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遇</p>
洛紗微微仰起下頜，悄悄吸了一口氣。</p>
一樣的流程已經(jīng)重復(fù)過許多遍，但她每次都還是控制不住的緊張。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心理素質(zhì)差，畢竟皇帝陛下看起來就非常不好相處，而實際上比看起來還要更不好相處……</p>
手指……</p>
一點柔軟的布料從肩頭滑落，按在鎖骨上的掌心一路撫摸下去，將怯生生地挺翹著的柔軟皮膚完全攏入掌心。</p>
力度說輕不輕的擠壓，全身的溫度好像都集中在他指尖按過的地方，洛紗本能地仰起脊背想要往后靠，可是后面就是床頭，實在已經(jīng)無處可躲。</p>
周圍有一股存在感異常鮮明的氣息。</p>
皇帝不用香水，這也不是真正的氣味，而是哨兵的信息素。</p>
并不柔軟，也不溫暖，更不熟悉，而是冰冷而堅硬的，蘊藏著某種近乎暴烈的力量。明明周圍寂靜無聲，洛紗卻覺得像被次聲波掃過似的，耳膜嗡嗡地戰(zhàn)栗著，好像血管的脈動。</p>
無比強烈的，被環(huán)繞和籠罩的感覺。</p>
指腹碾在柔軟生澀的皮膚上，算是克制的力度，但仍然稱不上很柔和。</p>
以哨兵的耳力，皇帝很快就從她呼吸的細(xì)微變化里判斷出了應(yīng)該如何改變頻率和力度。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洛紗已經(jīng)小聲地吸著氣，呼吸明顯變了節(jié)奏，只能輕輕地咬住下唇，想把變了調(diào)的喘息咽回去。</p>
她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發(fā)出了什么聲音，不過換成她來的時候還要更糟糕許多。</p>
手指因為緊張而攥出了一點涼意，小心翼翼地握上去的時候，洛紗盡力不去回憶上一次和它接觸時的景象，但掌心里的形狀和熱度還是異常鮮明，讓人甚至無法忽視。</p>
理論上，她知道應(yīng)該只要上下握動就好，可是在重復(fù)的動作之中，洛紗判斷不出時間過了多久，皇帝也什么也沒說，從表情上也根本判斷不出滿不滿意，直到他傾身把她抱了起來跨坐在自己腿上。</p>
如果說人在尷尬的時候會變得很忙，那人在格外緊張的時候就會變得不知道在忙什么。</p>
洛紗悄悄閉著眼睛，但是眼睫時而還在不受控制地顫動，好像闔起的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兒看一樣。鼻腔好像也罷了工，一口呼吸屏住許久，直到肺里已經(jīng)完全沒有多余的庫存，洛紗才想起來…</p>
洛紗微微仰起下頜，悄悄吸了一口氣。</p>
一樣的流程已經(jīng)重復(fù)過許多遍，但她每次都還是控制不住的緊張。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心理素質(zhì)差，畢竟皇帝陛下看起來就非常不好相處，而實際上比看起來還要更不好相處……</p>
手指……</p>
一點柔軟的布料從肩頭滑落，按在鎖骨上的掌心一路撫摸下去，將怯生生地挺翹著的柔軟皮膚完全攏入掌心。</p>
力度說輕不輕的擠壓，全身的溫度好像都集中在他指尖按過的地方，洛紗本能地仰起脊背想要往后靠，可是后面就是床頭，實在已經(jīng)無處可躲。</p>
周圍有一股存在感異常鮮明的氣息。</p>
皇帝不用香水，這也不是真正的氣味，而是哨兵的信息素。</p>
并不柔軟，也不溫暖，更不熟悉，而是冰冷而堅硬的，蘊藏著某種近乎暴烈的力量。明明周圍寂靜無聲，洛紗卻覺得像被次聲波掃過似的，耳膜嗡嗡地戰(zhàn)栗著，好像血管的脈動。</p>
無比強烈的，被環(huán)繞和籠罩的感覺。</p>
指腹碾在柔軟生澀的皮膚上，算是克制的力度，但仍然稱不上很柔和。</p>
以哨兵的耳力，皇帝很快就從她呼吸的細(xì)微變化里判斷出了應(yīng)該如何改變頻率和力度。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洛紗已經(jīng)小聲地吸著氣，呼吸明顯變了節(jié)奏，只能輕輕地咬住下唇，想把變了調(diào)的喘息咽回去。</p>
她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發(fā)出了什么聲音，不過換成她來的時候還要更糟糕許多。</p>
手指因為緊張而攥出了一點涼意，小心翼翼地握上去的時候，洛紗盡力不去回憶上一次和它接觸時的景象，但掌心里的形狀和熱度還是異常鮮明，讓人甚至無法忽視。</p>
理論上，她知道應(yīng)該只要上下握動就好，可是在重復(fù)的動作之中，洛紗判斷不出時間過了多久，皇帝也什么也沒說，從表情上也根本判斷不出滿不滿意，直到他傾身把她抱了起來跨坐在自己腿上。</p>
如果說人在尷尬的時候會變得很忙，那人在格外緊張的時候就會變得不知道在忙什么。</p>
洛紗悄悄閉著眼睛，但是眼睫時而還在不受控制地顫動，好像闔起的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兒看一樣。鼻腔好像也罷了工，一口呼吸屏住許久，直到肺里已經(jīng)完全沒有多余的庫存，洛紗才想起來自己是會喘氣的。</p>
因為閉著眼睛，時間好像也被拉得很長，一切感官都集中在快速而有力的磨蹭上，仿佛正置身于顛簸昏暗的海洋上，好在陛下的確遵守了諾言，并沒有真的再進(jìn)入過。</p>
直到緊緊按在背后的力度松開些許，洛紗試探性地眨了眨眼……然后迎上了一道冷冰冰的視線。</p>
四目相對的瞬間，洛紗的大腦一片空白，立刻把自己僅剩的幾句臺詞也忘光了。</p>
沉默幾秒鐘，皇帝抬起手，在她鼻尖上碰了碰。</p>
他手指的溫度似乎比平時要高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沾染了她身體上的溫度。洛紗大腦放空地看著他，而皇帝淡淡道：“……鼻子有點涼�！�</p>
這好像不是一個可執(zhí)行的命令，于是洛紗并不知道該干什么，只好繼續(xù)點頭表示自己在聽。</p>
其實洛紗也不知道什么詞匯才能準(zhǔn)確定義自己和陛下的關(guān)系。</p>
作為向?qū)�，洛紗的信息素與皇帝匹配度非常高，即使不進(jìn)入他的精神域，通過近距離的親密身體接觸，也能起到有效的安撫作用。</p>
不過除了第一次以外，皇帝再也沒在真正意義上和她做過，采取的都是各種邊緣方式，每個月見面兩次，結(jié)束后再抱她半個小時。</p>
洛紗趴在皇帝的胸膛上，不敢亂動，只悄悄覷著他的側(cè)臉。</p>
這樣雕塑一樣美麗的五官，其實人不知不覺間很容易看得出神，可是這張臉在閉眼小憩時依然保持著冷肅威嚴(yán)，她看來看去，又只敢心懷敬仰。</p>
謝天謝地陛下的話相當(dāng)少，所以她一般只需要緊張地胡思亂想，還不至于緊張地胡言亂語……洛紗正眨著眼睛，只聽到耳畔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最近都做什么了？”</p>
洛紗條件反射地開口回答：“主要是在準(zhǔn)備攻防演練……”</p>
可是話一出口，洛紗又想起來自己在演習(xí)里拿到的那個“陣亡”。</p>
其實這種白塔里組織的演習(xí)，就算她表現(xiàn)得再好，對陛下來說大概也是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鬧，現(xiàn)在她甚至還在最后關(guān)頭被擊落了，就更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洛紗正在支支吾吾，可皇帝只是嗯了一聲，說：“乖孩子。”他的手撫在她的腦后，不再說話了。</p>
*</p>
如果大半年前的那場巨變沒有發(fā)生的話，洛紗現(xiàn)在的生活大概也乏善可陳。</p>
那一天是向?qū)W(xué)院成立二百周年的校慶日，她早早來到白塔的禮堂外等候，結(jié)果被通知皇帝陛下的致辭取消了。</p>
云曜陛下剛剛?cè)粴q，他年少繼位，從十余年前起就對艦隊展開了大刀闊斧的改革。這些年來，帝國的艦隊橫掃星河，讓他逐漸建立了極高的威信。</p>
不過和同齡的女孩們一樣，洛紗關(guān)注的更多的是他的外表，畢竟對美麗的向往是生物本能，她的宿舍里也一直掛著皇帝陛下的巨幅海報。</p>
聽說校慶日陛下會親自來致辭，她排了好久隊才搶到禮堂第一排的座位，結(jié)果行程居然臨時取消了。洛紗沮喪不已，不過這一天也沒什么別的事做，她索性替了同學(xué)去皇宮紀(jì)念館參觀。</p>
作為著名歷史遺跡，帝國的皇宮有部分區(qū)域會向公眾開放，陳列皇室歷史的紀(jì)念館就是其中之一。洛紗刷過了訪客卡，卻沒有進(jìn)紀(jì)念殿，那里她已經(jīng)去了不止一次，館內(nèi)講解已經(jīng)聽膩了。</p>
工作日里游人不多，洛紗在殿前的廣場上轉(zhuǎn)了一會兒，打算去附近紀(jì)念品商店里買印著陛下的新臺歷。可是就在漫無目的地散著步的當(dāng)口，洛紗忽然感覺自己脖頸上傳來一陣冰涼，隨即她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p>
意識慢慢回到混沌的腦海里時，洛紗怎么也想不明白。</p>
皇宮堪稱母星最安全的地方，她居然會在這里被綁架。到底是誰這么膽大包天，敢在皇宮里行兇？！</p>
然而，在視力恢復(fù)之前，她捕捉到了一種更為可怕的東西。</p>
哨兵信息素。</p>
狂暴的信息素，一團(tuán)隨時會炸開的混亂力場，幾乎已經(jīng)像是電流在空氣中游走，危險程度令洛紗本能地寒毛直豎。</p>
一個已經(jīng)瀕臨失控的哨兵！</p>
眼前的一切終于慢慢清晰起來，一聲驚叫即將脫口而出，卻在她看清那個人的臉時斷在了半空——</p>
美麗得如同藝術(shù)家杰作的面容，是她經(jīng)常擺在桌面上看的那一張。</p>
皇帝陛下！</p>
那雙冷銀色的眼睛也正直直逼視著她，對方的身體熱得異樣，那是哨兵結(jié)合熱時的異常溫度。少女嘗試掙了掙，然而哨兵按著她的力度，讓她不能動彈分毫。</p>
皇帝似乎終于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醒了。</p>
他大概已經(jīng)從她的訪客胸牌上讀出了她的個人信息，卻還是開口問道：“你叫洛紗？”</p>
洛紗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她舌頭打著結(jié)，磕磕巴巴地說：</p>
“陛……陛下……”</p>
“聽我說，”他說，“我快要感知過載了，你的向?qū)睾臀移ヅ渎史浅８�，接下來我需要你的安撫，其他事情做完再和你解釋�！?lt;/p>
感知過載，指的是哨兵長期無法被安撫，精神域承受能力已經(jīng)到了極限。</p>
過載的哨兵就像一桶危險的化學(xué)品，任何輕微的擾動都可能使他們做出不可控的過激反應(yīng)。此時他們已經(jīng)不能再與外界接觸，應(yīng)該立刻被關(guān)進(jìn)靜音室，直到找到匹配度高的向?qū)А?lt;/p>
陛下快要感知過載了，所以他沒有來她們的校慶致辭……但這怎么可能？陛下怎么可能沒有一位合適的向?qū)А寮喼挥X得自己好像理解不了這幾個字的意思。</p>
然而她很快意識到了另一件事。</p>
向?qū)ι诒陌矒幔举|(zhì)上是一種更高維度的交流，然而感知過載的哨兵另當(dāng)別論，他現(xiàn)在需要的是一種效果稍差，但更加直接的方式。</p>
洛紗的嘴唇微微發(fā)著抖。</p>
后背已經(jīng)抵在了床頭，他關(guān)了燈，所有的窗簾合攏，光線調(diào)節(jié)裝置使得周圍陷入一片黑暗，然而這樣的黑暗，反而使得其他的感官都變得分外清晰。</p>
戴著冰冷戒指的手有點猶豫地摸上她的臉，他好像說了“不要哭”，但是在因為哽咽而模糊的視線里，洛紗并沒有完全聽清。</p>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腦袋里暈得天旋地轉(zhuǎn)，洛紗盯著窗外的夕陽看了兩秒，直到理智回籠，才慌忙爬起身來。</p>
她身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洛紗�！�</p>
洛紗一激靈抬起了頭。</p>
皇帝陛下感知過載，這種堪稱帝國最高機密的信息被她知道了，她……不會被人道毀滅吧……？</p>
“跟我來�！彼f。</p>
洛紗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自己尚難以完全并攏的雙腿，皇帝看她一眼，索性把她打橫抱了起來。</p>
少女牙關(guān)立刻開始打顫，輕微地發(fā)著抖，以為自己會被送去什么機密情報機構(gòu)處置，然而他只是把她抱進(jìn)了浴室，讓她自己清洗。</p>
帝國的情報機構(gòu)手段酷烈是出了名的，洛紗亂七八糟地回憶著各種諜戰(zhàn)電視劇，一時間恨不得把自己直接淹死在浴缸里，卻又不敢在浴室里拖延太久時間。</p>
磨磨蹭蹭地從浴室里出來時，電子管家為她送來了一套全新的衣服，而皇帝也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p>
黑發(fā)垂肩，銀眸深邃，一身常服配著冷淡的神情，依然是可以登上媒體的美貌，絲毫看不出這個哨兵竟然已經(jīng)瀕臨失控。</p>
“坐�！被实壅f。</p>
洛紗渾身一激靈，意識到他是讓自己坐在沙發(fā)上與他面對面，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兩步跳了過去。</p>
“我已經(jīng)瀕臨感知過載，但現(xiàn)在還不能向你敞開精神域，所以只能采用這樣的方式。你明白嗎？”</p>
洛紗不知道出于禮貌是不是應(yīng)該和他對視，但她現(xiàn)在實在是不敢面對陛下的臉，只好低著頭努力盯著自己的指尖，“明白�！�</p>
精神域是哨兵意識的高維具象化，進(jìn)入精神域，意味著可以直接感受對方的情感甚至記憶�；实郾菹碌挠洃洿蟾哦际堑蹏鴻C密，自然不能就這么向她敞開。</p>
“我的精神域狀態(tài)和我的向?qū)�，都是級別很高的機密，這件事不能對任何人說，包括你的朋友和師長。能做到嗎？”</p>
洛紗繼續(xù)盯著自己的指尖，緊張得幾乎脊背發(fā)麻：“是！”</p>
“以后我還會需要你的安撫，你不需要回白塔了。在這里等一等，新的住處很快就會準(zhǔn)備好，我也會給你辦好長期請假的手續(xù)�！�</p>
洛紗低頭看著膝蓋，嘴唇動了動，這一聲應(yīng)諾卻怎么也說不出口。</p>
然而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她也不敢提出反對，她會被關(guān)進(jìn)什么奇怪的機構(gòu)里嗎？還是被直接送去處理掉……</p>
少女嘴唇抖了抖，無處安放的雙手下意識地抓緊了裙擺的一角，吸著氣拼命想把眼淚忍回去，卻還是有一滴眼淚控制不住地砸落下來。</p>
皇帝平心靜氣地問道：“你很想回白塔嗎？”</p>
用帶著哭腔的顫音回話很失禮，洛紗只好抿緊嘴唇拼命點頭，眼淚接二連三地順著臉滑落。</p>
“別哭，”機器人無聲地滑行過來送上紙巾，洛紗扯了一張在手里，皇帝停了很久才說道：“那你就繼續(xù)待在白塔�！�</p>
“是……”洛紗哽咽著點頭。</p>
“等會我派人送你回學(xué)校，如果之后有任何不舒服的話，都聯(lián)系他安排檢查。你身上可能留有我的生物信息，不要自己去醫(yī)院�！�</p>
“是！”</p>
走出皇宮的時侯，洛紗拿回了她的終端設(shè)備，外表一模一樣，卻已經(jīng)不是她原來的那部。</p>
通訊列表里多了一個新的名字。</p>
云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