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京城極盛。</p>
陸家巷子四通八達,小轎左拐右拐,總算在日落前停在陸宅門口。</p>
兩進的宅子不算大,廂房、耳房卻一應(yīng)俱全。</p>
一路上,我仔細將菜場、肉行、裁縫鋪、醫(yī)館這些地方記了個清楚。</p>
京城不比青州,地皮更是寸土寸金。</p>
打量好一間低矮窄小的西耳房,我剛要放下小花包袱,趙元像燙著一般伸出手:</p>
「連姑娘,您在宅里有自己的院子住�!�</p>
手足無措地推開門,望見一間拾掇干凈的小院。</p>
我一愣,才想開口問一問:</p>
「陸宅的下人是都有這樣的院子住,還是單給我一人的?」</p>
趙元抓耳撓腮地跟上來,好半天才想起怎么解釋:</p>
「主子說,宅子里沒有女子,您是請來的第一位姑娘,咱哥幾個衣食住行都得仰仗您,自然不能慢待了�!�</p>
「這就是主子給您準備的,他說了,您不是下人……是客。」</p>
放下花包袱,我輕輕掩上院門。</p>
夜風(fēng)晃得油燈忽明忽暗。</p>
轉(zhuǎn)過身,我撫上了陸君凌的腳腕。</p>
陸君凌身形一震,那雙總是沉靜無波的眸子里,第一次掀起了驚濤駭浪。</p>
他幾乎是本能地想將殘腿往后縮,卻被我溫柔而堅定地按住。</p>
「軍漢的腿,是舊傷拖延,寒氣入骨,又傷了筋脈,尋常湯藥自然無用。」</p>
我抬起頭,迎上他探究的目光,語氣平靜:</p>
「我爹是個道士,除了搖卦,靠的便是這手醫(yī)治跌打損傷的本事,不敢說能藥到病除,但有七分把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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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趙元早已喜上眉梢,激動地搓著手:</p>
「主子,您就讓小連姑娘試試!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嘛!」</p>
話音未落,就被陸君凌一記眼刀釘在原地。</p>
陸君凌沉默了許久,久到院子里的風(fēng)都停了,他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p>
「若治不好,我不怪你�!�</p>
「若治得好……」</p>
他頓了頓,喉結(jié)滾動,最終卻只是沙啞地說:</p>
「陸某全部身家,皆歸于姑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