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當(dāng)時她還在小輩面前委委屈屈的叫苦叫難,說什么一個上了年紀(jì)的女人謀生太難,需得一個男人來照顧和頂起一個家。</p>
而那時的梅玥君要照顧精神失常的母親,又得上班賺錢養(yǎng)家。</p>
大伯又剛?cè)ナ啦痪�,大伯娘三天兩頭還要向她哭訴,不是說她身體不舒服,三天兩頭要吃藥看病,就是埋怨兩個堂繼姐賺的錢還不夠給她買藥喝的。</p>
念及大伯在世時沒少接濟(jì)她那時的困境,所以每每大伯娘提出自己困難時,她也毫不猶豫的咬著牙從自己嘴里摳食省錢來貼補(bǔ)大伯娘家。</p>
她自己也是被苦難磋磨的精疲力盡,所以后來大伯娘提出她要找個男人搭伙過日子時,梅玥君已經(jīng)沒什么心氣去說什么,雖然心里總歸有一些別扭,畢竟那是她大伯苦其短暫的一生才攢出來的一家一當(dāng)�。�</p>
而后來入住大伯家的那個男人,不就正是眼前這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嗎?</p>
這不得不讓梅玥君懷疑,也許一切都早有預(yù)謀!</p>
“哎呦,不是說這家是個寡婦嗎?這人家男人不是好好的在這嗎?哎呦呦害我這么大年紀(jì)要長針眼咯~”</p>
梅玥君粗著嗓門趁亂在后頭趁亂喊道。</p>
大伙的動靜早又驚動了前后其他的鄰居,沒睡午覺的聽見動靜也全來看熱鬧了。</p>
任這徐正娣平時也算個老菜梆子不怕羞不怕臊的,可這衣不蔽體的被老少娘們圍著看熱鬧也是頭一遭啊。</p>
她羞憤難當(dāng),索性一把扯過被子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起來。</p>
本來被子是兩個人一起遮掩的,這一把被徐正娣扯了過去后,吳章平便光不溜秋的呈現(xiàn)在了大家眼前。</p>
喔唷~</p>
大家不約而同的發(fā)出了感嘆!</p>
吳章平?jīng)]法,只得手忙腳亂的下床拾起自己的衣服胡亂套上。</p>
“大伙讓讓,隊(duì)長來了,來,讓讓�!币粋女同志的聲音傳來,堵在門口的人回頭一看,是村里的大隊(duì)長黃有生來了,這說話的女同志是婦女主任汪紅云。</p>
誰還把隊(duì)長給驚動來了,好戲還沒看過癮呢。</p>
人群里有人埋怨道。</p>
“咋回事?都堵人家門口做啥?都散了散了!”</p>
一個渾厚又蒼老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大家伙都慢慢往門外退了退。</p>
梅玥君也回頭一瞧。是個六十來歲模樣的老頭子,戴個洗的有些發(fā)白的氈絨帽。一手背著,一手還拿個自制的黑煙斗。臉上不茍言笑,正一臉無語的看著大家伙。</p>
“有生叔,還不是歡慶家的不檢點(diǎn),青天白日的就在家偷男人。把我們王家坎的風(fēng)氣都敗壞了�!�</p>
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穿著軍綠棉襖,留著齊耳發(fā)的女人不忿的說道。</p>
“就是啊,我還讓她給我做鞋,這會兒穿那鞋我都覺得膈應(yīng)了�!�</p>
另一個大娘也撇著嘴道。</p>
另幾個也在徐正娣這里做過鞋子的一聽這話瞬間也覺得不是滋味起來。</p>
她們也嫌臟,嘴里也不滿的嘀咕起來。</p>
特別是在這女人那給自家男人做了鞋的,心里像吃了蒼蠅一樣。</p>
“行了,你們都少說兩句。都趕緊散了,堵著人家門口像什么樣!趕緊散了�!�</p>
老村長大聲道,聲音里已透出些威嚴(yán)。</p>
大伙兒見勢,便也識趣地開始各自散開,一步三回頭的往回走。</p>
不過人都是愛八卦的,特別是這種上不得臺面的瓜田李下的事,人雖都散開了,卻只是從一個地方轉(zhuǎn)移到另一個地方開始背后蛐蛐。</p>
但還有幾個愛看熱鬧的刺頭雖是看著像是在往外移步,可半天過去了,人還是在門口徘徊著。梅玥君便是其中一個。</p>
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大隊(duì)長黃有生才進(jìn)了堂屋,找了條凳坐下。</p>
婦女主任汪紅云則快步走到東屋的房門口。</p>
吳章平此刻已經(jīng)把能套的衣服都套身上了,正狼狽不堪的縮手而立。</p>
汪紅云見他這副猥瑣樣,很不客氣的用眼神嫌惡的挖了他一眼,便轉(zhuǎn)頭看向床上躲在被子里嗚咽著“不活了”的徐正娣,說道:</p>
“行了,別嚎了,怕丟臉別干這傷風(fēng)敗俗的事啊!還有你,一個大老爺們,行事鬼祟,齷齪下流,大白天的就憋不住了?要不要點(diǎn)臉了?”</p>
這婦女主任汪紅云在村里是有名的潑辣,兩人被罵的是一聲不吭。</p>
“你,出去堂屋里,”汪紅云指著吳章平,示意他去堂屋,“歡慶家的,你也趕緊把衣服穿好出來,隊(duì)長有話要說!快點(diǎn)啊,別讓我們久等�!�</p>
說完,汪紅云便也轉(zhuǎn)身到堂屋和黃有生站一塊。</p>
吳章平耷拉著腦袋,內(nèi)心十分懊悔今天的沖動。他本還指望這個老女人能幫他謀點(diǎn)好處,計(jì)劃都想好了,就等時機(jī)到了,今天怎么就這么不巧,東窗事發(fā)了呢。</p>
內(nèi)心糾結(jié)歸糾結(jié),可眼下,還是得想法子挽救一下。吳章平定了定神,低眉順眼的進(jìn)了堂屋。</p>
“黃伯,我錯了,是我一時糊涂沒把持住自己,徐姐也是無辜的,她也不想的,是我沒皮沒臉的上趕著,這才……”</p>
汪紅云見吳章平認(rèn)錯態(tài)度倒是不錯,也沒把女人推在前面,臉色不禁緩和了一些。</p>
“你倒是認(rèn)錯的快,還算是個男人�!蓖艏t云頓了頓,聽見東屋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又道:“可這事總歸是發(fā)生了,影響太壞了,你說說這大白天的……唉,我真不好意思說你們呀!”</p>
這邊徐正娣穿好衣服,掩著面也扭扭捏捏的出來了。</p>
梅玥君只在門外瞥一眼,就一下子認(rèn)出了這個女人。那一世的大伯娘,成天一副任勞任怨,弱不禁風(fēng)的樣。</p>
現(xiàn)在更是抽抽嗒嗒,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樣。</p>
如今細(xì)細(xì)看來,這快五十的人了,還真是會保養(yǎng),大冬天穿個小棉襖還能顯出身材飽滿,凹凸有致的,也算得上是風(fēng)韻猶存。</p>
難怪大伯對她死心塌地的,這要是在以前古代,可不活脫脫的勾欄樣式嗎?大伯那陳年光棍,沒見過碰過女人,哪是這種貨的對手。</p>
呸!真替大伯不值!</p>
就這,也不知道才認(rèn)識多久,還給她白做那么多雙鞋!太虧了!</p>
這種女人連給大伯提鞋都不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