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空氣仿佛凝固了。</p>

    林澈緊張地拉著我的衣角，小聲說：「小晚，算……算了。」</p>

    我甩開他的手，迎上顧廷云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無比。</p>

    「我沒錯(cuò)，為什么要道歉？」</p>

    「道歉？為我戳穿了他的假面具，還是為我沒配合他演這出兄友弟恭的惡心戲碼？」</p>

    顧廷云的眼底掀起風(fēng)暴。</p>

    「放肆！」</p>

    他這一聲吼，帶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壓。</p>

    林澈嚇得縮了縮脖子。</p>

    我卻挺直了腰桿。</p>

    「我放肆？我看最放肆的是他！一個(gè)鳩占鵲巢的小偷，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裝無辜，博同情？」</p>

    「我哥才是受害者！他被偷了十六年的人生，回來還要看一個(gè)小偷的臉色，憑什么？」</p>

    顧衍哭得更兇了，整個(gè)人都在發(fā)抖，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p>

    「妹妹，你別說了……都是我的錯(cuò)，你打我罵我都行，求你別這么說……」</p>

    我冷笑，「收起你那套吧，我看著想吐。」</p>

    顧廷云的怒氣已經(jīng)到了頂點(diǎn)，他指著我，手指都在顫抖。</p>

    「好，好得很！林晚，我告訴你，這里是顧家！容不得你撒野！」</p>

    「你要么學(xué)會這里的規(guī)矩，要么，就帶著你哥滾回你的山溝里去！」</p>

    「滾就滾！」我脫口而出。</p>

    這個(gè)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p>

    可我一回頭，就看到了林澈那張慘白又驚恐的臉。</p>

    他死死地抓著我的手，眼里全是哀求。</p>

    他害怕。</p>

    他害怕再回到那個(gè)一無所有的泥屋里。</p>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家人，哪怕這個(gè)家冷得像冰窖，他也想留下來。</p>

    我心頭一軟，所有沖動(dòng)和怒火瞬間被澆滅了。</p>

    我不能走。</p>

    我走了，林澈怎么辦？</p>

    他一個(gè)人，怎么斗得過顧衍這只笑面虎。</p>

    我深吸一口氣，把頭扭向一邊，從牙縫里擠出幾個(gè)字。</p>

    「……對不起�！�</p>

    這三個(gè)字，幾乎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p>

    顧衍停止了哭泣，驚訝地看著我。</p>

    顧廷云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冰冷。</p>

    「記住你的身份�！�</p>

    他丟下這句話，扶著還在抽噎的顧衍上了車。</p>

    車子絕塵而去，留下我和林澈站在原地。</p>

    林澈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小晚，你別生氣……」</p>

    我搖搖頭，擠出一個(gè)比哭還難看的笑。</p>

    「哥，我沒事。」</p>

    「咱們不走了，就在這兒待著�！�</p>

    「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玩出什么花樣來�！�</p>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jìn)肉里。</p>

    林晚，你不能輸。</p>

    為了哥哥，你必須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