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看著我，聲音甜膩，“彩排馬上開始了，你找到主婚詞了嗎？”</p>

    我機(jī)械地舉起那張皺巴巴的紙，聲音嘶啞：“找到了�！�</p>

    “那就好，”她笑了笑，然后突然湊近我，壓低聲音，“對了，我想說，其實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的，你不在家，你哥把我照顧的真的很好。”</p>

    我的手指捏碎了香檳杯，玻璃碎片扎進(jìn)掌心，血立刻流了出來。</p>

    “哎呀，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小雯假裝關(guān)心地喊道，引來周圍人的注意，“看你，連個杯子都拿不穩(wěn)，以后怎么照顧孩子��？”</p>

    “蘇湛！”父親的怒喝從身后傳來，“搞什么名堂？彩排馬上開始了，你還在這里發(fā)呆？還把衣服弄臟了？你是故意的吧？”</p>

    “我去換件衣服�！蔽业吐曊f，想要離開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p>

    “沒時間了！”父親厲聲道，“就這樣吧，反正你只是個主婚人，又不是主角。誰會注意你？”</p>

    “我知道了�！蔽揖o了緊拳頭，咽下所有的憤怒和屈辱，低聲說道。</p>

    彩排開始了，我站在臺上，血跡斑斑的西裝引來不少異樣的目光。</p>

    司儀介紹我時，還特意加了一句：“這位是新郎的弟弟，也是孩子的二爸。”</p>

    臺下立即爆發(fā)出一陣哄笑和竊竊私語。</p>

    “哈哈，二爸，這稱呼絕了！”</p>

    “這男的看起來挺壯的啊，怎么未婚妻讓哥哥睡了？”</p>

    “聽說是在外面跑工程的時候受了工傷，那方面廢了�！�</p>

    “這種男人，也只能當(dāng)二爸了！”</p>

    我站在臺上，像個木偶一樣機(jī)械地念著主婚詞，心已經(jīng)死了一萬次。</p>

    晚上，父母在家里設(shè)了接風(fēng)宴，邀請了幾位親戚。</p>

    大家圍坐在餐桌旁，氣氛熱烈，只有我坐在角落里，獨自喝悶酒。</p>

    酒過三巡，話題不可避免地轉(zhuǎn)到了明天的婚禮上。</p>

    “明天湛湛當(dāng)主婚人，多有意義啊！”三姑笑著說，眼神卻不停地在我和小雯之間游移，“小雯這姑娘真不錯，一直等著你回來�！�</p>

    等我回來？我看向小雯，她立刻低下頭，像只受驚的兔子。</p>

    “是啊，小雯真是個好姑娘�！蹦赣H接過話茬，然后突然壓低聲音，“湛湛，你那方面不行了，我們都知道。哥哥替你完成大事，你應(yīng)該感恩才對。”</p>

    餐桌上一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同情，有尷尬，更多的是看熱鬧的八卦心理。</p>

    “媽，”我放下筷子，聲音比想象中還要平靜，“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p>

    “哎呀，”母親嘆了口氣，似乎對我的“裝傻”很不耐煩，“就是你上次跑工程受傷，醫(yī)生說你不能生育了。你生不出來，總得有人給我們抱孫子啊�！�</p>

    因為身份特殊，我隱瞞了執(zhí)行特種任務(wù)的事，家里人都以為我是普通工程師。</p>

    “是誰說我受傷后不能生育了？”我沉著臉問。</p>

    父親拍了桌子：“你還裝傻？蘇陽，去把他的診斷書拿出來！”</p>

    哥哥站起來，一臉和事佬的樣子：“爸，都是一家人，這種事本來就是弟弟的心病，咱們就別揪著不放了�！�</p>

    他端起酒杯，走到我身邊，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兄弟，你放心，我和小雯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以后這兩個孩子就叫你二爸，等他們長大了，一樣會孝敬你�！�</p>

    這是何等的羞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