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既然你們選擇算賬過日子，那就徹底算清楚。別對我有利時講規(guī)則，對你們不利就開始講感情�！�</p>

    那天晚上，顧成沒有轉(zhuǎn)錢。</p>

    我也沒再催。</p>

    只是從那天起，家里的晚餐從三菜一湯，變成了兩份外賣。</p>

    一份是顧成和趙翠的，一份是我的。</p>

    我不再做飯、洗碗、拖地。</p>

    我的活動范圍僅限于自己的房間和衛(wèi)生間。</p>

    客廳垃圾桶滿了，趙翠喊顧成去倒。</p>

    顧成看向我。</p>

    我頭也不抬：「垃圾分類，誰產(chǎn)生的誰負責(zé)。我的垃圾都在自己房間的垃圾桶里，我會自己處理。」</p>

    家里開始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p>

    趙翠終于忍不住，在飯桌上拍了桌子：「凌晚，你還把自己當(dāng)這個家的人嗎？地臟了看不見？碗堆著不洗？」</p>

    我喝完最后一口湯，擦了擦嘴。</p>

    「媽，我是人不是機器人。我的電腦壞了，心情不好，沒力氣做家務(wù)。等什么時候維修費到賬了，我心情好了，或許會考慮做�！�</p>

    「你這是威脅我？」</p>

    「不，這是交易�！�</p>

    冷戰(zhàn)持續(xù)了三天。</p>

    第四天下午，趙翠在客廳看電視，突然喊了一聲，捂著胸口倒在了沙發(fā)上。</p>

    她臉色發(fā)白，呼吸急促。</p>

    顧成嚇壞了，沖過去扶她，又是掐人中又是喊媽。</p>

    他回頭沖我吼：「凌晚！還愣著干什么！快打 120！」</p>

    我坐在房間門口的椅子上，看著亂作一團的他們，冷靜地撥打了 120。</p>

    報了地址，說清癥狀，掛了電話。</p>

    然后我站起身，回了房間，關(guān)上了門。</p>

    門外傳來顧成難以置信的咆哮：「你干什么！我媽都這樣了，你還躲進房間？你有沒有良心！」</p>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p>

    我聽著樓下嘈雜的聲音，醫(yī)護人員上樓的腳步聲，顧成焦急的回答聲，趙翠微弱的呻吟聲。</p>

    然后是一陣手忙腳亂的搬運聲。</p>

    一切安靜下來后，我的手機響了。</p>

    是顧成打來的。</p>

    我接了電話。</p>

    電話那頭，是他壓抑著怒火的質(zhì)問：「你為什么不下來？為什么不跟著去醫(yī)院？」</p>

    「我去干什么？」</p>

    我的聲音很平淡：「我又不是醫(yī)生。而且，我去了要產(chǎn)生交通費，還要耽誤工作時間，這些費用怎么算？」</p>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我媽都快死了！」他幾乎是在嘶吼。</p>

    「顧成，你冷靜些。首先，醫(yī)生沒說媽危在旦夕。其次，當(dāng)初是她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凡事都要算清楚。我現(xiàn)在只是在幫她落實，她理應(yīng)滿意才對�！�</p>

    「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p>

    「彼此彼此�！�</p>

    我掛斷電話，點開家庭記賬的 APP，又添了一條記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