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幾天前就死了，可是孟舒蘭不知道，孟舒蘭甚至不清楚自己的女兒在學校里遭受了些什么痛苦。</p>
孟舒蘭只是像往常一樣回家，問她餓不餓，吃過東西了沒有，沒吃的話就要開火給她做宵夜。</p>
因為這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詢問，卻讓孟明月眼角濕潤，她望著孟舒蘭，忍不住喊了兩聲媽。</p>
可陰陽兩隔，活人是聽不到她的聲音的，更看不見她。</p>
孟舒蘭轉(zhuǎn)過身，一邊念叨著“學校什么時候放假讓你們休息”，一邊去廚房給孟明月做飯。</p>
因為這個女兒總是口是心非，有時候餓肚子也不說。</p>
孟舒蘭徑直穿過了女兒的魂魄，就像穿過了一道空氣，在她眼里，看不見這些神奇的東西。</p>
姬長頌斜靠在門框上，姿勢慵懶，看到這一幕并沒有多說什么。</p>
千百年來，她見過太多人間的生離死別，早已經(jīng)習慣了。</p>
孟明月幾天沒去學校，竟然也沒個電話打到家里。</p>
母親孟舒蘭對女兒在學校的情況一無所知，因為孟明月填寫家長資料的時候，都故意寫錯電話號碼。</p>
一般沒什么事情老師也不會找家長，聯(lián)盟上下學校經(jīng)過了一次改革，早就跟多年前不一樣了。</p>
學校和家庭分割，不再有家長群學生群的存在，老師只負責上課，其余的瑣碎事宜都由學生自己管理。</p>
夜深人靜，姬長頌躺在孟明月的床上，閉目養(yǎng)神。</p>
這一千年來，她在靜海淵里不是睡覺就是打坐，無聊至極，如今來到人間，躺著也睡不著。</p>
“殺你的那幾個人，家世不一般啊”。</p>
姬長頌住在孟明月的軀體里，也進入過她的記憶識海，自然清楚過去發(fā)生在孟明月身上的事情。</p>
當天，孟明月像往常一樣放學回家。</p>
本該是一個輕松的周末。</p>
可出了校門之后，孟明月就被四五個人堵在了路口。</p>
為首的是一男一女，其余幾個全是染著頭發(fā)，面帶兇相的男生。</p>
孟明月看到他們的時候肩膀不可控制地抖了起來，每次找上她的時候，都是要被打被欺凌的。</p>
為首的男生叫江庭彬，江家的小兒子，家里有錢，是學校里比較有名的富二代。</p>
那群人里面唯一的那個女生叫米小曼，家世稍微遜色一些，可衣食無憂，米小曼性格嬌縱，跟這群人玩到了一起，更加肆無忌憚。</p>
路口有不少人經(jīng)過，米小曼仰著下巴，故意去撞孟明月的肩膀。</p>
“班花要回家去��？時間還早嘛，跟我們?nèi)ネ嫱鎲h”。</p>
身后的那群混混發(fā)出不懷好意的笑聲來。</p>
孟明月當然不敢去，她一句話也沒說，臉色卻變得十分難看，她轉(zhuǎn)身就跑，只期望能甩開他們。</p>
最后那群混混追了上去，到了一個無人的拐角，米小曼上去就往孟明月臉上甩了兩個耳光。</p>
“媽的，老子讓你走了嗎？還敢跑，真是賤人不想活了！”。</p>
孟明月死命掙扎，喊人卻無人救她。</p>
小混混們開車來的，幾個人捂住孟明月的嘴，直接把人塞到了車上。</p>
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女孩，長得又瘦弱，拼死反抗也斗不過一群人。</p>
孟明月被他們帶到一家地下酒吧，被按著灌了不少酒，酒精嗆入喉嚨，從來不喝酒的人被這么灌，一下子眼淚和鼻涕都流了出來。</p>
“咳咳……”。</p>
劇烈的咳嗽讓嗓子更加難受，孟明月掙扎到?jīng)]有力氣，臉上赫然多了兩個鮮紅的巴掌印子。</p>
米小曼點了一支煙，吞云吐霧的動作十分嫻熟，聯(lián)盟嚴令禁止未成年吸煙，可這些人從來不把這些規(guī)定放在眼里。</p>
“你們看她像不像一條狗啊？”，米小曼臉上帶著得意和傲慢，居高臨下看著孟明月。</p>
周圍的人發(fā)出一陣哄笑，包廂里氣味復雜，讓孟明月直犯惡心。</p>
江庭彬坐在一邊看熱鬧，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他們這群人，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想要的東西伸手就能夠到。</p>
神經(jīng)麻木，所以需要以欺凌他人的方式來獲取刺激和新鮮感。</p>
在學校里，他們甚至有一個小團體，成員都是富家子弟，在校園里橫行霸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p>
孟明月長了一張漂亮的臉，在入學的時候就被江庭彬注意到了。</p>
可是孟明月不識好歹啊，她拒絕了江庭彬。</p>
于是，從那天起，江庭彬就讓米小曼和班上的人孤立孟明月，處處欺負打壓她。</p>
而米小曼和其他女生，則是討厭孟明月的臉。</p>
在她們眼中，孟明月是綠茶婊、狐貍精。</p>
江庭彬看著被按在地上的孟明月，即使被灌了酒，一臉狼狽，可那股子清純的味道還在。</p>
他蹲下身，捏起孟明月的下巴來。</p>
“早讓你跟了我，你又不肯，不然就不用吃苦頭了�！�</p>
孟明月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江庭彬的時候只覺得起了一身惡寒，她使勁躲，不想讓江庭彬碰她。</p>
這個動作惹惱了江庭彬，他又一巴掌扇在孟明月臉上，力道之大，孟明月疼得身體發(fā)抖。</p>
“裝什么？你有多金貴�。坷献酉肷暇蜕�，懂嗎？”</p>
說完直接把人拖進了包廂內(nèi)間。</p>
孟明月幾乎陷入了無邊的恐懼，她拼命反抗，試圖讓江庭彬放過自己。</p>
“求求你，不要這樣！”</p>
“我求求你，我給你跪下磕頭……”</p>
她的聲音輕細，即便大聲喊也沒有效果，江庭彬看她一臉崩潰的模樣更加興奮。</p>
江庭彬一把將人摔在沙發(fā)上，然后對外面的幾個人說：“我先來，等會兒就輪到你們了”。</p>
外面的人開始笑，是那種叫人惡心的淫笑。</p>
“賤人，老子爽了還有外面的兄弟，你慢慢享受啊�！�</p>
江庭彬脫了外衣，臉上帶著瘋狂的笑，手上動作不停，暴力地去脫孟明月的校服。</p>
“滾開啊！”</p>
“滾！”</p>
孟明月心里的恐懼達到了頂峰，下意識地奮力拍打著江庭彬，可是力量懸殊大，江庭彬又扇了她幾個耳光。</p>
嘴上還不停罵著：“賤貨，不識好歹�！�</p>
孟明月掙扎中摸到自己放在校服兜里的一根筆，手指蹭掉筆蓋，不帶任何猶豫。</p>
抬手往江庭彬脖頸上扎去。</p>
而方向偏了，被江庭彬抬起的小臂擋了一下，筆尖扎到了他的手。</p>
“�。 �</p>
江庭彬手上吃痛，動作停止了一瞬，手臂上被扎出了血。</p>
孟明月臉上全是汗，她神色驚恐，已經(jīng)被嚇到丟魂了。</p>
沒有扎中……沒有殺死他。</p>
“艸！”</p>
江庭彬徹底惱了，直接一拳砸在孟明月肚子上，腹部是最柔軟脆弱的地方。</p>
這一拳下去，孟明月疼到喊不出來，只覺得內(nèi)臟破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