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個剛將刀入鞘的漢子,神色古怪,“少主,這豎子好像在耍你誒!”</p>
“少主,此地不宜久留,依我看,還是把這油頭粉面,嬉皮笑臉的東西殺了干脆。”一個大胡子冷冷開口。</p>
莫瓶兒也沒了興致,“那就殺了吧。”</p>
“且慢,少主且慢,請聽我一言�!辈塘盅缜笊查g拉滿。</p>
大胡子眼神更冷了,揮刀就要砍,“豎子,少主也是你能叫的?”</p>
“先聽聽�!蹦績褐皇且惶�,大胡子就無可奈何地放下了手中的刀。</p>
蔡林宴故作鎮(zhèn)定道:“諸位兄弟,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們應(yīng)該是想要起義吧?”</p>
“起義?”</p>
別說大胡子等人,就連莫瓶兒都沒聽懂。</p>
蔡林宴嘴角抽搐一下,“就是造反。”</p>
“對,我們就是要造......起義�!蹦績好理亮肆痢�</p>
起義好啊。</p>
一聽就有股子要替天行道的合法性,可比造反好聽多了。</p>
“所謂一手獨(dú)拍,雖疾無聲。少主既然想除奸革弊,創(chuàng)建一個生而平等,人人如龍的陸上神國,就應(yīng)該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p>
“然后再用農(nóng)......里鄉(xiāng)包圍城池,如此星星之火,方可燎原,到時少主振臂一呼,還何愁天下不能傳檄而定?”</p>
蔡林宴微微一笑,“少主以為如何?”</p>
莫瓶兒哪聽人跟自己講過這個?</p>
她之前造反就是圖一樂,根本沒認(rèn)真想過,為什么要造反。</p>
就算后來大胡子等人,聚集在她身邊,討論最多的,也無非是殺盡天下狗官,這種陳詞濫調(diào)。</p>
冷不丁有人跟她說,要創(chuàng)建一個生而平等,人人如龍的世界,可把她爽完了。</p>
造反還能這么有理?</p>
“嗯嗯......”莫瓶兒小臉通紅,想發(fā)表點(diǎn)自己的看法,卻又什么都說不上來,只得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你說的就是我的想法,就是我說話沒你這么好聽�!�</p>
“海內(nèi)存知己,這正是我讓少主把朋友搞得多多的原因�!辈塘盅缧α耍艾F(xiàn)在,少主還想殺我嗎?”</p>
莫瓶兒搖頭,“不殺了,從現(xiàn)在起,你就是我們的......”</p>
“同志�!辈塘盅缜〉胶锰幍卮驍�。</p>
莫瓶兒一愣,“同志?”</p>
“志同道合,便可稱之為同志。我們雖沒血緣關(guān)系,卻為同一理想而為之奮斗,這是能超越血緣的親密關(guān)系�!�</p>
莫瓶兒迷迷糊糊地點(diǎn)頭,“你說話好聽,那就聽你的吧。”</p>
“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就不是兄弟,而是同志了�!蹦績嚎聪蛏砗笠槐娛窒拢斑有,咱們幫派的名字,也要從造反派,改為起義派�!�</p>
造反派......</p>
蔡林宴無力吐槽,這名字起的可真夠隨意的。</p>
一眾手下都沒什么異議,畢竟無非就是改兩個名字而已。</p>
而且這豎子的人人如龍論,也讓他們挺熱血澎湃的。</p>
唯獨(dú)大胡子不爽了。</p>
什么情況?</p>
幾句話的功夫,這豎子就把自己取的幫派名字給改了?</p>
而且居然還被少主看重,隱隱超過了自己在少主心中的地位。</p>
憑什么?</p>
就憑你說話好聽嗎?</p>
“少主,你怎能被這豎子的花言巧語給迷惑了?你仔細(xì)看看,這豎子香輪寶騎,還有個趕車的下人。甚至,我都懷疑,這車夫是這豎子府上丫鬟扮的,哪他媽有這么年輕、臉這么白的車夫?”</p>
“這分明就是個紈绔子弟,他怎么可能真心跟咱們造......起義?”哪怕大胡子看蔡林宴再不順眼,也不得不承認(rèn),起義比造反好聽多了。</p>
蔡林宴心頭一驚。</p>
瑪?shù)�,這大胡子什么鈦合金狗眼?</p>
老子都是接收原主記憶后,才得知迎春是女扮男裝,這狗東西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p>
“那是他二弟�!蹦績簱u頭。</p>
大胡子冷笑,“隨口說說,少主竟然真的信了?我怎么看不出來,他們相貌上,有什么相似之處?”</p>
“他剛才為了救他二弟,不惜冒險行刺我,倘若他二弟真是什么車夫、丫鬟,他豈會如此?你可曾聽聞哪個紈绔子弟,會如此對一個奴婢?”</p>
大胡子無法反駁。</p>
但還是看蔡林宴不順眼,冷聲道:“那他跟我們也不是一路人,這豎子本可以驕奢淫逸,為什么要跟我們起義?”</p>
“哼,燕雀安知鴻鵠之志?”莫瓶兒剛要開口,蔡林宴就冷笑出聲。</p>
莫瓶兒美眸又是一亮,這句話也好好聽。</p>
“嗯嗯,這句話不錯,以后......”</p>
蔡林宴連忙接茬兒,“是這位同志你的了。”</p>
莫瓶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其實(shí)就是想征詢一下,以后能不能也用用這句話。</p>
“呸呸,我這話不對,咱們同志嘛,是超越血緣的存在,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咱們大家的�!辈塘盅缫谎劭闯隽四績旱男乃�。</p>
再怎么妖女,也就是個中二年紀(jì),臉皮還是太薄啊。</p>
對對對,我們可是同志,不能太見外了。</p>
莫瓶兒滿意點(diǎn)頭,看向蔡林宴的眼神愈發(fā)柔和。</p>
說話好聽,還富有分享精神,真是個好同志啊。</p>
莫瓶兒這才想起來,還不知道蔡林宴怎么稱呼,“我叫莫瓶兒,這位同志,你叫什么名字?”</p>
“蔡林宴�!�</p>
莫瓶兒點(diǎn)頭,看向眾人,沉聲開口,“從現(xiàn)在起,林宴就是我們的同志了,你們誰有意見?”</p>
除了大胡子,其余人對蔡林宴本就沒什么意見。</p>
甚至,他們還想讓蔡林宴,再講講起義的事呢,哪里會觸這個眉頭?</p>
大胡子雖心有不甘,卻也明白,眼下不能再和莫瓶兒對著干了,便保持了沉默。</p>
莫瓶兒有些興致缺缺。</p>
好可惜啊,剛學(xué)的一句話,竟都沒機(jī)會說出來。</p>
“瓶兒同志這么厲害,我實(shí)在不明白,你是怎么走到起義這條路上的?”蔡林宴一副不解的樣子。</p>
莫瓶兒眼睛一亮,似乎連眼尾的紅痣都在笑,卻故意板起個臉,“哼,燕雀安知鴻鵠之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