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天后，睿睿終于退燒。</p>
沈清宜抱著孩子回到家時，傅衍川正焦急地在院子里踱步。</p>
“清宜，你們?nèi)ツ牧�？”他大步上前，“嚇死我了，我回來發(fā)現(xiàn)家里沒人……”</p>
“睿睿高燒，我?guī)メt(yī)院了�！鄙蚯逡说穆曇羝届o得可怕。</p>
傅衍川臉色驟變：“怎么不告訴我？”</p>
“告訴你？”沈清宜突然笑了，“找得到你人嗎？”</p>
傅衍川伸手想摸睿睿的額頭，孩子卻把臉埋進母親頸窩。</p>
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傅衍川的手僵在半空。</p>
“我……我不知道睿睿也病了。”他聲音低了下去，“萌萌當時情況危急……”</p>
“每次都是萌萌�！鄙蚯逡舜驍嗨�，“傅衍川，你記得睿睿今年幾歲嗎？記得他上次發(fā)燒是什么時候嗎？記得他愛吃什么嗎？”</p>
傅衍川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p>
眼看著沈清宜抱著孩子進了屋，他連忙低三下四地左哄右哄。</p>
見怎么也哄不好沈清宜，他只好又去哄睿睿。</p>
“睿睿，爸爸帶你去部隊玩，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爸爸工作的地方嗎？”</p>
睿睿雖然還在生他的氣，可聽到這句話還是眼眸動了動。</p>
“爸爸！真的帶我去嗎？”</p>
“當然！”傅衍川一把抱起兒子，在他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爸爸今天專門請了假�！�</p>
沈清宜看著兒子期待的眼神，終究沒忍心拒絕。</p>
她沉默地收拾著睿睿的小水壺，忽然聽見院子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p>
“叔叔！叔叔！”萌萌像只花蝴蝶一樣沖進來，一把抱住傅衍川的大腿，“你們是不是要去部隊？我也要去！”</p>
柳依雪慌慌張張追進來：“萌萌別鬧！叔叔是帶弟弟去的！”</p>
“不嘛不嘛！我就要去！”萌萌在地上打滾，嶄新的連衣裙立刻沾滿塵土，“叔叔上次答應過我的！”</p>
傅衍川為難地看向沈清宜，還沒開口，沈清宜已經(jīng)冷笑一聲：“一起去吧�！�</p>
她太了解這個男人了，上輩子每次二選一，他永遠會選擇柳依雪母女。</p>
部隊大門莊嚴威武，哨兵持槍而立。</p>
傅衍川左手抱著萌萌，右手牽著柳依雪，沈清宜牽著睿睿跟在后面，活像兩個不相干的路人。</p>
“傅團長好！嫂子今天真漂亮！”路過的士兵熱情地打招呼，眼睛卻看著柳依雪，“小閨女長得真像您！”</p>
傅衍川皺了皺眉：“胡說什么，后面那個才是我愛人……和兒子�！�</p>
士兵們面面相覷，空氣瞬間凝固。</p>
沈清宜感覺睿睿的小手在她掌心顫抖，她用力回握，指甲幾乎掐進自己的肉里。</p>
辦公室里，傅衍川剛要給兩個孩子拿糖果，警衛(wèi)員就急匆匆闖進來：“團長，緊急會議！師長點名要您參加！”</p>
“你們先去食堂吃飯。”傅衍川匆匆交代，“會議可能很長，不用等我�！�</p>
沈清宜剛打完飯走出食堂，身后的柳依雪就匆匆追了上來。</p>
“沈清宜！其實在醫(yī)院我就看見你們了。真可憐啊，明明有丈夫卻活得像個寡婦�！�</p>
沈清宜沒理她，端著飯盆往外走。</p>
柳依雪不甘心，追上來道：“我們高中同學，同時嫁給兩兄弟，憑什么你過得這么好？丈夫不僅是團長，年少有為，而我丈夫卻這么年輕就死了，我告訴你，我不好，你也別想好！”</p>
沈清宜終于停下腳步，平靜地看著她：“你要是喜歡傅衍川，我可以把他讓給你。”</p>
柳依雪一愣：“你什么意思？”</p>
她剛要開口，可就在這時，辦公室里突然傳來睿睿的哭聲。</p>
沈清宜拔腿就跑，推開門只見睿睿坐在地上，面前散落著一地碎紙片。</p>
“媽媽！”睿睿紅著眼睛指著萌萌，“她把桌上的文件都撕了！我要她別動，她還推我！”</p>
沈清宜低頭一看，碎紙堆里赫然露出“機密文件”四個大字！</p>
她心頭一跳，剛要收拾，門外傳來腳步聲——</p>
傅衍川帶著一群軍官站在門口，臉色鐵青：“怎么回事？！”</p>
睿睿剛要說話，萌萌突然“哇”地哭出來：“叔叔，弟弟把你的文件撕了！我去阻止，他還要打我！”</p>
警衛(wèi)員臉色煞白：“完了！這是明天演習的作戰(zhàn)計劃，只此一份！”</p>
傅衍川的目光在兩個小孩之間游移，最終停在睿睿身上：“傅明睿！我不是說過，這個辦公室里的東西，誰都不準動嗎？”</p>
“不是我！爸爸你相信我！”睿睿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p>
傅衍川一把拎起睿睿的衣領：“小小年紀就撒謊！跟我來！”</p>
操場烈日當空，傅衍川把睿睿按在水泥地上：“跪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