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暗潮驚瀾</p>
林淵蜷縮在潮濕的稻草堆上，傷口的劇痛與饑餓感交替折磨著他。老者從墻角摸出半塊硬如石塊的窩頭，隔著鐵欄遞過來："墊墊肚子，明日再審還不知要遭什么罪。"他的動作很慢，枯瘦的手指上布滿陳年傷疤，在月光下泛著青白。</p>
接過窩頭時，林淵忽然注意到老者袖口露出的一截刺青——那是纏繞著火焰的玄鳥圖騰，與他手腕上玉佩的紋路竟有幾分相似。"老伯可知這紋飾..."話未說完，老者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渾濁的痰液中帶著血絲，監(jiān)牢深處傳來獄卒不耐煩的呵斥。</p>
"噤聲！"老者猛地抓住鐵欄，眼中閃過警惕的光芒，"你身上的玉佩從何而來？"林淵正要開口，老者卻搶先壓低聲音："莫急著回答。聽好，當(dāng)今圣上病入膏肓，太子年幼，朝中形成兩派死敵——丞相趙啟掌控六部，暗結(jié)江湖勢力玄鷹衛(wèi)；太尉周正則手握禁軍，豢養(yǎng)著名為血影的死士。兩派為奪攝政之位，早已殺紅了眼。"</p>
墻縫里的老鼠突然躁動起來，老者猛地松開手，退回陰影中。林淵這才驚覺，遠處傳來鎖鏈拖曳的聲響，三五個醉醺醺的獄卒正朝著牢房走來。"新來的小子！"為首的獄卒踹開牢門，酒氣噴在林淵臉上，"丞相府來人問話，識相點就乖乖交代！"</p>
被拽著頭發(fā)拖出牢房時，林淵聽見老者沙啞的叮囑："玉佩...藏好..."冰冷的月光下，他被推進一間掛滿刑具的密室。燭火搖曳中，一個身著暗紋錦袍的中年人負手而立，腰間玉佩與老者的刺青如出一轍。"聽說你自稱旅人？"那人突然轉(zhuǎn)身，臉上有道猙獰的刀疤從眼角直劃到下頜，"可知道擅闖王都邊境，按律當(dāng)斬？"</p>
林淵后背抵著釘滿尖刺的墻壁，強壓下恐懼："小人確是迷途至此，若能..."話未說完，刀疤男突然甩出一條鎖鏈，鐵鉤擦著他耳畔釘入墻壁："撒謊！玄鳥玉佩現(xiàn)世，你當(dāng)我等都是瞎子？"林淵瞳孔驟縮，下意識捂住藏玉佩的衣襟。</p>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腳步聲。"大人！太尉府的人包圍了地牢！"刀疤男臉色驟變，踢翻凳子罵道："周正這老匹夫！把人看好！"密室的門重重關(guān)上，林淵聽見外面?zhèn)鱽肀髋鲎猜�。他摸索著鐵鉤旁的鎖鏈，發(fā)現(xiàn)墻縫里竟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仔細辨認，竟是老者留下的血書："玄鳥現(xiàn)，風(fēng)云變，東南角第三塊磚..."</p>
當(dāng)喊殺聲漸漸平息，林淵終于撬開那塊青磚，里面藏著半卷殘破的絹布。借著月光，他認出上面畫著臨安城的地形圖，用朱砂標(biāo)出的"玄鷹衛(wèi)總舵"，竟就在丞相府的地窖之下。突然，地牢頂棚傳來瓦片碎裂聲，三支淬毒弩箭擦著他頭皮釘入地面。</p>
"原來在這里。"陰冷的女聲從頭頂傳來。林淵抬頭，只見一名蒙著黑紗的女子倒掛在橫梁上，手中短刃泛著詭異的幽藍。"交出玄鳥令，留你全尸。"女子話音未落，密室門再次被撞開，一隊禁軍舉著火把沖進來，為首將領(lǐng)冷笑："血影的人也敢染指？丞相府的獵物，可不是你們能碰的。"</p>
混戰(zhàn)瞬間爆發(fā)，林淵趁機滾到角落。黑紗女子的短刃與禁軍長刀相撞，濺起的火星照亮墻壁——那里赫然畫著與他玉佩一模一樣的玄鳥圖騰，只是鳥喙中銜著的不是珠子，而是半塊殘缺的玉玨。記憶突然翻涌，他想起穿越前那本《天機錄》的扉頁，似乎也有類似圖案。</p>
"都住手！"一聲怒喝震得眾人耳膜生疼。白發(fā)老者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門口，手中握著半截斷劍，衣袍上血跡斑斑。禁軍統(tǒng)領(lǐng)見到他，臉色驟變："叛賊陸遠山！你竟然還活著！"老者將斷劍指向林淵："此人是陛下欽點的密探，爾等敢傷他分毫？"</p>
短暫的寂靜后，黑紗女子突然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陸大人，三年前你帶著玄鳥令假死，如今隨便找個替死鬼就想脫身？"她手腕一抖，三枚透骨釘直奔林淵面門。千鈞一發(fā)之際，老者揮劍格擋，自己卻被射中左肩。</p>
"還不快走！"老者猛地將林淵推出門外。林淵在巷子里狂奔，身后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轉(zhuǎn)過第三個街角時，他撞見一個賣糖畫的老漢，對方突然抓住他手腕，掌心塞來一張紙條："子時，城西破廟。"</p>
待林淵趕到破廟，月光正透過坍塌的屋頂灑在神臺上。老者倚著斑駁的壁畫，身旁放著個油紙包。"吃點熱的。"打開油紙，竟是兩個還冒著熱氣的肉包子，"你穿越的事，我早有預(yù)感。"老者掀開壁畫，露出后面刻著星圖的石壁，"當(dāng)年我在昆侖山得到玄鳥令，上面的紋路與這星圖契合，或許..."</p>
話音未落，廟外傳來馬蹄聲。老者將一個錦囊塞進林淵懷中："收好這個。記住，不管是趙啟還是周正，都不能信。明日科舉報名，你必須..."話未說完，一支箭矢穿透他胸膛。林淵撲過去時，只來得及握住他染血的手。"玉佩...合璧..."老者氣絕，手中緊攥著半塊玉玨，與林淵懷中的玉佩嚴絲合縫。</p>
破廟外火把如晝，數(shù)十名玄鷹衛(wèi)將這里團團圍住。林淵將玉玨嵌入玉佩，剎那間，兩道光芒交融，石壁上的星圖突然亮起。追兵破門而入的瞬間，他感覺腳下地面震動，一道光柱將他籠罩。等光芒消散，他竟出現(xiàn)在臨安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懷中錦囊里，躺著一枚刻著"狀元"二字的青銅令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