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朝我連連叩首,額頭觸地發(fā)出悶響,這一幕刺痛了三人的眼,讓他們想起了自己寄人籬下的身份。</p>
紛紛義憤填膺地質(zhì)問:</p>
“即便你是相府嫡女,也沒有資格強迫旁人將母親遺物相贈吧?”</p>
“荷包雖不貴重,但其情意遠(yuǎn)非一支玉簪可比,你速速將荷包還給鶯鶯!”</p>
“當(dāng)真是驕橫跋扈,只圖自己歡心,從不顧及他人感受�!�</p>
我當(dāng)即面色一沉,卻想著其中或有隱情,尋個機會解釋清楚便好。</p>
強抑怒火將荷包遞向柳鶯鶯,她伸手欲接時,卻一個踉蹌。</p>
荷包墜地,絲線崩斷,散落一地,她泫然欲泣,指著我悲聲控訴:</p>
“大小姐既寧愿毀了它也不愿歸還,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p>
蕭尋安素來看不慣身份卑微之人受欺,立時冷下臉來,言語帶著威脅:</p>
“你即刻向鶯鶯賠禮道歉,否則休怪我將此事稟明相爺!”</p>
那時我已對蕭尋安流露心意,亦曾戲言非他莫屬。</p>
蕭尋安便以此為挾,逼我向柳鶯鶯低頭。</p>
彼時我尚年少,不敢冒著失去心上人的風(fēng)險為自己申辯。</p>
只能含淚垂首,道了那聲歉。</p>
可這一聲歉,便糾纏了整整五年。</p>
自那以后,柳鶯鶯但凡見我,便宛若鼠見了貓,不是倉皇下跪,便是淚濕衣衫。</p>
可我,分明什么也未曾做過…</p>
我斂去所有情緒,淡漠地看向蕭尋安:</p>
“你若真怕我欺凌了柳鶯鶯,便時時刻刻將她護在你的</p>
羽翼之下�!�</p>
分明是夾槍帶棒之言,蕭尋安卻擰緊了眉頭:</p>
“你在威脅我?你想對鶯鶯如何?”</p>
葉知秋猛地一拍手,指著我:</p>
“莫不是因我們?nèi)藢ⅰ聵恰枧c鶯鶯賞月,你便要借題發(fā)揮,遷怒于她?”</p>
林瑾風(fēng)眸光清冷地掃過我:</p>
“你什么珍奇沒有,可鶯鶯卻從未有人為她慶賀生辰,不過是在邀月樓多看了幾眼月色,有何值得你耿耿于懷?”</p>
我眸光驟然一寒:</p>
“邀月樓?”</p>
邀月樓是我及笄禮前,父親特意命人修葺的一處賞景高樓,位于府內(nèi)湖心島。</p>
東南角探出一座水榭,以名貴琉璃鋪頂,月光灑落,水波映照,璀璨奪目,美不勝收。</p>
半月前即將完工,父親將收尾之事交予蕭尋安,由他在一月后的我及笄宴上,將此樓作為賀禮送我。</p>
可如今,這份本該屬于我的生辰禮,卻成了柳鶯鶯消遣的地方。</p>
視線落在蕭尋安身上,此樓由他監(jiān)管。</p>
若無他允準(zhǔn),誰也無法踏足那尚未正式啟用的邀月樓。</p>
蕭尋安被我看得有些窘迫,惱羞成怒地別過臉:</p>
“鶯鶯自幼家貧,少見繁華,我不過是想讓她也見識一番明月清輝,況且邀月樓的歸屬,不還是你的么?”</p>
“你莫要無理取鬧了,大不了 大不了一個月后你及笄宴上,我當(dāng)眾宣布與你的婚事,如此,你可還滿意?”</p>
看著蕭尋安那副施恩般的模樣,我險些以為自己才是那個寄人籬下的。</p>
可在場之人,無一人覺得不妥,反而都為蕭尋安感到不值。</p>
“你何苦作此犧牲?蘇慕晴驕縱任性,心腸又狠,娶她</p>
還不如青燈古佛了此殘生。”</p>
“這下只怕蘇慕晴要得意忘形了,多年夙愿一朝得償�!�</p>
“嗚嗚嗚,蕭公子,你千萬莫為了我,斷送一生的清譽與前程,大不了 大不了我這就去給蘇姐姐磕頭,我給她為奴為婢,我做什么都愿意…”</p>
我喉間干澀,艱難吐出一句:</p>
“我不會嫁你�!�</p>
蕭尋安訝異地挑了挑眉,帶著幾分不信。</p>
葉知秋與林瑾風(fēng)二人面面相覷,生怕我轉(zhuǎn)而說要嫁給他們。</p>
被自幼一同長大的三人如此作態(tài),我怕自己再不離開,淚水便要奪眶而出。</p>
轉(zhuǎn)身欲走,卻被柳鶯鶯一把抓住了袖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