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媽，我要去找建軍，只有部隊有特效藥，只有他能救叮當(dāng)�！�</p>

    婆婆餓得雙眼凹陷，看著家徒四壁的土屋，淚眼婆娑。</p>

    “好，媽都聽你的。”</p>

    我把程建軍留在家的軍用水壺和最后一條板凳背到集市，換了五斤紅薯和一斤玉米面。</p>

    回家燉了一鍋糊糊，這是斷糧以來我們吃的最飽的一頓。</p>

    吃飽喝足后，我用板車推著婆婆和兒子去找程建軍。</p>

    我們一邊走一邊打聽九七四部隊的根據(jù)地，沒想到竟然離我們不過五十多里。</p>

    還不如我去一趟城里遠。</p>

    即便如此，這些年他也不曾回來看過我們一眼。</p>

    知道我們來找程建軍，門衛(wèi)兵遞給我一支筆讓我們做登記。</p>

    就在我準(zhǔn)備在登記冊上寫明“夫妻關(guān)系”時，程建軍忽然出現(xiàn)在門口。</p>

    他五官分明，比之前更英俊挺拔。</p>

    視線掃過狼狽的我們，神情由震驚變得難堪。</p>

    “青梔……你們怎么來了？”</p>

    他把我們拽到一邊，才小聲喊了一句“媽”。</p>

    “這是，我的孩子？”</p>

    我忍住委屈，重重點頭。</p>

    “叮當(dāng)，叫爸爸�！�</p>

    兒子因為身體不舒服臉頰通紅，病殃殃的。</p>

    但第一次看到爸爸還是興奮的眼睛放光，他向程建軍伸出兩只小胳膊。</p>

    “爸……”</p>

    第二個“爸”字還未出口，程建軍立馬捂住兒子的嘴，嚴(yán)厲道:</p>

    “在這里，不準(zhǔn)叫我爸爸，知道嗎！”</p>

    兒子被嚇到，小嘴一癟，低頭鉆進我懷里。</p>

    婆婆抬頭看向程建軍，臉上滿是慌張和不解。</p>

    我咬著唇，握緊拳頭，心臟刺痛。</p>

    “程建軍，叮當(dāng)生病了，我沒錢給他買藥，你救救他！”</p>

    程建軍錯愕。</p>

    “什么叫沒錢買藥？我不是給你……”</p>

    這時，一輛老式軍車駛來，程建軍立刻站好軍姿立正敬禮。</p>

    “首長好！”</p>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面容慈祥的老人臉。</p>

    “程營長，這幾位是……”</p>

    程建軍猶豫片刻，聲音洪亮匯報。</p>

    “報告首長，這是，我家保姆一家老小，過來小住幾日�！�</p>

    被稱作首長的老人笑著交代他要好好招待我們，然后開車離開。</p>

    程建軍暗暗松了一口氣，急忙將我們領(lǐng)進大門。</p>

    他眼底閃過一絲愧疚之色，語氣卻沒有半分憐惜。</p>

    “青梔，你太胡鬧了，怎么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把媽和孩子折騰過來�！�</p>

    “我現(xiàn)在正在考核期，眼看就要升團長了，你們可別給我添亂子�！�</p>

    婆婆拿手里的棍子敲打程建軍,忍不住流淚。</p>

    “兒啊，你就是升的再高，也是青梔的丈夫，她這些年照顧我和孩子吃了太多苦，你都不回家看一看她。”</p>

    “你怎么能說她是保姆，不讓叮當(dāng)叫你爸爸呢……”</p>

    程建軍自知自己做的過分，聲音也軟了下來。</p>

    “媽，我這些年能爬到這個位置，也不容易，我們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嗎？”</p>

    我不想跟他過多爭論，只想讓他快點弄來藥救叮當(dāng)。</p>

    很快來到程建軍宿舍，他敲了敲門，聲音染著輕快的歡喜。</p>

    “秀娥開門，我回來了�！�</p>

    “來了來了……”</p>

    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伴隨銀鈴般的笑聲傳來。</p>

    大門打開，當(dāng)蘇秀娥看到我時，臉色瞬間沉了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