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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站臺上涼風颼颼，我找好車廂隊列，開始刪手機里的合影。</p>

    袁衡起說辦公室戀情嚴重違反規(guī)定，我們五年戀愛都是地下狀態(tài)。</p>

    連合影的機會都是我求來的，更不允許發(fā)社交平臺。</p>

    他避嫌到人人都以為他討厭我。</p>

    連他直接挪了我的項目績效，大家都覺得無甚奇怪。</p>

    刪著合影又想起清算績效的那天。</p>

    我壓著火氣，走到走廊上給他撥打電話，毫不意外地被掛斷。</p>

    這五年，他幾乎從不在公司接聽我的電話。</p>

    但消息秒來：“我在忙�！�</p>

    但我這次不是給他打電話談情說愛的，我徑直奔向他的頂樓辦公室。</p>

    卻在大堂的格子間，看到了他驕矜的身影。</p>

    隔著玻璃格擋，他正弓身指著電腦給許凝露講解著方案。</p>

    許凝露彎腰湊近，圍巾的流蘇撩撥著袁衡起的脖頸。</p>

    他年紀輕輕就坐穩(wěn)了K城集團分部老大的位置，寥寥幾年被紐約總部高度認可，能力自然是佼然不群。</p>

    一開始我也總想聽他給我講些方案。</p>

    但他總是皺著眉拒絕：“我真的很忙，沒空教這些小兒科的東西�！�</p>

    我犯了錯面臨處罰時，他也從不插手：“教訓越痛，道理越明白。”</p>

    可他卻能對連數(shù)據(jù)透視表都不知為何物的許凝露，耐心溫柔地講著基礎方案。</p>

    他的手邊，是我每天早上給他送的便當。</p>

    他不喜歡我去辦公室找他，我就每天早起做好便當，買通五樓的食堂阿姨讓她幫我送給他。</p>

    “好餓，袁總，能不能把你的便當給我吃？中午我再請你吃飯�！�</p>

    許凝露指指我的便當盒。</p>

    “拿去吧�！痹�衡起沒有多看一眼，邊回郵件邊示意。</p>

    許凝露笑得眉眼彎彎，打開便當盒，咬上一口牛腩，夸得贊不絕口。</p>

    放下筷子時，又細致地將筷子放在了袁衡起筷子的旁側，</p>

    于是那兩雙筷子，便親密地挨在一起。</p>

    我忽然覺得，沒有再質(zhì)問袁衡起為何這樣分配績效的必要了。</p>

    我轉(zhuǎn)身下了電梯，剛回電腦前就陷入一片漆黑。</p>

    連日暴雨，公司停電緊急通告居家辦公。</p>

    我摸著黑下樓，看清了那一雙身影。</p>

    袁衡起撐傘護著許凝露走向他不遠處的車。</p>

    我像只落湯雞一樣，狼狽回到家，袁衡起的電話也來了。</p>

    “筱藝，”他說，“我想著你有傘，平安到家了吧？”</p>

    他的背景音是許凝露沏茶問他要不要放點姜絲的聲音。</p>

    “今天的午飯換成了番茄牛腩。”我捏緊了電話，“好吃嗎？”</p>

    “唔……好吃的。”他含糊不清地敷衍我。</p>

    我掛了電話，看見許凝露更新的朋友圈。</p>

    一室溫暖中，兩只手臂正對飲姜茶：“有人罩著的感覺真好�！�</p>

    我點了贊。</p>

    列車呼嘯進站，我拖著行李箱上車，身后似乎有什么人在喚我的名字。</p>

    有可能是在叫我，也有可能不是。</p>

    我沒有回頭的興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