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程婉妍的臉色黑沉如墨。</p>
“你的抑郁癥不是好了嗎？醫(yī)生說過，病好了就不能再吃這個藥，這藥吃多了會鬧自殺�！�</p>
女人生氣，緊緊地盯著蔣瀾：“蔣瀾，你竟然為了一個死了十年的孩子，想出吃藥這招逼我？”</p>
蔣瀾疼得直顫：“我沒有逼你，我只是吃藥止疼……”</p>
程婉妍卻不信。</p>
她陰沉掏出電話：“成天惦記著死掉的孩子，活人你是一點都不管了？我治不了你，讓你媽來治你�！�</p>
電話很快接通，程婉妍冷硬說：“你兒子又犯病了，尋死膩活跟我鬧離婚，三分鐘內(nèi)勸好他，否則你小兒子的職位我就不保證了�！�</p>
電話被遞給了蔣瀾，里頭很快就傳來蔣母不耐煩的訓(xùn)斥。</p>
“蔣瀾，你是不是非要把所有人逼死才甘心？”</p>
“你弟弟還在程氏上班，他談了女朋友，已經(jīng)準備買房談婚論嫁了，要是沒工作，你要你弟弟怎么過日子？趕緊跟婉妍道歉！”</p>
蔣瀾喉中哽塞無力：“媽，弟弟是你的兒子，難道我不就是你的兒子嗎？我真的很痛苦……”</p>
可蔣母不等他說完，就接著罵：“你當著要錢有錢，還是程家的女婿，有什么好痛苦的？婉妍都好吃好喝養(yǎng)著你，你有什么資格跟婉妍鬧？”</p>
“算媽求你了，我辛苦把你養(yǎng)這么大，你別做白眼狼行不行？不要鬧了，讓我們蔣家跟著程家過個好日子吧�！�</p>
聽到這話，蔣瀾身體頓失了所有力氣。</p>
通話結(jié)束后，程婉妍將手機奪了回去：“蔣瀾，你媽說的對，人活著要感恩，做人別太自私。”</p>
蔣瀾凝著虛空，渾身發(fā)抖：“我只想知道孩子葬在了那里，想去見見他，我有錯嗎……”</p>
程婉妍看著他失控空洞的眼，呼吸一緊。</p>
手臂青筋崩起，意識到不對，當即把人帶到了醫(yī)院的心理診療室。</p>
“蔣瀾，你已經(jīng)好幾年沒發(fā)病了，最好不是裝給我看的！”</p>
很快，蔣瀾被打了鎮(zhèn)定劑，躺在病床上昏睡過去。</p>
但他依舊痛苦地闔著雙目，仿佛在夢魘之中。</p>
醫(yī)生面色凝重：“程小姐，按照蔣先生的抑郁癥病史，建議你們盡快要個孩子，他迫切需要一個孩子來彌補十年前的心理創(chuàng)傷�！�</p>
程婉妍盯著病床上的人，低沉回答：“我們的孩子很快就會出生了�！�</p>
醫(yī)生點了點頭：“你們有準備就好，對了，像你先生這種患者，有時候能刺激他情緒激動反而是好事，最怕的就是他什么情緒都沒有，才最危險�！�</p>
程婉妍沒說話，盯著病床上的人眸光晦暗。</p>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蔣瀾再次醒來時，程婉妍就在床邊。</p>
“醒了？”</p>
看出她語氣里的關(guān)心，蔣瀾心口卻在發(fā)痛。</p>
程婉妍是京市名聲大噪的女企業(yè)家，身家過億，商業(yè)巨擘，卻因為他一直有心理創(chuàng)傷不肯碰她，讓她這十年都沒再當過女人。</p>
正當蔣瀾又想跟她提起離婚的時候，程婉妍率先開了口。</p>
她的聲音儼然恢復(fù)了冷漠無情：“剛剛檢查的時候，世軒說我有點貧血，正好你的血型跟我匹配，既然你醒了就準備一下去給我捐血�！�</p>
蔣瀾疑惑：“我只是最大眾的血型，血庫很充足�！�</p>
程婉妍突然看向他，眼神充滿逼迫：“世軒說了，我肚子里有我們的孩子，只要你給我捐血，生出來的孩子就會帶有你的基因，孩子會長得更像你，你明白嗎蔣瀾？”</p>
蔣瀾卻是苦笑：“孩子是否像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你跟我離婚，徹底拋去關(guān)于我的一切，好好走向新生活不行嗎？”</p>
“夠了！這件事我自有主張�！�</p>
程婉妍將他拉到了輸血室。</p>
他像提線木偶地坐在她身邊，目光空洞地看著長針扎進了他血管。</p>
忽然隔壁的婦產(chǎn)科傳來一陣陣孩子的哭聲。</p>
蔣瀾像是噩夢驚醒，瞳孔猛地一縮。</p>
“孩子……”</p>
“是孩子在哭！他是不是在怪我！”</p>
坐在程婉妍旁邊的他突然開始奮力地掙扎：“孩子在哭……我要去找他道歉……”</p>
程婉妍使盡全力地把他抱緊，顫抖的掌心強摁住他的手臂，對護士下令：“還不快抽！”</p>
血才抽了不到一半，蔣瀾就暈倒了。</p>
再度醒來的時候，蔣瀾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了一個電療椅上。</p>
“程婉妍，你要做什么？”</p>
程婉妍坐在旁邊，面色冷漠：“你剛才發(fā)病了，為了保證你正常，我讓醫(yī)生給你做電擊治療�！�</p>
蔣瀾臉色發(fā)白：“你……你說什么？”</p>
他瞬間被一抹過去的記憶擊中。</p>
很久以前有一次他情緒失控，醫(yī)生提出電擊治療，但被程婉妍否了。</p>
當時的她心疼地抱著他，安撫他說：“蔣瀾，我們不電擊，你會慢慢好起來的，我等你恢復(fù)，我陪著你一起……”</p>
而如今，她已經(jīng)不在乎他是否承受得住電擊……</p>
眼見程婉妍要離開電療室，蔣瀾奮力掙扎。</p>
“住手！程婉妍你不能這么對我！”</p>
“我不治——”</p>
可下一秒，蔣瀾被一道強勁的電流從頭貫穿到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