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愛第十年,顧景昭毫無預(yù)兆地要和我分手。</p>
“阿遙,婚姻是兩個家庭的結(jié)合,可你只是一個孤兒。只有苒苒背后的林家,才能讓我的事業(yè)更上一層�!�</p>
無父無母的我,從18歲到28歲,整個世界里只有一個顧景昭。</p>
我忍著眼淚,拿起請柬,坐進婚禮的觀禮席。</p>
顧家父母和親朋好友的無數(shù)雙眼睛,都死死盯在我身上,竊竊低語。</p>
“......都盯著點,萬一她發(fā)瘋鬧事立刻拉出去......千萬不能嚇到林小姐�!�</p>
可婚禮過半,我什么也沒做。</p>
直到新郎親吻新娘時,低下了頭。</p>
臺上的顧景昭,余光立刻盯向我,緊緊護住懷里的林苒苒。</p>
生怕我突然暴起,傷到他的新娘。</p>
可我只是扯了扯唇角。</p>
緊攥的手心里,是一塊小巧玉佩,和一張沒來得及給他看的親子鑒定報告。</p>
手機里陌生的對話框,刷到了99+。</p>
【阿遙,哥哥找了你好久好久,跟我回家好不好?】</p>
【阿遙,不想打理家業(yè)也沒關(guān)系,你想做什么,哥哥都支持你。】</p>
【阿遙,至少給哥哥一個地址,讓我把黑卡寄給你�!�</p>
【阿遙......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p>
【就算你有了新家,也讓我見你一面......好不好?】</p>
臺上,新郎新娘的恩愛視頻循環(huán)播放。</p>
顧景昭在后臺發(fā)來語音。</p>
“阿遙,只要你乖乖的,今天之后,我可以把你當(dāng)成自己的親妹妹。”</p>
我沒有回復(fù),只是輕輕摁下刪除鍵。</p>
打開對話框,把陌生的頭像備注成“哥哥”。</p>
發(fā)過去一個字:</p>
【好。】</p>
1.</p>
我剛關(guān)上手機,顧景昭和林苒苒就來到桌邊敬酒。</p>
“大喜的日子,大家敬新郎新娘一杯!”</p>
同桌的人笑著站起來,我回過神,跟著端起酒杯。</p>
卻在看見林苒苒身上敬酒服時,愣了一下。</p>
火紅的秀禾服上,繡著我一筆一筆,嘔心瀝血畫了小半年的鳳凰花樣,只為一場幸福的婚禮。</p>
現(xiàn)在,卻穿在了另一個女人的身上。</p>
我拿著酒杯的手有些抖。</p>
“呀,這是阿遙妹妹吧�!�</p>
林苒苒笑吟吟的。</p>
“景昭和我提起過你好多次,聽說這身衣服的紋樣,還是你親手畫的呢�!�</p>
“不過不專業(yè)的人嘛,畫得就是粗糙。我讓家里的設(shè)計師改了不少才勉強能看——你看這朵牡丹,改完是不是漂亮多了?”</p>
她指著的那朵牡丹花,原本是我用藏針的巧思,在花心設(shè)計了一個“遙”字。</p>
現(xiàn)在,被抹得一干二凈。</p>
我深吸一口氣,極力維持住臉上體面的笑。</p>
“......林小姐喜歡就好�!�</p>
“也不是我喜歡,主要是景昭偏要用這個�!�</p>
林苒苒挽著顧景昭的手臂,故作苦惱:</p>
“誰叫他重感情呀,什么丑的爛的都留著,也不管用不用的上�!�</p>
隨著她意有所指的話,無數(shù)異樣的眼神刺在我身上。</p>
我攥著酒杯,笑得勉強。</p>
“林小姐,我的東西已經(jīng)收拾好了,今晚就會搬出......”</p>
“搬什么呀,你在景昭家住了快十年,我一來就搬走,外人看見以為我多惡毒�!�</p>
林苒苒輕描淡寫地打斷我的話。</p>
“要我說,有些人怎么就沒點自知之明呢,仗著自己是孤兒非要往人家家里賴,把婚房當(dāng)福利院——”</p>
三言兩語,引來不少看笑話的目光。</p>
我死死咬著嘴里的肉,下意識地看向顧景昭。</p>
婚禮之前扣下行李,硬是不準我搬走的,分明是他。</p>
只要他一句話,就能為我解圍。</p>
可顧景昭只是垂下眼,淡淡道:</p>
“苒苒說得也有道理�!�</p>
“城郊有套空置的房,我讓人收拾了,你之后搬去那里吧�!�</p>
我心頭一抹冰涼。</p>
他口中的那套房,地處偏僻,打車要等上至少兩個小時,周圍沒有一點生活設(shè)施。</p>
可長期哮喘的我,每周要去醫(yī)院拿兩次藥。</p>
不明所以的人們都開始夸他體貼。</p>
“還是景昭人好,這么細的事都想到了......”</p>
“嘖嘖,這可是白養(yǎng)人家那么久呢......”</p>
“是啊,可別養(yǎng)出條白眼狼......”</p>
刺耳的議論灌進耳朵里,我胸口悶得生疼。</p>
半晌,死死克制住情緒,定定看向顧景昭。</p>
“不用麻煩了�!�</p>
“我有地方可以去,今晚就搬走�!�</p>
2.</p>
顧景昭一愣。</p>
相愛十年,他比誰都清楚,我的性格有多內(nèi)向孤僻。</p>
但凡在外人面前,無論他說什么,我都不會有任何異議。就算不舒服也只是自己忍著,一句話都不愛多嘴。</p>
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拒絕他的安排。</p>
讓他一下子卡了殼。</p>
片刻后,顧景昭微微皺眉,安撫道:</p>
“阿遙,別鬧�!�</p>
“你是我認的妹妹,就算結(jié)婚有了你嫂子,哥哥也不會不管你的�!�</p>
我嘴唇緊抿,忽然覺得有點好笑。</p>
曾經(jīng)的顧景昭,我五分鐘沒回消息,就要急急忙忙地發(fā)來第二條,確定我沒事。</p>
而現(xiàn)在,距離最后一條認妹妹的消息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小時。</p>
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我刪得干干凈凈。</p>
我放下酒杯,掌心被指甲掐得生疼。</p>
“顧景昭,我說不用麻煩了�!�</p>
我平靜地重復(fù),一字一句。</p>
“我有地方可以住,不用麻煩你和林小姐多費心。”</p>
“可以嗎?”</p>
顧景昭眉頭立刻擰得死緊,脫口而出:</p>
“你一個孤兒,離開我還能去哪里?”</p>
一句話,場上安靜一瞬。</p>
我的心口驟然泛起一陣遲來的、密密麻麻的刺痛。</p>
......原來顧景昭也知道,我過去的整個人生里,只有一個他。</p>
掌心忽然摸到隱隱的濕潤,松手便是一陣細微的疼。</p>
是指甲硬生生掐出的血。</p>
我閉了閉眼。</p>
“顧景昭,這是我的私事。”</p>
“跟你沒有關(guān)系�!�</p>
“私事”兩個字上,刻意咬了重音。</p>
顧景昭的臉,霎時黑了一截。</p>
然而不等他說什么,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響起,語氣嫌惡。</p>
“我說你賤不賤�。 �</p>
“嘴上說得好聽,要真想走,還會跑到婚禮上來礙我們家苒苒的眼?不就是想勾著景昭不放嗎?”</p>
“你這種小賤蹄子,我見多了!”</p>
我一下子被莫名其妙的辱罵砸懵了,胸口一陣火氣上涌!</p>
扭頭就要爭辯。</p>
“這位女士!我根本沒有......!”</p>
誰知話還沒說完,林苒苒突然打斷。</p>
“哎呀姐姐,跟這種沒爹生沒娘養(yǎng)的小賤人計較什么�!�</p>
“你都是要當(dāng)傅家少夫人的人了,為這點小雜碎氣壞了自己,多不值當(dāng)呀!”</p>
一瞬間,包括顧景昭在內(nèi)的不少賓客,臉色都是一變。</p>
卻不是因為她明目張膽對我的辱罵。</p>
“傅家少夫人?那個父母早逝,卻硬是一個人坐上京市龍頭位置的傅少爺?!”</p>
“林薇薇居然跟傅少爺訂婚了!那景昭豈不是也能攀上關(guān)系,喊傅少爺一聲姐夫?”</p>
“和傅家有姻親,這可是做夢都求不來的好事�。 �</p>
或震驚或狂喜的議論中,所有人都忽略了林家姐妹對我的肆意羞辱。</p>
就連顧景昭,在聽到傅家之后,臉上也閃過喜色。</p>
準備安撫我的話,全部咽了回去。</p>
扔下輕飄飄的一句:</p>
“阿遙,這是顧家的大喜事,你乖乖的,別鬧。”</p>
我的心臟冰涼。</p>
十年前的顧景昭,小心翼翼地牽起我的手。</p>
“阿遙,沒有父母,我就是你最堅實的后盾,你永遠可以想哭就哭、想鬧就鬧�!�</p>
十年后的顧景昭,護著另一個女孩,跟我說“別鬧”。</p>
仿佛淋了一場漫長又潮濕的大雨,最后落得滿身狼狽冰涼。</p>
我忽然覺得沒意思極了。</p>
扯扯唇角,扔下婚禮請柬,刻意忽視了掌心掐緊的刺痛。</p>
低頭,收好血緣鑒定報告,拿起認親的玉佩,準備離開這場與我無關(guān)的喧鬧。</p>
然而下一秒,整個人呆立當(dāng)場。</p>
只因林薇薇當(dāng)眾炫耀。</p>
“我和聞笙可是定的娃娃親!我還有傅家的婚書呢!”</p>
聞笙,傅聞笙。</p>
鑒定報告上,我剛剛認下、正在趕來接我的親哥......</p>
就叫傅聞笙。</p>
3.</p>
我?guī)酌霙]能回神。</p>
不料這一會兒的停滯,落在別人眼里,成了別有用心。</p>
“喲,不是要走嗎?怎么不動了?不會還等著別人挽留吧!”</p>
林薇薇尖銳的聲音譏嘲。</p>
“果然是沒爹媽教養(yǎng)的小賤人,就會使這些裝模做樣的下三濫手段�!�</p>
林苒苒立刻嬌聲接道:</p>
“別這么說呀,萬一景昭聽了心疼怎么辦?”</p>
“好歹也是人家認的妹妹呢�!�</p>
我終于忍耐不住,冷聲回頭:</p>
“兩位小姐,我和顧景昭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不會回顧家,也不會跟他再有任何來往。”</p>
“顧景昭單方面想認妹妹,從來也沒問過我的意見。既然現(xiàn)在引起了爭議,那我今天就在這里說清楚——”</p>
“我不想?yún)⒑夏銈冎g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也不需要一個莫名其妙的哥!”</p>
“我說得,夠明白了嗎?”</p>
字字清晰,界限分明。</p>
林家姐妹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p>
似乎沒想到,我在知道他們和傅家的關(guān)系后,還能如此不客氣地回嘴。</p>
顧景昭的臉卻驟然冷了下來。</p>
不由分說地斥責(zé)。</p>
“阿遙!你鬧脾氣也得看看場合!”</p>
“我都說了不會不管你,你就非得在婚禮上鬧?”</p>
“還不快給苒苒道歉!”</p>
我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p>
“顧景昭,你講講道理!”</p>
“被罵的人是我,憑什么要我道歉!”</p>
顧景昭眉頭緊擰,眼里劃過一絲煩躁。</p>
“苒苒和薇薇姐心直口快慣了,說你兩句又掉不了一塊肉。”</p>
“你這樣甩臉子走人,讓苒苒作為新娘的臉往哪放?”</p>
林苒苒臉上頓時露出幾分得意。</p>
慢條斯理地拿過一只碩大海碗,悠悠開口:</p>
“哎呀,雖然我也懶得為難你,但畢竟長嫂如母,我嫁給景昭,就有替他教育‘妹妹’的責(zé)任,對不對?”</p>
說著,倒上滿滿一碗白酒,舉到我面前。</p>
譏嘲又輕蔑。</p>
“只要你把這一碗喝干凈,我就允許你留在顧家,給景昭當(dāng)個暖床的玩意兒,怎么樣?”</p>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眼圈霎時紅了大半。</p>
定定看向顧景昭,聲音冰涼。</p>
“你也是這么想的嗎?”</p>
四年前,我為了幫顧景昭應(yīng)酬,被硬生生灌酒灌到胃出血。</p>
事后,顧景昭在公司連升三級。</p>
我在ICU待了整整三周,性命垂危。</p>
出來后,再也碰不了一點酒。</p>
顧景昭親自接我出院,一字一句地承諾,這輩子絕不會再讓任何人逼我喝酒。</p>
“只是一碗酒而已�!�</p>
顧景昭偏過頭,淡淡道:</p>
“你的胃養(yǎng)了幾年,也該好了�!�</p>
“更何況,只要一碗酒就能留在我身邊,你該感謝苒苒大度。”</p>
一瞬間,心涼如冰。</p>
胸口像是被刀子生生剜去一塊,痛得鮮血淋漓。</p>
真可笑啊。</p>
原來在顧景昭眼里,我就是個理所應(yīng)當(dāng)付出一切,只配待在他身邊的玩意兒而已。</p>
所以我的尊嚴、我的未來、乃至我的生命......</p>
統(tǒng)統(tǒng)都不重要。</p>
我笑著,閉了閉眼。</p>
在眾目睽睽之下,接過那碗酒——</p>
摔了個粉碎!</p>
4.</p>
地上,酒水一片狼藉,瓷碗四分五裂。</p>
“你在做什么?!”</p>
顧景昭震驚地怒吼出聲。</p>
我冷冷開口。</p>
“顧景昭,我不是你的寵物,更不是你們倆夫妻的玩具�!�</p>
“你們之間的齷齪想法,別想往我身上使�!�</p>
“我們早就結(jié)束了�!�</p>
說完,拿起玉佩和報告,轉(zhuǎn)身就走。</p>
然而下一秒,林苒苒憤怒的尖叫響起!</p>
“走?你走得了嗎?!”</p>
“敢在我的婚禮上鬧事,就別想走出這扇門!”</p>
一瞬間,十幾個保鏢涌上來,把我團團圍�。�</p>
我緊咬牙關(guān),死死攥住手里的鑒定報告,脫口而出:</p>
“你今天敢動我,傅聞笙絕不會放過林家!”</p>
話音落地,場上安靜一瞬。</p>
林苒苒眼尖地一把搶過鑒定報告,夾著的玉佩隨之滑落在地。</p>
她看了兩眼,仿佛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p>
“傅少爺?shù)拿妹迷缇退涝诙昵暗能嚨溊锪�!�?lt;/p>
“為了攪和我的婚禮,居然連這種報告都敢造假!”</p>
顧景昭面如寒冰,失望地看著我。</p>
“阿遙......你居然因為我結(jié)婚,不擇手段到這種地步!”</p>
“滾開!”</p>
我根本無暇理會他,焦急地只想搶回玉佩。</p>
“把東西還給我!”</p>
如果傅聞笙說的是真的,這就是我親生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p>
林苒苒一挑眉梢,撿起玉佩晃了晃。</p>
“喲,居然還刻著一個‘傅’字,不會是在哪偷來的吧?”</p>
“這是我的東西!”</p>
我紅著眼嘶吼,卻被高大保鏢重重摁倒在地,狼狽地吃了一嘴灰塵。</p>
眼睛仍死死盯著林苒苒手里的玉。</p>
林苒苒似乎是來了興致,笑得惡劣又殘忍。</p>
“這么喜歡這塊玉啊。”</p>
“那這樣吧,你把地上的酒舔干凈,我就還給你�!�</p>
“否則——”</p>
她勾勾手指,立刻有保鏢上前,恭敬地遞上一把尖銳的錘子。</p>
“就讓我看看這小玩意,能敲成幾塊!”</p>
“林苒苒!你敢!”</p>
我瘋狂地掙扎,努力伸手去搶玉佩。</p>
卻突然被一只細跟高跟鞋狠狠踩在手腕上!</p>
臉色瞬間疼得煞白。</p>
“不要臉的小賤貨,連聞笙都敢碰瓷,活該吃點教訓(xùn)�!�</p>
林薇薇尖銳譏嘲,鞋跟狠狠用力碾下!</p>
我眼前一黑,手腕劇烈的痛楚讓后背冒出冷汗,顫抖不止。</p>
顧景昭面露不忍,下意識地想要上前。</p>
卻被林苒苒意有所指地打斷。</p>
“傅少爺呀,生平最恨別人拿他家人耍手段。”</p>
“要是今天我和姐姐不開心,事情泄露出去,沒準她親近的人都要受牽連呢!”</p>
一句話,讓顧景昭的腳步頓在原地。</p>
垂眼,嘴唇緊抿。</p>
“地上的酒也不算多�!�</p>
“你舔完好好給苒苒道個歉,也好少受點罪�!�</p>
可滿地的不只是酒,更是無數(shù)碎裂的瓷片。</p>
劇痛的手腕被高跟鞋生生釘出了血,混著一地白酒,鮮紅刺眼。</p>
林苒苒慢悠悠地拿著錘子,在玉佩上晃了兩下。</p>
“三、二、一——”</p>
“......我舔。”</p>
我疼得嗓音嘶啞,虛弱至極。</p>
“還不快點!”</p>
林苒苒鞋尖惡意一挑,碎瓷片霎時飛濺,在我臉頰上劃出一道刺眼的血痕。</p>
我死死咬著牙,屈辱地低下頭,舌尖舔上辛辣的酒面。</p>
“真賤啊!像條狗一樣!”</p>
酒精讓大腦昏沉、胃里陣陣刺痛時,我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白色。</p>
不好的預(yù)感猛然上竄。</p>
“放開�。�!”</p>
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反應(yīng),我猛然抬頭,睚眥欲裂!</p>
媽媽留給我的玉佩,被一只手狠狠摔在青石板上!</p>
四分五裂!</p>
“林苒苒�。 �</p>
我瘋了一樣掙扎嘶吼,被保鏢死死壓倒在地,在劇痛中動彈不得。</p>
“哎呀,一不小心手滑了——讓你白舔了呢�!�</p>
林苒苒甩了甩手,輕蔑地蹲下身,撿起一片碎瓷片,慢悠悠地開口:</p>
“不過你這種沒爹沒娘的,隨便怎么玩都沒事�!�</p>
“比如現(xiàn)在,我準備在你臉上刻一個‘賤’字,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勾引男人的小賤貨!”</p>
說著,冰冷鋒利的瓷片一寸一寸壓近我的臉頰。</p>
我雙眼血紅,死死盯著林苒苒,嘶吼與恨意入骨——</p>
千鈞一發(fā)之際,婚禮大門被人狠狠踹開!</p>
男人暴怒的聲音驟然炸響!</p>
“都給我住手!”</p>
“誰再敢動我妹妹一下,我要他的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