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將僅剩的幾百塊錢交給殯儀館。</p>
我跪在地上不�?念^,額頭磕得血肉模糊,只求給母親一個(gè)安身之所。</p>
直到膝蓋磨爛滲血,他們才勉強(qiáng)同意火化。</p>
但依舊不肯給骨灰盒。</p>
最后是位老員工看不下去,</p>
偷偷塞給我一個(gè)銹跡斑斑的茶葉罐。</p>
熊熊大火,將一切都燃燒殆盡。</p>
從此,母親只�;貞�,和掌心這一捧滾燙的灰。</p>
等我抱著母親的骨灰盒回到家時(shí),天邊剛剛泛起慘白的曙光。</p>
屋內(nèi)甜膩旖旎的氣息還未褪去。</p>
散落一地的破洞絲襪和蕾絲內(nèi)衣,就掛在我和霍昭寧的結(jié)婚照上。</p>
照片上骯臟干涸的水漬和霍昭寧饜足的笑臉。</p>
仿佛都在譏諷我的窩囊與可笑。</p>
胸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我竭力遏制住想痛哭的念頭。</p>
跌跌撞撞沖進(jìn)書房,顫抖著拉開最底層的抽屜。</p>
褪色的木匣里,</p>
那枚平安扣依舊安靜地躺著。</p>
它是我小時(shí)候高燒不退時(shí),母親一步一叩首從山腳跪到廟里求來的。</p>
自那以后我再?zèng)]生過病,連頭疼腦熱都不曾有過。</p>
可結(jié)婚后,霍昭寧嫌它老土寒酸,勒令我永遠(yuǎn)不許戴出門。</p>
我只得將它鎖在抽屜。</p>
一藏,就是八年。</p>
現(xiàn)在,它成了母親留給我最后的念想。</p>
我扯出個(gè)比哭還難看的笑,</p>
把木匣和茶葉罐死死摟在胸前。</p>
就像小時(shí)候母親抱著發(fā)燒的我一樣,視若珍寶。</p>
正當(dāng)我轉(zhuǎn)身要走時(shí),一道尖銳刻薄的聲音突然炸響:</p>
“你在偷什么?快交出來!”</p>
沈云衡松松垮垮系著浴袍,趾高氣揚(yáng)地堵在門口。</p>
眼神中滿是不屑。</p>
他身上布滿曖昧的紅痕,有幾道甚至滲著血絲。</p>
仿佛是在向我炫耀之前的他們有多么激烈。</p>
我瞳孔猛地收縮,聲音冷得像冰:</p>
“與你無關(guān)!”</p>
沈云衡冷嗤一聲,故意扯開浴袍露出更多痕跡:</p>
“這別墅里每樣?xùn)|西都是我的,車,錢,就連你的總裁老婆,也只愿意在我身下承歡!”</p>
“你說關(guān)不關(guān)我的事?我要是你,早就羞愧地一頭撞死了!”</p>
他挑釁的拍了拍我的臉,故意露出胸前曖昧的抓痕。</p>
換作以前,我一定會(huì)撕心裂肺地去質(zhì)問霍昭寧。</p>
可此刻,我只想帶母親離開這個(gè)骯臟的地方。</p>
我面無表情地繞過沈云衡,卻被他猛地拽住后領(lǐng)。</p>
一腳狠狠踹向我的后腰。</p>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懷里的茶葉罐就被他粗暴奪走,重重砸向地面。</p>
“不——”</p>
茶葉罐碎裂的脆響刺痛耳膜。</p>
母親的骨灰如雪般飄散開來。</p>
我渾身血液瞬間逆流,撲通跪地拼命去攏那些灰燼。</p>
手腕卻被一雙高跟鞋狠狠碾住。</p>
“徐錦燁,你這低賤的樣子真令人作嘔!”</p>
霍昭寧不加掩飾的厭惡聲在頭頂響起。</p>
我整個(gè)人如墜冰窟,疼得渾身發(fā)抖卻說不出話。</p>
沈云衡立即無辜的挽住霍昭寧,解釋道:</p>
“昭寧姐姐,是我不對(duì),姐夫突然回來,我還以為進(jìn)賊了,這才踢了一腳�!�</p>
“沒想到是姐夫。”</p>
霍昭寧冷哼一聲,突然俯身一把奪走了我緊緊攥著的平安扣。</p>
我倉皇抬頭,喉嚨里擠出破碎的哀求:</p>
“老婆……求你還給我!”</p>
“我以后再也不會(huì)打擾你和沈云衡!”</p>
她卻嫌惡的甩開我的手,將平安扣舉到燈光下隨意把玩。</p>
下一秒,她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揚(yáng)手就把它狠狠砸向大理石地面。</p>
“不要!”</p>
我雙目通紅,絕望地嘶吼著。</p>
玉屑四濺,在我額頭劃開道道血痕。</p>
我卻顧不上疼痛,發(fā)瘋般撲向那些碎裂的玉片。</p>
霍昭寧一把揪住我的頭發(fā),逼迫我與她對(duì)視:</p>
“不就是個(gè)破爛么,就當(dāng)你抵債了,還欠我6億九千萬�!�</p>
“這能給你算一千萬,已經(jīng)是我開恩了�!�</p>
“你和那老不死一輩子都賺不了一千萬吧”</p>
我死死咬牙,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將霍昭寧灼穿。</p>
“這是我媽留給我最后的遺物!你憑什么毀了它!”</p>
霍昭寧明顯愣了一下:</p>
“遺物?”</p>
我掙脫她的鉗制,顫抖著將骨灰和碎玉攏在一起。</p>
凄慘一笑:</p>
“拜你所賜,我媽已經(jīng)去世了!”</p>