就會被龔勛安排的人,活活燒死在牛棚!</p>
樓下突然傳來陶瑩的喊聲。</p>
“堂姐,勛哥來了�!�</p>
陶可深呼吸,調(diào)整好情緒下樓。</p>
龔勛一身西裝革履,帶著一束花立在樓下,正對著陶可笑。</p>
見她下來,兩人立即拉開距離。</p>
“可可,今天是我們?nèi)ヮI(lǐng)證的日子,快收拾收拾,我等你!”</p>
“堂姐,勛哥給你選的花可真好看!你快來看看呀!”</p>
他們笑的那么真誠,陶可的心卻痛的快要窒息。</p>
就像上一世臨死前被他們踩住心口的感覺。</p>
“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改日吧�!�</p>
聽到這話,龔勛急了。</p>
“那怎么行呢!我好不容易說服我舅舅,才暫時保住了你們家的廠子,他說只要領(lǐng)了證,就能把廠子過到我名下,幫陶家保住工廠了!要是再拖下去,恐怕夜長夢多�。 �</p>
陶可心中冷哼,是啊,上一世,她傻乎乎同他領(lǐng)了證,把工廠給了他。</p>
他利用她的身份進(jìn)入工廠,成為副廠長,回家后總借口太累睡在一樓沙發(fā)。</p>
現(xiàn)在想來,大概是趁她睡著,進(jìn)了一樓陶瑩的房間!可她卻絲毫不知情,經(jīng)常熬了雞湯等他到半夜!</p>
等到半年后,他徹底取得了工廠所有人的信任,成為廠長,就會讓人把她囚禁在地下室,八天,不吃不喝,然后,踩死。</p>
這是早就盯上了她們家的錢,處心積慮謀劃著吃絕戶�。�</p>
“我說了身體不舒服,你要是著急結(jié)婚,讓陶瑩陪你去好了�!�</p>
“那怎么行,結(jié)婚哪有替結(jié)的,說好了今天去領(lǐng)證,那邊我都安排好了!”</p>
陶可走到龔勛面前,猝不及防,揚手就是一巴掌。</p>
指甲劃破了他的臉頰,有血流了下來。</p>
“陶可你......”他的憤怒已經(jīng)到了嘴邊,卻強壓了下去,賠上一張笑臉,“是不是我催你催的太急了,我也是因為太愛你了,想要保護(hù)你�!�</p>
愛?切,好廉價的愛��!</p>
令人厭惡的舔狗!</p>
陶可見他疼的呲牙咧嘴,假裝害怕問:“阿勛,我下手這么重,你不會怪我的,對吧?”</p>
龔勛隨手擦掉額頭的血,咬著牙笑:“我怎么會怪你呢!心疼你還來不及呢!我們?nèi)ヮI(lǐng)證吧!”</p>
“你都受傷了,快去醫(yī)院看看吧,萬一耽誤了結(jié)婚怎么辦!我想要在婚禮上看到狀態(tài)最好的你!”</p>
龔勛一聽,兩眼放光,捧著花送到陶可手里。</p>
“可可,我就知道,你最愛我的了!”</p>
龔勛剛走,陶瑩也借口追了出去。</p>
陶可隨手將那束花扔進(jìn)垃圾桶,上樓躺在床上,盤算接下來要做什么,外面?zhèn)鱽磬]遞員的喊聲。</p>
“陶可在家嗎?有你的掛號信!”</p>
陶可記得,前世這時候,她的確收到了一封信。</p>
寫信的人是陸庚年,她自幼定下娃娃親的男人。</p>
他是一名軍官,部隊就駐扎在陶家人被下放那地方不遠(yuǎn)的深山里。</p>
小時候因為長輩走動頻繁,他們曾有過幾次接觸,還被定下了娃娃親。</p>
可她一直很討厭陸庚年,因為小時候他長的又黑又胖,像個大狗熊,而且性格冰冷不愛說話。</p>
她倆站在一起,她覺得像美女與野獸。</p>
陶可匆匆下樓取了信打開,入目是剛勁有力的一手好字。</p>
信的內(nèi)容與前世差不多,是替她爸媽報平安的,說是部隊在距離村子不遠(yuǎn)的深山里,他能照顧到陶家人,讓她不必?fù)?dān)心,并且告訴她,如果走投無路可以去找他,成為軍屬,能夠規(guī)避很多不必要的麻煩。</p>
上一世,陶可完全沒把這封信當(dāng)回事,只想著嫁給龔勛,讓他幫忙把家人撈回來。</p>
后來好像陸庚年也來過信,可她看都沒看就拒收了。</p>
現(xiàn)在想來,他來信應(yīng)該是告知家人去世的消息吧,如果她當(dāng)時看了,就能早點兒看穿龔勛的丑惡嘴臉了。</p>
這一次,她決定北上赴這個約,一來報答他對父母的照顧之恩,二來,方便在那邊照顧家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