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黑風(fēng)高,殺人的最佳好時候!</p>
城外樹林里。</p>
火把的光,忽明忽暗。</p>
白雨薇剛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棺材里。她的腦袋很是昏沉。</p>
待完全清醒,她才看見棺材邊上還站著自己的丈夫李慶舟,和庶妹白玉蝶。</p>
“老爺,玉蝶,這是……”</p>
“我的好姐姐,你終于醒了�!卑子竦拇浇�,勾著一絲淺淺的笑意。這抹笑給人一種陰森算計感。</p>
白雨薇兩只手扒上棺材口,硬是撐著渾身的力氣坐了起來。四下里看了看,面上疑惑越發(fā)濃重,“我們?yōu)楹螘谶@里?”</p>
低頭再看一眼自己,她問道:“我怎躺在棺材里?”</p>
李慶舟發(fā)了聲,“你都已經(jīng)死了,不躺棺材,躺哪里?”</p>
“你說什么?我死了?”白雨薇不敢置信,以為聽錯了,“慶舟,你莫不是在開玩笑?我明明活得好好的,你為何要說我死了?”</p>
白玉蝶掩面輕笑,“呵呵呵……我的好姐姐,你病榻纏綿三年,想必活著也痛苦。我和姐夫商議,一致決定讓你早些上路,這樣,你也就能解脫了,不是么�!�</p>
白雨薇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她聽懂白玉蝶的言外意,“你們、你們想讓我死?”</p>
白雨薇把視線投向李慶舟,死死的盯著他,“你當(dāng)真如此狠心?我可是你的結(jié)發(fā)妻子啊,咳咳咳……”</p>
白雨薇一激動,就忍不住咳嗽起來,好不容易才緩過氣。</p>
她說道:“我只是病了,還沒有到死的那個地步。李慶舟,你怎么敢?”</p>
“你我夫妻二十載,我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內(nèi)宅。今天我只不過是病了而已,你居然就嫌我累贅,想要我的命。李慶舟,你還是不是人?”</p>
白雨薇的話非但沒有讓李慶舟有一絲愧疚動容,反而讓他更加心生厭惡。</p>
“白雨薇,你捫心自問一下,你我成親這二十年來,我每天過的日子,哪天不是看著你的臉色過?”</p>
“你仗著你娘家有錢,不許我這個,不許我那個。我是男人,我也是要臉面的。誰家的男人會被老婆日日不停地盯著?換作是你,你不窒息?”</p>
“我早就受夠了你,白雨薇。你能有今天,全是你自找的。你放心,你死了以后,玉蝶會替你打理好家宅,照顧好兩個孩子,你安心的去吧�!�</p>
李慶舟的話,無異于給了白雨薇當(dāng)頭一棒。她看看李慶舟,又看看白玉蝶,“你們、你們莫非背著我……”</p>
“不錯,我們背著你在一起了�!卑子竦癫恢獝u地說道,“如不是你把姐夫看得那么緊,他早就給了我名分。我們本該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p>
“你拆散我們整整二十年,若非你從中橫插一杠,我和姐夫才是令人羨慕的恩愛夫妻。但就是因為你,才讓我們有情人不能相守�!�</p>
“白雨薇,你占了李家主母的位置已經(jīng)二十年,現(xiàn)在輪也該輪到我了。你安心的去吧,希望你來世,千萬別再做,拆人姻緣的冤孽事�!�</p>
李慶舟準(zhǔn)備合上棺材蓋。</p>
白雨薇眼露驚恐更甚:“等等�!�</p>
白玉蝶蹙眉:“姐姐,你還有什么事?”</p>
白雨薇咽了一口唾沫,道:“你說……當(dāng)年是我,把你們拆散?”</p>
“當(dāng)年,我與他相識明明在前。后來,你才與他結(jié)識。你見著他的那個時候,我和他都已經(jīng)成親。怎么就成了,我把你們拆散?”</p>
白玉蝶再一次笑個不停。邊笑邊搖頭,“我的好姐姐,你還真是傻得可愛,呵呵呵……”</p>
“既然你問了,那我不妨告訴你。當(dāng)年姐夫能與你相識,其實都是我一手促成。誰叫你是白家嫡女呢。你有權(quán)、有錢,更有人脈。而我不過是父親的妾室所生�!�</p>
“我從一生下來,就被養(yǎng)在家外頭。我一個小小的庶女,哪有能力讓姐夫一步登天,所以,我就設(shè)計了一出好戲,讓姐夫與你結(jié)識。”</p>
“原本我以為,我或許得費些手段呢�?赡睦锵氲�,你竟然那般好騙,你還真是夠天真的�!�</p>
“你也不想想,當(dāng)年的姐夫,不過就是一個落魄書生,身上連點碎銀子都湊不齊,哪有機會能入到貴人云集的如意坊里聽?wèi)��!?lt;/p>
“是我?guī)Ы惴蛉氲娜缫夥�,也是我往你的茶水里加了料。是我打發(fā)那個地痞去調(diào)戲你,更是我算著時間,讓姐夫恰好路過你歇息的那個房間�!�</p>
“你以為當(dāng)年不過是巧合,可你細(xì)想想,這世上哪來那么多的巧合?我的好姐姐。”</p>
白雨薇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p>
二十年前的那天,就是她與李慶舟相遇的那天。</p>
那日,她同白玉蝶一同前往江州最大的戲院如意坊聽?wèi)颉?lt;/p>
中間,飲用了一杯茶水,感覺渾身發(fā)燙,情難自禁。</p>
白玉蝶將她送入如意坊后院的一間廂房內(nèi)歇息。</p>
房中突然現(xiàn)身一名賊眉鼠眼的男人。</p>
那人說著下流的言辭,朝她撲了上來。</p>
原本以為,那天必然會遭人玷污。</p>
結(jié)果就在奮力掙扎、呼救間,那名欲對她行不軌的男人,被人敲暈了。</p>
救了她的人,正是裝扮樸素的李慶舟。</p>
雖然被救下,但她卻反過頭來,把李慶舟撲倒了……</p>
回憶起當(dāng)年往事,白雨薇的嘴唇哆嗦。</p>
“昔年的窮書生,能進(jìn)到如意戲坊里頭聽?wèi)�,他竟然是被你帶進(jìn)去!”</p>
白玉蝶笑道:“不錯,是我把姐夫帶進(jìn)去的。我的好姐姐,你得感謝我。要不是我的話,你今天又怎么能成為當(dāng)朝宰相的夫人�!�</p>
白雨薇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不停的搖著頭,“既然這一切都是你們算計我,你憑什么說,是我拆散你們?明明是你們陽奉陰違,貪慕權(quán)勢榮華,到頭來卻說,我拆散了你們。你們還有沒有良心?”</p>
“死到臨頭了,還給我講良心?”白玉蝶冷哼,“良心能當(dāng)飯吃嗎?良心能讓我生來就是白家嫡女嗎?不能�!�</p>
“我要是講良心,我一輩子都要矮你一頭。我要是把良心掛在嘴上,我的一雙兒女,又怎么能被你當(dāng)成親生的,撫養(yǎng)長大。”</p>
此番言辭,令白雨薇的神情又顯露出來驚懼,“你說什么?你的一雙兒女?”她反應(yīng)了過來,“你的意思是,巧巧和云哥兒,是你的女兒、兒子?他們是你生的?”</p>
李巧巧的聲音兀自入了白雨薇的耳,“不錯,我和哥哥壓根就不是你的孩子,我們的母親,正是姨母。”</p>
李巧巧與兄長李景云,從后方走上前來。兄妹二人一直到了白玉蝶身邊,才停下腳步。</p>
白雨薇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一雙兒女居然不是自己的。</p>
明明兩次懷胎,一前一后生下兩個孩子。</p>
可今天,白玉蝶卻說,被自己親手撫養(yǎng)長大的一雙兒女,壓根就不是自己所生。</p>
那么自己的孩子呢?自己的一雙兒女到哪里去了?</p>
淚水已經(jīng)完全模糊了白雨薇的雙眼,“巧巧,云哥兒,你們騙娘親的對不對?你們根本就是我的兒女,你們被她蠱惑了,是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