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啊——”</p>
舒燕尖細的嗓音爆發(fā)出了一聲恐懼的哀嚎,她轉(zhuǎn)身踩著腳上精致的小皮鞋,拔腿就要跑。</p>
舒楹提前一步看出了她的預(yù)謀,她唇角微微勾了勾,好看的眉眼蕩漾出春波。</p>
舒燕都沒來得及跑出去兩步,就被她細長的胳膊毫不留情的抓住了頭發(fā)。</p>
舒楹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拽著舒燕頭發(fā)的手微微用力。</p>
一整塊頭皮被頭發(fā)絲牽扯著,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舒燕疼得眼淚在眼睛里打轉(zhuǎn)。</p>
“舒楹,你這個瘋子,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今天要是敢打我,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p>
舒燕心虛的高聲尖叫,人在心里沒有底氣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提高音量。</p>
舒楹一只手輕輕地扣了扣耳朵,用力把人從樓梯上拽了下來。</p>
她微微蹙眉,彎彎的眉毛擰在一起,明亮的眼睛閃過一絲不悅。</p>
“舒燕,我小時候最討厭的就是你大呼大叫,你尖細的嗓子真的很像打鳴的大公雞,上一只對著我叫的雞,已經(jīng)被爺爺燉了給我補身體了�!�</p>
舒楹說完,像是一只翩翩蝴蝶一樣轉(zhuǎn)過身來,她輕輕舉起手,手里的鍋鏟重重的打在了舒燕的臉上,語速卻不斷的加快:</p>
“你的肉肯定又柴又茶又臊,我又不能同類相食,可是你真的很吵,我已經(jīng)忍你很久了,讓你對我叫,這次你還叫不叫了?!”</p>
舒燕剛剛重生,本來以為這一次要開掛逆襲人生了。</p>
結(jié)果還沒得意兩分鐘,舒楹手里的鍋鏟噼里啪啦的落下來,打的她暈頭轉(zhuǎn)向。</p>
“姐姐,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我從小說話就是這個聲音,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呀,你要是真的看我不順眼,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p>
舒燕眼角帶著淚水,眼眶哭得通紅,連鼻子尖都泛著粉,這要是個男人看了,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樣子。</p>
可惜舒楹是個女人,還是個并不怎么憐香惜玉的女人。</p>
“想讓我原諒你?你就去死,死了就好了,世界都清靜了�!�</p>
舒燕恰到好處的落下了一滴淚來,哭得楚楚動人,她心里像是在燒一壺開水,壺蓋都快要被沸騰的水掀開了。</p>
她剛剛和爸媽說了那么多,舒楹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醒過來的,她該不會是聽到了謝執(zhí)硯還沒死的消息了吧?</p>
“姐姐,你我本是同根生,從小你就比我更得爺爺寵愛,全世界都在圍繞著你轉(zhuǎn),你已經(jīng)什么都擁有了,為什么非要對我苦苦相逼呢?”</p>
舒楹冷笑一聲,微微轉(zhuǎn)動了手腕,手腕上的骨頭跟著“咔嚓”作響,聽得舒燕心里直發(fā)毛。</p>
“這個時候了你還把我當成傻子,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舒家保不住,你們就能獨善其身?我告訴你們,這個家里的任何一個人都別想逃!”</p>
舒楹說完,不再給舒燕說話的機會,揚起手里的鍋鏟,打在了她脖子后面的穴位上。</p>
“姐姐,你——”</p>
舒燕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后脖頸子上忽然一受力,眼前就變得一片模糊。</p>
她瞇瞪著一雙眼睛,前面的路變得晃晃悠悠,她張著嘴剛要說什么,話都還沒說完,就一腦袋栽到了地上。</p>
舒楹把手里的鍋鏟隨意扔在地上,眼眸閃過一絲嫌棄。</p>
“蠢貨,還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們?舒家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就是放到你們的手上,你們也把持不住�!�</p>
舒學(xué)誠胸無點墨,年輕的時候就只知道揮霍無度,外面養(yǎng)的那些鶯鶯燕燕就更不用說。</p>
現(xiàn)在舒家遇難,他想要溜之大吉,也要問一問舒家的列祖列宗同不同意。</p>
舒楹走過去,一一檢查了幾個人的鼻息:“命倒是硬�!�</p>
她在國外讀的就是醫(yī)學(xué),就知道打哪個部位是疼到心臟的。</p>
剛剛打人的時候,舒學(xué)誠叫的撕心裂肺,里面沒有一點演戲的成分,全都是舒楹上過學(xué)的功勞。</p>
眨眼間一家人全都暈死了過去,想到自己的女兒,舒楹臉上沒了那一份優(yōu)雅和鎮(zhèn)定,急匆匆地就上了樓去。</p>
“月月,媽媽來了,你怎么樣?你可千萬不要嚇?gòu)寢屟健!?lt;/p>
月月年齡尚小,對于成人來說,并不致命的安眠藥會讓她昏迷的時間更長。</p>
舒楹小心地把月月扶了起來,一只手搭在了她細小的胳膊上。</p>
“幸好只是昏睡著,沒有太大的影響�!�</p>
月月還不到醒來的時間,舒楹暗中松了一口氣,心里卻越發(fā)的難受。</p>
從前父母還在的時候,舒學(xué)誠雖然不學(xué)無術(shù),卻也還算是安分,他不敢把那些心思明目張膽的放到明面上來。</p>
可是現(xiàn)在舒家凋零,人去茶涼,舒學(xué)誠貪婪的心也日益藏不住。</p>
舒楹緊緊地抱著月月,輕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天花板,這是她出生且長大的地方,舒家老宅有太多的回憶。</p>
她的目光迅速落在了梳妝臺上,母親臨終前留給她的首飾盒。</p>
舒楹抱著月月坐在了梳妝臺前,指尖觸碰到了表面螺鈿漆器的盒子。</p>
幾十年過去,這盒子上的圖案依舊很精致,顏色鮮艷無比,鳳凰更是栩栩如生。</p>
“大伯,你不會想到的吧,爺爺真正的家產(chǎn)和古董并不是你們看到的這些。”</p>
舒楹喃喃自語,其實舒家最值錢的那些東西全部都藏在墻壁后面的架空層,老爺子早就看出了舒學(xué)誠的不學(xué)無術(shù),自然也不會告訴他這些。</p>
舒家?guī)状朔e累下來的財富,只在老人臨終前和最器重的一個孩子口口相傳。</p>
這個大宅子,是當初老爺子留給她父親的,她從小在這里長大,就連這里面的傭人都是換了一茬又一茬,里面承載了太多和父母以及爺爺奶奶幸福的回憶。</p>
舒楹細長的眉毛帶著淡淡的憂愁,她修長的手指搭在盒子上,里面的首飾映入眼簾。</p>
“爺爺,都怪孫女沒出息,保不住咱們舒家的老宅子,孫女給您丟人了,您可千萬不要生孫女的氣。”</p>
眼下真的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她實在沒有了別的法子。</p>
舒家老宅子保不住,這里面所有的東西也都帶不走,外面不知道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她一言一行都會被人過度解讀。</p>
里憂外患,她只能先保全自己,再商議其他。</p>
舒楹輕輕地摸上了自己頭上那一枚寶藍色的梨花纏絲發(fā)夾,這個就是架空層的鑰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